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人在夜空中飞身一跃至众人面前,“哑奴,你做的不错。”原来那人迟迟不回答柳扶风的话是因为不能说话。
“柳扶风?”
“谢必?”
二人都很是意外此刻的见面,谢必很快就明白花簌簌或许将哑奴认成了贼子,连忙举手示意其余的护卫收回武器,“虚惊一场,都是自己人。”
同时谢必飞快的捕捉到了花簌簌握着柳扶风衣袖的手,不露痕迹地来回打量二人的关系。
柳扶风轻轻将衣摆送花簌簌手中抽出,说道:“公主大可安心,这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谢必,定是被指派来保护公主的。”
花簌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尖因为用力产生的红晕慢慢退散,她觉得此刻双手空荡荡的,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听完柳扶风的话,花簌簌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哑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从柳扶风身后走了出来,忽地又想起顾尔还未寻到,忙问谢必顾尔的下落。
说来也巧,刚提到顾尔,便听到顾尔的声音,“小姐。”
花簌簌回头一瞧,见商流景扶着一瘸一拐的顾尔走向自己,她心急地说:“顾尔你这脚怎么了?”
顾尔忙解释道:“小姐不必担忧,刚才不小心被人推了一下,商小姐得知奴婢与小姐走散,好心陪奴婢一同寻小姐。”
“多谢流景。”
商流景立马摆手道:“不必谢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既然人都到齐了,谢必也着实没有必要再等着他们寒暄,他走近花簌簌冷声说道:“公主该回府了。”
柳扶风听到立马向谢必作了个揖,“如此,柳扶风告退了。”
“扶风,反正你我二人顺路,不如同坐我的马车回去吧。”商流景忙招呼柳扶风一同回去,商府和柳府在同一条街上,即使走路也用不了两刻就能到。
柳扶风心觉今日的商流景不对劲,她不是这般没有分寸的人,按照往日里商流景的作风,绝不对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如此引人遐想的话。
商流景明知道谢必等人的身份,也明知淮王和太子是政敌,若是还知道自己已经投入太子门下的话,那她的话会直接断了柳扶风的退路,逼他进入绝地。
柳扶风暗自思考着商流景这话背后是否有淮王的授意,如果有的话,那太子会如何处置他,他又该如何应对呢。
“不必,如今我住在太子殿下的府邸内,替殿下办事,你我不同路,告辞。”
柳扶风眼中丝毫不掩饰的凌厉,无不在表达着对商流景的警告,无论怎么说,商流景毕竟帮助他良多,他是不愿意与商流景为敌。
商流景配合地说道:“如此,那流景先行退下了。”
回到马车上,商流景的婢女熟练地塞了一个软枕放在她背后,又观察着她的反应及时地调整着软枕的位置,“小姐刚才见到柳公子了?可有说上话?”
婢女暧昧的眼神刺痛了商流景,她反手给了婢女一记耳光。
婢女吃痛,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商流景不高兴,飞快地磕头道:“小姐赎罪,奴婢贱命死不足惜,千万别伤了自己的手。”
商流景一改怒容,一把抓住婢女的手臂,阻止了正在疯狂磕头的婢女,她满足又贪婪地享受着婢女眼中的畏惧,柔声说道:“疼吗?”
说着,商流景抚上了婢女那侧红肿的脸颊,“是我不好。”
“不,小姐做什么都有小姐的道理,奴婢自当为小姐肝脑涂地。”
婢女惴惴不安地坐在商流景身旁,连呼吸也不敢太重,生怕因此让商流景恼怒而处置自己。
商流景闭着眼不再理会身旁的婢女,她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一直到柳扶风临行前那句话再次出现在她脑中。
柳扶风你错了,决定结束人的永远不会是你,只要我在,必定倾其所有铲除所有与我背道而驰的路。
太子府
谢必带着花簌簌等人回府后,眼见着她回到房内,这才向花为崇禀告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
花簌簌对柳扶风过分的信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有蕊公主与夜云天之事在前,连他也深感颇为棘手。
还有柳扶风又与淮王义女颇为亲近,虽然他极力否认,但是谁也无法保证这二人是否另有所图。
“你是说簌簌以为哑奴是刺客,见到柳扶风后立即躲到他身后,而且还抓着他的衣袖?”
花为崇突然想起了柳扶风应召入宫得了父皇赏识,当即就封了个三品尚书,虽然是没有实权的挂名尚书,如今细细想来,里面应该也有文章。
“商流景与柳扶风也颇为熟稔?”
谢必答:“是的,殿下。”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商流景说要亲自送柳扶风回府。”
文通立即问道:“可是淮王义女那个商流景?”
