沐挽辰甚少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我觉得他是在逗我。
我在房间里走几步他都不让,抱着我走来走去,还做?
刚才他还说连珑叮嘱他胎气不稳时不能剧烈“活动”呢。
我是不太在意做不做,本来也没说怀孕不能做,只是不能太过纵情,免得伤损,谨慎起见当然是尽量克制。
沐挽辰将我抱回床榻,脱掉外衣钻到被子里,我就扯着被子蒙着头,看他脱衣服。
这是个相当享受的过程。
因为他脱衣服的时候肩背、腰身、胸腹的肌肉线条柔美而坚韧,那种薄薄皮肤下蕴藏的爆发力总能让我脸红心跳。
咳,食色性也、食色性也,谁叫这身体这么好看。
他光着上身躺在我身旁,抬起胳膊让我枕,另一只手抚上我的小腹。
小腹的丹田处,那颗小小的半圆形“珍珠”还在那里待得四平八稳,最近既不闹、也不发出什么指示,安静得不像话。
雌蛊相当于是寄生在我身上。
天地万物、凡间之中,人乃众灵之长。
依附在最合适的人身体上,它的灵力会增长迅速,透过宿主来汲取彻底苏醒过来的养分。
每次沐挽辰的指尖碰触到这里,我都会情不自禁的绷紧身体。
“……你还在害怕?雌蛊不会伤害你的,它认了你,就只会保护你。”沐挽辰在我头顶轻声说道。
“不是怕……就是有点不习惯,总觉得多出来一个东西,有点儿不适应。”我蹭了蹭他的下巴。
他现在特别爱亲我,只要我仰头蹭蹭他,就会被他按着后颈俯下来擭住我的嘴唇。
唇舌之间细细厮磨,这样细密绵长的亲吻简直腻歪得无法形容。
一个吻能亲多久?
时而密不透风、侵略如火,时而温柔轻抚,润泽如酥。
就这样的亲昵,他能亲昵到我昏昏欲睡。
说什么做啊做的,他比我小心多了,就是说来吓唬我的。
我昏昏沉沉在他的气息和亲吻中入睡,可是梦里并不安稳。
有一个飘散如烟的人头、还有攒在一起扭曲的五官,似乎在笑、又像在哭。
我一阵阵的发抖,身体一层层的冒起鸡皮疙瘩,沐挽辰双手将我拢在怀里,几乎将我包住,我依然半梦半醒的在噩梦中挣扎。
“小珞儿?”沐挽辰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下下鼓动着我的耳膜。
我觉得自己好像鬼压床了,神思在清醒,四肢却动弹不得,而且连掀开眼皮都做不到,只能发出几声不明意味的呜咽。
沐挽辰将我往怀里搂了搂,胸腹相贴,他的体温渐渐蔓延过来。
“别着急,我在。”他轻抚我的后背,让我放松了身体。
这好像是个好方法,反正着急也清醒不过来,不如放松点儿,何况我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躺在他怀里没什么好怕的。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那根神经跳了一下,我猛地回神,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床头的小夜灯亮着,暖暖的一点儿灯光照亮了里间。
外间隔着屏风看去一片昏暗,天还没亮,外面依然飘着雪,窗外传来低低的风声。
一切都很安静,房间里没有任何异状。
沐挽辰拦在床外侧,单手撑着头,声音带着一丝睡时的慵懒。
“你太紧张了……梦到什么东西了?”
“我梦到了那个生魂出窍的人头……但是表情有点儿不对劲……”我皱着眉头回忆。
刚才梦里那个人头飘散时,那五官是挤在一起的,看起来特别怪异。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我揉了揉发麻的头皮。
“你属于心宽的那种人,时间稍微久远你就记不住了,如果你觉得见过,那应该就是最近在某处见到过,好好想想。”沐挽辰笑着对我说。
这是变相的说我记性不好是吧?
我纠结的偏着头想了半天,那种扭曲的五官我在哪儿见过……正常人五官哪里会长得那么贼眉鼠眼挤到一起啊——
贼眉鼠眼?
我脑袋里突然亮起了小灯泡!
“喂……那个来给我们传话的黄皮子精,老太太说它还没回去,来接我们进去的也是那一窝小黄皮子,会不会它在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我推了推沐挽辰的胳膊。
沐挽辰坐起身子,微微皱眉说道:“梦境大千,对于身负灵力的人来说,梦本身就是一种指引,你现在如果出现一些奇怪的梦,那肯定是有异事出现。”
“那个黄皮子从我们这里离开后,是直接回去了吗?它会不会半路遇到猎人、法师什么的被抓了?”我猜测这种可能性。
沐挽辰摇头道:“成了精的黄皮子不害人就是行善积德了,被抓的可能性很小……我让蛊灵去找找吧,总有蛛丝马迹可循。”
他披衣而起,走到外间打开了灯,在桌上放了五个茶杯,又开门喊亮小哥儿打清水。
亮小哥儿十分尽职尽责,他将枕头被褥往楼梯口一铺,就睡在走廊上守卫——枕头边还放了两桶黄瓜味薯片、还有他买的几本地摊画报。
那些配图的地摊盗版武侠小说,他看得很有兴趣,就是经常看不懂简体字跑来问我,多看会儿他就呼呼大睡了,还守夜呢……睡得比我还沉。
很快亮小哥儿打来了清水,看沐挽辰将五个杯子按照东西南北中的方位摆好,他将清水倒入杯子,压住五张巫符。
巫符微微垂到桌外,他掐诀召唤蛊灵,用指尖捻水轻弹,低声吩咐道:“去吧,方圆五百里,不见速回。”
对于能携风潜行的蛊灵来说,这个距离不远,但也不近,沐挽辰说或许需要两个时辰才有回报,让我先去睡。
“我在这里睡好不好?”我指了指坐榻。
我想等消息啊,要是一觉昏睡到天光大亮,不知道会不会错过第一手消息。
沐挽辰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回房间去帮我抱来被子:“好好好……睡吧,有动静我会叫你。”
我蜷在榻上,看着他的侧影,他站在桌旁垂眸盯着几个水杯。
他可真好……我迷迷糊糊的合上眼,心里小小的感慨着沐挽辰对我的好脾气,几乎是有求必应、千依百顺,可以说非常温柔了。
扑啦啦……
好像什么东西的振翅声突兀的响起。
我还没睡死,听到这声响,立刻清醒了七八分。
屋里一切如常,可是沐挽辰的神色非常严峻,他盯着北面那个水杯。
水杯下,压着的那张符纸好像要“挣脱”一般,垂出桌面的部分“扑啦啦”的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