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眨了眨,才倏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并愤怒地看着,“你做什么?陆先生,请你自重!”
陆景天无视了她瞪得跟铜铃一般大的眼睛,兀自用手指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玩味地笑了起来:“我怎么不自重了?刚刚是不小心的啊,地上太滑,就――咻――摔倒了。”
刚刚是摔倒?
她虽然没有两只眼睛看到,但听声音也知道那人是慢慢地走到床边来的,怎么可能是摔倒?
明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可宁香却找不出可以反驳他的话,或者说,纯粹地没有力气,懒得反驳他。
因为最重要的是,一生气,就会扯动身上的伤口,痛得要命。
她不是铁人做的,被霍家这么用私刑还不痛,只不过在他们面前,她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罢了。
陆景天从一边拉了一张椅子来,放在床边就这么坐了下去,爷们儿地翘起腿,单手撑着下巴,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躺在眼前的宁香。
“霍宁香,你说那天是你勾引我的,那你刚刚干嘛那么在意我亲你?我被你勾引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你刚刚似乎……在生气?”
“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啊,”不愧是前夫妇,两个人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谁也不让谁,“反正闹得你们两家鸡飞狗跳的计划已经达成,我为什么还要让你占便宜?”
“是吗?”陆景天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哄的,微微凑过去一些,“那你说……那天我醉得连你是谁都不认识,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摁倒,醒来继续捏造事实就好,可你偏偏要真的送上来给我吃……霍宁香,你说你过去了这么多年已经不爱我了,其实只是自欺欺人吧?你还爱我对不对?”
宁香有一瞬间不说话,像是被说中了,但很快又是镇定的模样,回答得也非常淡然,“没有,我空虚了不行吗?我先生不在,缺男人,陆少的床上功夫还是非常不错的,足够满足了,各取所需而已,希望陆少不要介怀。”
陆景天本来是来气人的,却是在听了这话之后,被气的人却成了自己,危险地扑了过去,手指勾着她的脸将她转向了自己,“霍宁香,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宁香非常诚实地回答他:“不敢,陆军长。”
看,又换了一个称呼。
但每个称呼代表着什么,陆景天竟也能明白这个中微妙的区别。
陆景天是这么准备的,如果她敢真的再说一遍,不管三七二十一,今晚就在医院办了她!
她不是空虚吗?缺男人吗?不是赞他床上功夫好吗?能够满足她的需求吗?
那还都说什么?再来一次!他不亏的!
可是他永远也猜不到霍宁香下一句要说什么,她的心思,他一直都猜不透。
他气势冲冲,但她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敢,这种突然的逆转,让他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但他隐约觉得,霍宁香似乎就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总是在遇到她之后来点意外,生活变得不能够预知。
不过陆景天也不是什么善茬,“好啊,不敢是吧,那我直接满足你!”
是的,就算她回答不敢,他还是想就这么办了她!
凭什么让霍宁香来主宰他们之间的节奏?
所以无论她回答的是“敢”亦或“不敢”,他的初衷却不会改变。
其实只要她软一软态度,他就不会逼她了,但谁都知道,让霍宁香低头,比要她命还难。
于是一说完,他就要凑上去吻她,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固执地要她低头是为了什么。
因为身体上的不灵活,宁香很轻易地就被他摁住了,不得动弹。
她躲不开,被陆景天吻住了唇瓣。
这样的感觉,很熟悉。
他和霍宁香,并不陌生,但这种熟悉感不知道是源于几天前他们那一次,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些过往。
他大肆攻下城池,掳获她的甜美,却在看到她皱起的眉心时,恍然停了下来。
她看起来很痛苦,不是精神上的,而是真正的肉体上的。
是的,他忘了她还有伤在身,势必是刚才的挣扎,让她疼了。
宁香的手被放开,双眼愤怒地瞪着他,却不指责他,就像是懒得跟他计较似的。
“我忘了不行吗。”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却死要面子不肯认错一般。
这一点,尚尚和他真是如出一辙。
不愧是父子啊……
宁香在恼火的同时,也在无奈着。
见宁香还皱着眉,追问了一句:“还疼?”
“疼。”宁香也不跟他说假。
“我去叫护士给你拿止痛药。”
“别!不需要,疼疼就过去了。”
陆景天看见她脸上的不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你不是连这点止痛药的钱都不舍得花吧?”
“关你什么事……”
陆景天不理她,起身真的要出去了。
“陆景天你给我站住!”不大想惊动外面巡视的人,宁香也是尽量把声音往低了压的,“我都说不用了!”
“我付钱,ok?”
“哦……ok!”宁香很不客气地点了点头,刚才的矜持完全不见了。
她这么不客气,反倒让陆景天闷起了一团气,“霍宁香你掉钱眼儿里去了吧?!”
陆景天走出去没几步,又返回了,“不行,你按铃叫人,我经常陪曼灵来这里做检查,大部分人都认得我。”
“不要,你事后赖账怎么办。”
“……”
陆景天拿出身上仅有的一点现金,但付止痛药还是够的,差一点就直接丢在她脸上。
“数数!够不够!”
“哦够的,谢谢陆少救济贫民百姓,国家交给你,国民安康幸福。”宁香居然真的很不客气地收了钱。
“滚!”
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