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闻成突然挨了一拳,脸都黑了。
段天舟眼里被怒火占满了,他握紧了拳头,还想要动手,被及时反应过来的乔书扑过来拉开,“你疯了,动手干什么?”
段天舟甩开了乔书的手,食指狠狠指着汪闻成,“如果沈眠和他肚子里的宝宝有什么事,你就是杀人凶手!”
要不是他今晚打不通沈眠的电话,开车去公司找小美人,就不会从助理的嘴里听到沈眠出事被送去医院抢救的消息。
沈眠当时是有多么绝望,才会选择跳车来保住孩子。
汪闻成推开挡在面前的乔书,沉沉一笑,“段天舟,你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沈眠是我的人,孩子也是我的,就算他们两个都保不住,也不关你的事。”
还债的事如果没有段天舟插一脚,他就不会一气之下带沈眠去医院打胎,小美人也不会跳车,总而言之都是段天舟的错。
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涌动着危险的氛围。
段天舟气得眼睛都红了,像只暴怒的野兽,拳头在伸出去挥向面前这张可恨的脸之前,被乔书开口打断:“好了,沈眠还在抢救,有什么话等手术结束以后再说吧。”
段天舟捏紧了拳头,重重往长椅上一坐,紧张地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手术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
凌晨十二点,手术室的红色灯光灭了,沉甸甸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汪闻成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来,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一旁等待的段天舟先他一步走到了医生面前,紧张地问:“沈眠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叹气道:“幸好病人在坠车的时候用手保护住了肚子,孩子没有大碍,不过右手骨折,有脑外伤,还需要留在医院观察。”
话音刚落,躺在担架床上的沈眠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小美人昏迷不清,脸上有几处坠地时留下的擦伤,额头裹了厚厚的纱布,看起来就像经历过风吹雨打的温室花朵,可怜又脆弱。
汪闻成伸手要去推担架床,被段天舟推开,咬牙道:“滚远点,你不配碰他!”
汪闻成目光像狼豺狼般带有危险性,紧盯着对面的男人,“他是我的人,你又算什么东西?”
段天舟不甘示弱,“沈眠已经还清了你的债,从现在开始,他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汪闻成冷笑一声,“他的银行卡都被我折了,还清什么债?”
段天舟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你这个混蛋!”
一旁的护士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打断道:“你们要吵去医院外面吵,病人还没醒过来,别影响他休息。”
段天舟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狠狠瞪着面前的汪闻成。
沈眠被送进了普通病房观察,他躺在病床上,苍白的皮肤几乎和白色床单融为一个颜色。
段天舟开门要进去,被汪闻成伸手拦住,面无表情地说:“这儿没有你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段天舟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坚定地说:“我要留在这里照顾沈眠。”
汪闻成凑了过去,压低声音说:“你在这里,只会给他添麻烦,如果你不想他现在被我送去做引产手术,就赶紧滚。”
段天舟不受威胁,“汪闻成,这是法治社会,你如果敢这样做,我一定会报警。”
汪闻成嘴角扬起弧度,“你报吧,不过我可以保证,在警察到这里之前,沈眠的孩子已经没了。”
段天舟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在心里权衡利弊,最后还是让步了,“好,我们走着瞧。”
他转身离开,背后那道危险的视线始终注视着他,汪闻成用牙齿顶了顶被打了一拳的脸颊,推开门走进了病房。
小美人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睁开眼睛,看见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四周的医用隔断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身旁传来了一道熟悉又沉冷的声音,“醒了?”
沈眠垂下眼皮,在被子里抱住了鼓起的肚子,鼻尖有点酸酸的。
还好,宝宝还活着。
还没庆幸多久,一只手把沈眠的脸扳了过去,对上了汪闻成犀利的眼神,“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居然敢跳车?”
但凡当时有一辆车驶过去,沈眠就会当场没命,更别提肚子里的孩子。
沈眠嗫喏着嘴唇,转开了头,身体微微缩进了被子里,这个抵触的反应让汪闻成一怔,胸腔被一股道不明的情绪占满了。
小美人这个反应,就好像他是一只洪水猛兽,要避得远远的。
汪闻成强硬把沈眠的脸重新转到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你哑巴了?”
沈眠双眼莹莹泪光,就好像很久没说过话的人突然开口,声音又沙又哑,“先生想要我说什么?”
汪闻成目光沉了几分,寒声道:“你做错什么事,你心里没数?”
沈眠可怜地闭紧了双唇,只是因为他认识了段先生,向段先生借钱还债,所以他就做错了吗?
