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聿风冰冷的眸子睨过来。
那瞳仁深邃,却又带着凌厉。
他不做应答,只是冷冷道,“左侧都是客房,你可以随便挑一间睡。”
说完,继续倒了一杯威士忌,喝。
他这样喝,不得出事?
“蒋总……”
“闭嘴。”
“……”
南知意嘴角微抽,算了,他在自己家喝酒,她管什么,转身,想着去客房睡觉,可扭头看着蒋聿风的样子,又依旧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
叹息一声,南知意走入吧台,也拿了个杯子,然后倒了些酒,说,“蒋总,我还睡不着,也想喝点。”
蒋聿风睨她,没说话。
南知意小口小口地啜,时不时从杯缘飘他一眼,她其实不过是怕他喝多了出事,所以才找个借口盯着他。
而他的酒量估计是应酬练的,半瓶威士忌没了,脸色都没变一下。
可她不行,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落水受了寒气,虽然身体不冷了,但一喝酒,突然觉得脑袋特别晕。
“蒋、蒋总……”
南知意晃了晃脑袋,感觉蒋聿风在自己眼前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三个四个。
蒋聿风拧眉看她,就见她双颊酡红,双目迷离,那眼睛一眨一眨,像是要晕过去,又晕不过去。
“你搞什么。”
蒋聿风冷冷起身,把她从椅背上拽起来。
南知意只觉天旋地转,眼前星星点点晃了一脑,她脚下无力,整个人栽向蒋聿风,还硬生生地把头顶心撞在蒋聿风的下巴上。
蒋聿风嘶了一声,下意识松开了她。
她膝盖一软,烂泥一样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但抓什么东西支撑自己是本能,所以她的两手下意识地一抓。
这一抓,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软软弹弹的。
南知意狐疑,又抓了两下。
“南知意!”
蒋聿风面色青黑,一把推开她。
砰。
南知意屁股着地,跌了个生疼。
虽然地上扑着羊绒毯,可她又不是布偶。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对她怜香惜玉。
她难道不是女人吗?
还是非要像叶轻嘉那样会装会哭才能被称女人?
南知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酒精上脑,还是连日来强装的冰冷被击碎,她突然红着眼,看着眼前叠影重重的蒋聿风,控诉着:
“为什么都对我这么凶,难道你们男人就都喜欢叶轻嘉这种类型么,假装柔弱假装委屈,可我做错了什么,难道就错在不会哭么……可谁不会哭,我也会哭,可我为什么要哭,我明明没有错……”
说着不哭。
可眼泪还是扑簌扑簌地流了下来。
那样子,跟被抛弃的孩子一样。
蒋聿风眼眸微眯,盯着她红兔子一样的眼,俊眉凝蹙,半饷,弯身,把她从地上抱起。
她抽着鼻子,问,“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在你们男人眼里,只有叶轻嘉那样的才是女人……”
“我不和醉鬼说话。”
“我没醉。”
“对,你只是蠢。”
蒋聿风面无表情,将她放上客房的床。
南知意用力攥着他的衣领,“我不蠢,蠢的是你们男人,女人一哭,就被骗。”
“别把我和陆尚相提并论。”
蒋聿风冷冷挥开她的手。
她又攥上去,执拗问,“那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都抵不过叶轻嘉的一滴眼泪?我每天给他做晚餐,他不是不回就是摔进垃圾桶。我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可为什么你们男人的心都像是铁做的?”
蒋聿风不说话,只是再次把她的手扯开,然后将她的浴袍领子拉好。
南知意这才发现自己的领口什么时候大开着,她里面是光的,刚刚几乎就是让蒋聿风看了一球冰激凌。
可他竟然依旧面无表情,还帮她把衣领拉好。
她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南知意眼泪又啪啦啪啦流。
蒋聿风看得恼火,“你究竟在哭什么!”
“我就这么丑吗?”
南知意抬头问,就在今天,她还觉得自己挺漂亮的,是陆尚心里有了白月光,所以才看不到她的好。
她不被爱不是她的问题。
可这一刻,蒋聿风的反应又让她觉得,根本就是自己丑,所以才没有男人喜欢她。
蒋聿风眉头紧锁,有些粗鲁地把她推到床上,又盖上被子,道,“睡觉。”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耐和厌烦。
南知意唇瓣紧咬,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眉头一蹙,又去掰她的手。
她不放,眼眶通红地看他,喃喃的,“你能不能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