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午饭以后,沈眠回到工作岗位上。
有个穿着保洁服的男人迎面走来,脸色很不好看,抱怨道:“我找你半天,你去哪里了?”
这个人是和沈眠一起工作的同事,叫卓子晋。
沈眠下意识心虚起来,连眼皮没有抬,低声解释道:“给汪总送饭。”
卓子晋想到公司里的传闻,眼里闪过一抹轻蔑,把手上的饭盒扔给沈眠,“给你打的饭都冷了,快吃吧。”
沈眠赶紧抱住饭盒,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已经吃过先生给的饭,又担心那样会更让人误会,只好装作还没吃午饭的样子,坐下来和卓子晋一块进食。
饭盒打开,几根软趴趴的烫青菜挤在角落,两块干瘪的叉烧肉盖在米饭上,少得可怜。
再看卓子晋的饭盒,里面是满满的青菜和肉,还有几样爽口小菜,看起来就很有胃口。
“子晋,你的饭菜好像比较多。”沈眠好奇地说。
卓子晋眼神闪烁,干咳了两声,“我加了钱,当然和你的不一样。”
沈眠很少去公司的食堂,都是卓子晋主动帮他带饭回来,听到这话不疑有他。
“你怎么不吃?”卓子晋见沈眠迟迟不动筷子,奇怪地问。
沈眠拿着筷子,轻轻搅动米饭,“我没什么胃口。”
“你不吃给我,别浪费粮食。”卓子晋的筷子伸过来,直接从沈眠饭盒里夹走仅有的两片肉。
沈眠吃不下,于是把饭盒推到卓子晋面前,“都给你吃吧。”
卓子晋理所应当地全部收入囊中。
午休时间差不多到了,沈眠先去洗手间提来拖把和桶,顺便帮卓子晋也拿了清洗工具。
卓子晋吃饱喝足,把饭盒随手扔进垃圾桶,站起来说:“我先去趟洗手间。”
沈眠还没来得及说话,卓子晋已经走了。
他叹了口气,开始干活。
先是打扫干净卫生间和茶水间的清洁,又来到办公区继续搞卫生,拖了一会儿地板,沈眠直起身来,腾出一只手扶着发酸的腰。
最近总是腰酸背痛,而且肚子有种往下坠的感觉。
沈眠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安慰自己,还有五个小时就下班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六点,卓子晋一直没有回来,沈眠也习惯了,全面检查一遍卫生以后,把清洁用具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去员工休息室换掉保洁服。
镜子里的他身上布满了青紫痕迹,锁骨和脖子上有咬痕和吻痕,沈眠担心别人看见,速度很快地换上衣服。
没过多久,有个一起工作的同事进来了,见到沈眠穿着长袖,调侃道:“你每天都穿这么厚的衣服,不热啊?”
沈眠已经习惯他们的异样眼光,摇摇头,合上柜子,背着小挎包离开了保洁室。
“真是个怪人。”在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同事嘀咕了一句。
在这个公司里只有沈眠和别人不一样,保洁服是冬天的,平时穿的衣服也是冬天的。
那场大火不仅烧坏了沈眠的喉咙,还烧伤了他的右手,留下一块丑陋的伤疤。
先生在家的时候经常叮嘱他,无论任何时候,绝对不能把伤疤露出来。
所以沈眠每次出门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面前的电梯门开了,沈眠正要进去,发现电梯里面有很多穿西装的男人。
面容冷酷的汪闻成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看着电梯外的小美人,淡淡道:“下班了?”
沈眠抬起头,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反应过来先生是在和他说话,点了点头。
汪闻成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进来吧。”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沈眠身上,他低下头,下巴几乎快埋到胸口,想起在楼梯间听见的那些话,摇摇头说:“不用了,我等下一班电梯。”
汪闻成脸上没有表情,“真的不进来?”
沈眠紧紧抓着包带,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是拒绝的意思,汪闻成看懂了,没有再逼他,让秘书关门。
电梯门合上那一刻,汪闻成露出了一个寒霜遍布的笑容。
沈眠站在外面,感觉先生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离开公司以后,沈眠走到附近的公交站台,搭公交车回家。
这个时间下班的人很多,挤得水泄不通,逼仄的空间里什么怪味都有,掺在一起说不出的难闻。
沈眠胃里更加难受,他紧紧抓着栏杆,把头靠在上面休息。
堵车将近一个小时,天已经黑了,沈眠站得两腿发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
客厅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里面的餐厅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汪闻成坐在餐桌前,面前的菜一口也没有动过。
沈眠站在玻璃门前,开口道:“先生。”
汪闻成手上拿着叉子在桌面上来回划,发出刺耳的声音,“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沈眠紧紧抓着小挎包,抬头望向墙上的时钟,时针刚好走到八点整。
“让我等了你一个小时,看来你才是这家的少爷。”汪闻成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看着沈眠。
“对不起.........”
汪闻成好像没听见,轻轻靠在椅背上,轻描淡写地说:“菜都冷了。”
一旁的管家插话:“少爷,我拿去热热吧。”
汪闻成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后脑勺,“这种事当然要让下人去做。”
沈眠听到先生这样说,只能放下小挎包,拿起桌上的菜进了厨房,重新翻炒。
汪闻成眼神发冷,牢牢盯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那抹身影。
等沈眠把菜重新摆好,拿起筷子给汪闻成。
汪闻成尝了一口,挑刺地说:“这么冷,你吃?”
说着就把菜甩到沈眠身上,重重放下筷子。
菜汁弄脏了衣服,在布料上留下一串印记,沈眠一言不发,又进了厨房。
过了十几分钟,沈眠端着重新热了一遍的菜出来。
汪闻成吃了还是不满意,“太烫了。”
沈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汪闻成忽然把盘子往前一推,滚烫的边缘碰到沈眠的手,烫得他缩了缩,捂在手心里。
汪闻成有些烦躁地站起来,扯下领带,“算了,忽然想吃点别的。”
沈眠茫然抬起头,看见汪闻成往他这个方向走来,脱掉了衬衫,露出精健紧实的胸肌,流畅优美的线条延伸到腰际。
沈眠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来,放在桌上。
“先生......”
汪闻成低头咬住他的耳朵,舌头绕着轮廓舔了一圈,“你就是我的晚餐。”
周围的佣人都被打发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人。
今晚的汪闻成很粗鲁,就像是故意惩罚沈眠一样,不仅把他摆出很羞耻的姿势,也没有半点怜惜的意思。
沈眠慌乱地喊着先生,背上又被重新种下了新鲜的牙齿和吻痕。
“和我坐同一部电梯很丢脸?”汪闻成扯起沈眠的头发,勾起没有感情的微笑。
沈眠肩膀直发抖,摇着头抽泣着否认,“只是........只是怕别人误会。”
“误会什么?”汪闻成挑眉道:“你被我上不是事实?”
头皮被拉扯着,沈眠眼眶里的泪水来回打滚,疼得控制不住了,就汨汨地淌了出来。
汪闻成冷笑着松开沈眠,看着他重重摔回桌上,“既然要避嫌,以后你就不用坐电梯了,改成爬楼梯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