沈眠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迟迟没有说话。
汪闻成看在沈眠受伤的份上没有计较下去,主动把话说开:“等段天舟来了以后,你把话跟他说清楚,以后再也不见面,联系方式通通给我删干净,这次的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不和你计较。”
沈眠第一次生出抗拒的心里,看着他犹豫不决的表情,汪闻成冷声道:“沈眠,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送你去做引产手术。”
沈眠嘴唇微微发抖起来,露出痛苦的神色。
“孩子和朋友哪个重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用我多说了。”
汪闻成温柔的声音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紧了沈眠的脖子,让小美人喘不上气。
等汪闻成一离开,沈眠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从眼角流了下来,小美人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绝望地哭出了声。
傍晚的时候,段天舟来医院看望小美人。
他带了一大篮新鲜的水果,放在柜子上,搬来椅子坐在床边,关心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眠摇了摇头,抿紧了苍白的嘴唇。
段天舟没看见小美人眼里闪过一抹内疚的情绪,他拿出保温盒,一边拧开盖子一边说:“这是我家阿姨熬的粥,补身体最好了,你来吃点。”
沈眠小声说了句谢谢,伸出手想去拿,却扑了个空,抬头看见段天舟的笑脸。
段天舟指了指沈眠的胳膊,“你的手受伤了,还是我喂你吧。”
沈眠急忙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
段天舟露出孩子气的表情,“你如果不答应,我就自己吃掉了。”
他的态度很坚决,手上的保温盒拿得远远的,好像沈眠不答应,他就要小气的带回家,不给小美人吃了一样。
沈眠看了看四周,发现汪闻成不在附近,踌踌躇躇地点头。
段天舟又露出笑容,耐心地吹去热气,手上的汤勺喂到沈眠嘴边,“来。”
沈眠局促地张开嘴,把汤勺含了进去,把粥咽下去以后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一小截嫩红的舌尖露出来,看得段天舟愣住了,呼吸不自觉地滚烫粗重。
段天舟回过神,慢半拍拿起勺子,又送到沈眠嘴边。
可是这一次沈眠没有再吃了,他眼圈微微泛红,瘦弱的手指抓住了身下的白色床单,好像在做艰难的决定似的。
段天舟察觉到不对,关切地问:“沈眠,你不舒服吗?”
沈眠摇摇头,声音带着点哽咽:“段先生,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段天舟一愣,手上的勺子差点没有拿稳,
沈眠声量小得快要听不见,“您借给我的二十万,等我补好卡后,我会转还给您的。”
勺子掉回了保温盒里,发出清脆地碰撞声,段天舟难以置信地说:“为什么?”
沈眠支支吾吾地说:“我只会给您添麻烦,您还是不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在我身上比较好。”
段天舟深吸一口气,敏锐地问:“是不是汪闻成让你这么说的?”
沈眠神色卑微地摇摇头。
段天舟叹了口气,“你别怕,你实话告诉我,汪闻成威胁你了,对不对?”
沈眠眼里流露出一抹绝望,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
段天舟正色道:“沈眠,你不用怕他,我已经想好怎么对付汪闻成了,再过不久,我保证你能离开他。”
沈眠捏着床单的手泛了白,他不敢再冒险了,宝宝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不能失去的。
而且小美人也不想再牵扯段先生进来,谁知道先生又会对他做些什么。
他这样的人,不值得段先生对他这么好的。
看着沈眠沉默不语,段天舟心里空落落的,“沈眠,你真的想和我分开吗?”
沈眠发红的眼角闪着泪光,他咬着嘴唇,用力点头。
段天舟捏紧了拳头,不甘心地说:“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沈眠没有勇气再面对段天舟伤心的眼神,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躺回病床上,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接着是推开的椅子的声响,而后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豆大的眼泪砸在床单上,沈眠绝望地抱住自己的肚子呜咽,全世界好像变成了黑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汪闻成回到了病房,他站在病床前面,掀开了被子,沈眠在里面憋得浑身是汗,黑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肩膀也不停发抖。
他亲眼看着段天舟怒气冲冲离开医院,就知道沈眠一定按照他的话说清楚了。
汪闻成对此很满意,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可是看见小美人伤心的样子,从心底浮起来的快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汪闻成不悦道:“你就这么舍不得他?”
沈眠闭着眼睛摇头,发出不成调的声音,抽泣道:“没.......没有。”
“没有就好。”汪闻成居高临下看着小美人,话里带着威胁,“不然你知道后果。”
他脱了皮鞋上床,把沈眠抱进怀里,小美人隆起的孕肚顶着他结实的胸膛,有一种奇异的触感。
汪闻成第一次生出没那么厌恶的心理,难得温情道:“我让助理给你买了张新的手机卡,以前那张扔了,别再和不着调的人联系。”author_say好像没卡好剧情呀,让我再加一点呜呜呜
小美人和段先生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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