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陆翼遥浓密的剑眉轻皱了一下,声音低沉了许多。
“快让我看看。”
林安歌一听,心下一紧,作势就要拉开他的袖子查看。
陆翼遥看着她如此紧张不已,心口一烫,环在她细腰上的大手猛地用力,两人紧紧得贴合在了一起。
心跳,如此清晰。
呼吸,开始缠绕。
“陆翼遥,你快让我看看……”
林安歌心下不安,着急道。
“……”
陆翼遥没有出声,吻了她一下。
继而,松了手。
林安歌趁机站了起来,还未拉开他的袖口。陆翼遥一个用力,她再次坐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次。
面对面。
对坐着。
“陆翼遥,你……”
林安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会这般‘无赖’。脸色羞红,耳根有些发烫。
她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试图阻止他的贴近。
陆翼遥料峭的唇角向上挽起,眉梢微扬,大掌在她纤柔的后背摩挲……
林安歌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没有死心,还想着……
原来,刚才那一句轻嗤只是扔给自己的一个迷雾弹,好让自己放松警惕而已。
如此‘可恨’的行为令她十分可气,俏脸紧绷着,澄眸中覆着浅薄的怒意。
陆翼遥看着她生气又可恼的样子,唇角噙出一抹淡笑来。
寒唇落下。
肆意辗转。
攻城掠池,很是熟悉。
两人口齿之间交混着彼此的味道。
气急得林安歌实在忍不住,咬了一下他的舌。
下口不是很重,却也不轻。
没有出血,但也落下了齿痕。
陆翼遥不得不‘撤退’出来,舌尖抵了抵口腔内壁。沉眸半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那沉湛的黑眸仿佛再说。
“老婆,你居然‘咬’我?”
林安歌噘了一下嘴,狠狠推了他一下,趁势从他腿上站了起来。
没想到,陆翼遥紧跟着也慢慢站了起来。
林安歌朝前走了几步,猛地回头。发现他挺直脊背,一步步得跟在她后面走。
眸光一紧,眸底泛起一丝心疼。想要过去扶他,却又担心他再像刚才那样‘胡闹’。
于是冷眼旁观着。
陆翼遥勾了勾唇,眸光流转,峻脸覆着浅薄的流光。
他一步一步,跟在她的后面,步伐稳健而且有力。
林安歌的胸腹之中涌上一股酸涩,眸底微红,浓密而卷翘的长睫上,氤氲着淡薄的雾气。
这很短的距离,让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陆翼遥,你……”
长睫眨动,滚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来。
“老婆,抱抱。”
陆翼遥款步走进,展臂,薄唇轻勾,温声道。
“……”
林安歌看着他,只是流泪,不说话。
陆翼遥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站着,相拥。
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这些天,两人有过很多次的拥抱,卧着、坐着、躺着,唯独没有这样站着相拥过。
所以,林安歌的情绪才会如此失控。
“傻丫头,哭什么?”
陆翼遥紧紧抱着她,抚着她才将洗过的海藻般的长发,发丝上还带着一缕幽兰的香气。
“你没事了?”
“陆太太,你先生已无大碍。”
陆翼遥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头发,一字一顿带着无限柔情。
林安歌趴在他的怀里,声音还带着一丝不相信。
“我不信……”
“相信我。”
陆翼遥吻了一下她莹洁的额头,薄唇带着两分灼热。
林安歌还是不放心,仰头,澄眸里落下陆翼遥那张棱角分明的峻脸。
“你快躺着去,明天一早让顾医生好好检查一下。”
“再抱一会儿。”
陆翼遥不舍放开,紧紧拥着她。
全身发烫的紧。
他极力控制将林安歌打横抱起,然后倾覆而上的冲动。果真只是‘安分’得抱了一会儿。
或许是天皇离世,日月感悲。
历城也下起了小雨来。
林安歌半夜醒来,怎么也睡不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扰得她愈发心烦。
动了动,准备翻身侧向另一边。
饶是动作再轻,还是惊扰了睡梦中的陆翼遥,他的嗓音带着慵懒的沙哑。
“丫头,怎么了?”
“睡不着。”
林安歌索性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眸底浮出一抹淡淡的青色。
“怎么了?”
陆翼遥缓缓扯开眼睑,将房中橘色的灯开得亮了一些。
“不知道?”
林安歌抿了抿菱唇,语气有些许的忧伤。顿了一下,扯开话题。
“陆翼遥,下雨了。”
“嗯,云京也在下大雨。”
陆翼遥莫名回了一句。
‘云京’二字,触动了林安歌想家的情绪。
思念如泛滥的洪水,一触不可激发。
“我想晏哥了……”
“我知道。”
陆翼遥拉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吻着。
他何尝不想自己的儿子呢?
“……”
林安歌心里酸酸的。
这才离开晏晏几天,她就如此想他。叶清欢离开陆翼遥这么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天下没有哪个母亲不思念自己的儿子。
叶清欢拒绝和陆翼遥相认的背后,一定有很深的苦衷。
这苦衷到底是什么呢?
窗外的雨下得愈发大了,想必这一晚,小花园的花香消玉殒了不少。
陆翼遥见她不出声,只以为她思念林晏晏,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后天我们就回去,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后天?这么快?”
林安歌还担心着他的伤,眸子眯了眯,心里有些许的不安。
“要不是丁子庚情况不允许,我打算明天就回去了。”
陆翼遥剑眉微蹙,淡声道。
“可是,你的伤?”
“我说了,已无大碍。”
陆翼遥敛眉,看着她,有些歉意道。
“只是,这一次不能亲自向二殿下说一声谢谢,心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
二殿下,便是南怀瑾。
凤凰台的主人,亦是将他从青丝崖救下的人。
“等有机会,咱们再好好感谢他。”
林安歌的心脏忽而扯动了一下,扯得有些疼。慢慢的,这份疼化成绵长的蚕丝,缠绕着她的心脏,一点点缠绕,越缠越紧。
痛得她有些无法呼吸。
这是怎么了?
自从听到这悲鸣的钟声开始,她便会经常这样?
难道,这钟声有刺透人心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