“不是她这华国还有哪个商流景。”
文通眉心紧锁,立马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肃性:“据我所知,商家深得淮王信任,很多想巴结淮王的人,都是看商流景的态度来决定如何行事,就算这柳扶风并没有与淮王勾结,但他左右逢源,殿下若要用他还是当慎重。”
花为崇沉思了片刻,他想起当日翰林院学士王自贞向他引荐柳扶风之时,赞誉颇多,且多次提到若是今后柳扶风有过失,希望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留柳扶风一命。
王自贞向来刚正不阿,就算受人胁迫,按照他的性子也多半会以死相博,而不会违心举荐,这就证明柳扶风有才有品。
但是他又同时与花簌簌和商流景有牵连,确实当谨慎一点。
“关显是不是在商泉林手里?”花为崇未等二人回答,又说道:“让柳扶风想办法将他弄出来。”
文通说:“殿下,万一柳扶风与商家二人互相勾结,如此岂不是还帮他坐实了身份?”
花为崇道:“不会,商泉林舍不得放,如果能让关显张嘴,孤这太子之位怕是要不保了。”
文通和谢必暗自心惊,二人默契地低着头,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他们心里清楚的明白,秘密知道的越来越多,离死期也越来越近,不过文通更担心这是不是花为崇对二人的考验。
花为崇暗示二人退下,但谢必没等到花为崇明确的吩咐,在退出房内前,问道:“那公主那边?”
文通本以为谢必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请示,停下脚步等待着,谁知谢必问的是花簌簌的事,他睨了一眼谢必,摇着头先一步离去。
“去问文通。”
花为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麻溜地离开,谢必虽然一肚子疑问,还是忍住好奇立马退下。
谢必憋了许久,扭扭捏捏地在文通屋内直打转。
文通叹了口气,抚了抚额头,说道:“公主明日便会回宫,不日就会前往他国和亲,就算她跟那柳扶风情深似海,情比金坚,隔着层层宫墙和重重关卡,他们还能做什么?你也不动动你的脑子。”
“对哦,我这不是怕耽误了太子的大事嘛,如此便好,那我走了,你也赶紧歇息。”
翌日
花簌簌今日要回宫,临走前香桃还拉着她哭了许久,怎么也不肯松手。
花簌簌瞧着她那副样子,心软着就想答应下来,可转念又一想宫里她也住不了多久,与其后面更加不舍,不如现在就断了干净,对谁都好。
墨蝉几日前得了消息,一早就领着珠儿香儿等宫女上上下下打扫了遍,珠儿细心得将被褥晒得十分松软,就等着花簌簌回宫。
含蕊殿的內侍和宫女们欢欢喜喜地等待着花簌簌的回归,整个宫殿都感觉活了起来,有了人味一般。
花簌簌刚刚坐下,手中就被香儿塞了杯适口的茶,还未将茶咽下,就被珠儿塞了一口小香酥,墨蝉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慢点,让公主咽下。”
与內侍和宫女的忙碌相反,顾尔倒是难得闲下来,顾自替自己倒了杯茶喝着。
“公主今日的平安脉还没请呢,珠儿你去太医院请苏和苏太医来问诊。”
顾尔的话及时将花簌簌解救了出来,花簌簌向她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墨蝉花簌簌毕竟有伤在身,立马将她扶到了床榻上。
花簌簌知道她是担忧自己,虽然心里不愿,但还是乖乖地躺着。
苏和把了脉,又问了顾尔伤口愈合情况,嘱咐了几句便退下了,墨蝉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又让香儿去皇后处跑了趟腿。
按照规矩花簌簌回宫后便该去皇上和皇后跟前请安的,但是皇上素来不愿与花簌簌亲近,皇后病中又不宜见人,怕过了病气给旁人,墨蝉便做主让香儿将她的情况告知皇后。
是夜。
花簌簌在太子府睡久了,突然换了床榻一时间很不习惯,卷着被子翻腾了许久,倒是把守夜的顾尔吵醒了。
“公主睡不着?”
花簌簌应了声,长叹了口气。
“公主有心事?”
花簌簌说:“没有,就是还想着昨日吃的那碗馄饨,我觉着比宫里的更好吃。”
顾尔是个木舌头,什么吃食在她嘴中都只有能吃不能吃的区别,也就觉察不出那碗馄饨到底好吃在哪里,对她而言只要有口吃的都是庆幸的。
“公主哪是想吃馄饨,奴婢看是想出宫玩儿呢。”
花簌簌被戳穿了心思,偷偷在黑夜中吐了吐舌,好在顾尔也看不见,否则定是要被她念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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