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信仰者也会为了钱折腰吗?”司青玄有些奇地问系统。
系统沉默了一下,回答:【不一定是钱财,也可能是别的一切俗的利益。普通人召唤邪神,单纯是为了贯彻信仰的反倒是少数。更多的是为了黄金、权势、名誉,甚至是识和力量……但当他们面放着另一条捷径的时候,他们也没理由拒绝,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这个组织的人对他未免热情了一些。
组织的领导者长了一张普普通通、但透着几分沉稳和智慧的脸,微笑的时候,双眸中有神秘的狂热在『骚』动。
“您,吴先生。”对方温和而不失倨傲地和司青玄对话,“很高兴能在我们的集会上见到你。”
如果人生是一场游戏,司青玄就是个人民币玩家。而他这回扮演的人设也是走这个风格的——他把自己伪装成了个姓吴的大少爷,看起来年轻,穿的是名贵的休闲装,左脸颊着“有钱”,右脸颊着“天真”。
“你。”司青玄装作热切地『露』了一个微笑,“我也很想来体验一下贵所的养生催眠疗法。”
对方微笑着说道:“听说,您长期受到失眠的困扰,是吗?”
“是的,这个老『毛』病已经维持了很多年。”司青玄回想起之自己怎么都睡不着的状态,惟妙惟肖地流『露』一点虚弱的感觉,“各种方法我都尝试了,但是收效甚微……”
对面的男人『露』了同情的表情。
“请您放心,这里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男人唇边勾起隐秘的笑意来,“本来,我们昨天有一场大集会,您可以在集会上免费体验我们的催眠服务……不过,现在也不迟。我可以私下为您提供一次机会。”
男人的语音未落,司青玄闻弦歌而雅意,干脆地递了一张银行卡上去。
“没有密码。”司青玄拿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算是交我的vip会员费了。”
对面的男人顿时眉开眼笑。
【大祭司,你真的懂哦。】
笑话,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
“吴先生,感谢您的捐赠。”男人把银行卡收进自己的口袋里,走到司青玄的身侧,为他引路,“我们可以马上开始。”
“但请您一定要谨记……”轻轻地打开,男人倚靠在上,对司青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我只为您提供的特殊服务——千万要保守秘密。”
“否则,您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
另一头,防治局的人尝试着联系林敬之,但却扑了个空。
“你们来找我们家敬之?他他堂哥拉去金台寺旅游了。说是近比较晦气,要去拜拜佛,驱驱邪。”
“金台寺?”站在林家大的宋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照临,无奈地说道,“那他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林父皱着眉,站在自家的后,警惕地把照临和宋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找我儿?”
宋瓒拉开自己的外套,把自己的执行证给掏了来,让林父看证件上那烫金的徽:“我们是华夏灾异防治局的人,有点事需要林敬之配合调查。”
林父看起来是个上了年纪的识青年,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狐疑地说:“我们家有这种部?以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宋瓒想说什么,但林父已经先一步开口继续说道:“吧,我就说实话吧。实际上是我儿近状态不大对,家里人都怀疑他是中邪了,就让他堂哥带他多去几个寺庙转转,请大师去去身上的晦气。”
宋瓒:“……”
宋瓒快要裂开了。
他像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例。
宋瓒凑到照临身边,轻声问道:“老大,烧香拜佛能治灵气污染吗?”
照临撇了他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宋瓒顿时咳嗽了两声,站着了身体,对林父说:“我劝你是赶紧打电话把你儿喊回来。他现在的状况可不是什么大师能解决的。”
“我们联系不上。”林父说道,“他堂哥为了静他的心,把他网都给断了。”
宋瓒倒吸一口气:“那他堂哥呢?他堂哥总联系得上吧?”
林父点了点头,报了一个电话号码。
宋瓒当场拨号,并且开了外放。半分钟后,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佛音杳杳,夹杂着木鱼声与连绵不绝的诵经声,听得人都快原地飞升了。
“喂?有事吗?”一个有些疲惫的清亮男声传了来。宋瓒倒没什么反应,只是照临的眼皮似乎颤了一下。
宋瓒:“我们找林敬之。”
对面:“林敬之现在没空……你们是什么人?”
“林楚。”照临明显辨认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于是开口喊了一声,“你们现在——”
几乎在照临开口的一瞬间,对面就把电话给挂了。
照临/宋瓒:“……”
“嘿,他怎么能这样!”宋瓒的火气起来了,“我们是要救人,不是要害人,怎么跟撞鬼似的,挂电话挂的这么快!”
照临深吸了口气,脸『色』淡淡的看不什么:“再打。”
宋瓒于是照做。
分钟后。
宋瓒:“咱们他拉黑了。”
照临『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扭头,深邃的眼瞳直视着林父的脸:“那您不道,林敬之近常去些什么地方?”
林父沉默了一下,报了一个养生会所的名字。
“听说他也是同介绍去的……去了之后就一不可收拾了,总往那儿跑,颇有点沉『迷』于此的架势。人要么特别亢奋,要么整天整天的没精神。”林父担忧地说道,“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沾上了什么让人上瘾的东西——但他赌咒誓自己有分寸,违法的东西绝对不碰,我们就随他去了。”
说着,老人的目光锐利地说道:“他该不是真的沾上毒.品了吧?!”
“那倒没有。”宋瓒老人的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安慰对方,“他确实只是中邪了。”
“……”
现场陷入了绝对的沉默之中。
……
与此同时,某养生会所楼。
司青玄跟在男人身后,穿过亮着昏黄『色』灯光的走廊。这家养生会所的装修和大部分会所差不多:地上铺着亚麻『色』的木板,大理石墙面上挂着几幅鲜艳素淡的油画。明亮的嵌壁灯照亮玻璃瓶里的大捧鲜花,明艳中透着隐约的华贵。
再往走几步,路过一个拐角,画风就变了——素白的竹墙占据了主要视线,塞满了瓷器的书架旁,有个盛在墨『色』玉盆里的流水喷泉,盆里游着几尾『色』彩斑斓的兰寿金鱼。
“刚才那个房间是西式轻奢风。”男人笑着解释道,“我带您进的这个包间叫中式淡雅风。”
司青玄:“……”
倒也不必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吧。
司青玄忽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这家伙不会是真的在认真经营这家养生会所吧?虽然他的审美确实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您请先休息一会儿。”男人说道,“您不介意喝杯茶吧?”
司青玄摇了摇头。
于是男人拍了拍手,就有黑的妙龄女郎捧着东西进来,现场烹茶。
“在您体验我们的养生催眠服务之,我有必要先跟您介绍一下咱们这项产品的特殊之处。”男人给司青玄送上一杯茶,在缭绕的茶香中『露』一个神秘的微笑,“不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神秘的远古文明——达拉贡呢?”
司青玄:“……”
除了茶香之外,他倒是闻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浓浓的水腥味。
随后,男人开始挥他传销的功力,向司青玄解说什么是“伟大的民族达拉贡”,以及他们所信仰的“无所不能的『潮』汐神”。
【这可真是沧海桑田,时移易啊。】系统有些感慨地说道,【没想到,我居然能看见一个达拉贡在如此热情地推销自家的信仰……】
司青玄觉得“推销”这个词可真实了。
【以,达拉贡是个非常自闭的种族。他们不仅因为信仰排外族,甚至在族群内也根据血脉来划分等级……和人类通婚或者由人类转化而来的海魅,是达拉贡文明中的底层;黑『色』长尾、耳后长有尖刺、更加强壮的是第二阶层;拥有控水天赋的是高阶层。】系统说道,【不道这只达拉贡是哪个阶层?】
十分钟后,男人的解说大致结束。
他的脸上洋溢着对达拉贡文明的自信与自傲,看司青玄脸上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于是有些不悦地问道:“您有在听我刚才的话么?”
“有。”司青玄点了点头,“但是抱歉,我昨晚也没睡,白天实在提不起精神,听人说多了,会头痛。”
对面的男人噎住了——有那么一秒,他简直像只是钓到岸上的鱼,『露』了无法呼吸的表情。
“吧。”他忍耐着些许的不悦,说道,“那我们这就开始催眠。”
司青玄纡尊降贵地冲他点了点头,嘴上说着“多谢谅解”,表情却极为冷淡。
男人则暗自安慰自己:过一会儿,他就会在这张年轻的脸上看见极度的狂热和震撼。到了那时,他们俩之间的地位就会完倒转了。
“请您躺到那张床上。”男人『露』一个虚伪的笑容,“闭上眼。”
“想象一下,自己正在海中缓缓下坠……”
这催眠真是不够专业,和林楚的水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司青玄在心里暗自吐槽。
但就在音乐响起的那一瞬间,他眼中的界变了。
他一片深沉的、黑『色』的水包裹着。
一切像是界初生时那样混沌。没有时间,没有生命,没有声音——
直到一轮巨大的圆月升起。
那月亮毫无瑕疵,散『射』着如阳那般明亮的光芒。
月光倾泻入海中,黑『色』的水流动起来,让他沉向更深处。
他一路向下,庞大而暗『色』的鱼群不从处游来,鱼鳞反『射』着斑斓的光芒。
月光化作笔直的光束,指引着司青玄的目光,向更深的地方望去。
在深海的底端,静立着一座巨大的白『色』沙塔。那些沙砾像是什么唤醒了,星般煌煌的光芒。
沙塔的正方,是一个圆形的白『色』的祭坛。上面伫立着根洁白的、水流侵蚀得残缺不的神柱。
每根神柱上都刻了深浅不一的文字。
不为,司青玄觉得自己能读懂那些文字。
但没等他看得更清晰一些,海水中忽然卷起一阵激流——
沙塔的一侧缓缓崩塌。
在混沌的海水中,隐约显『露』一只身形蜿蜒的、巨兽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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