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13.师相,你偷吻的技巧实在不怎么高!
“钧儿不是早知道,何必来问?”
这话不假,我确实早知道,就在三年前。
那一日,他下了朝来到太子殿里,我正巧刚听完课,觉得很是疲倦,就枕着书睡着了,迷迷糊糊,好似有人在亲我,我心里暗想,哪个宫婢如此胆大,倒是有几分趣味,就回吻过去,可越吻越觉得不对,这檀香的气息,不是周季褚吗?!
我心中大骇,睁开眼睛,真是他!一双眼睛微闭,睫毛又长又密,颤抖不止,脸上神情也非常激动。
我顿时惊的没了三魂七魄,他见我突然睁开眼,也始料未及,脸上一片赤红,眼中痴迷。
我一把推开他,厉声说:“你做什么?!”
他惊慌失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心口腾腾腾地跳,只觉得脸上烧的慌。我虽在深宫,却知道这断袖之事,宫中的婢女太监也有对食一说,他这样分明是对我起了歪心!想不到他平日里谦谦君子,方正端雅,今日竟然!
就在我暗自思忖的当口,他镇定下来,沉稳自若,从容淡定,云淡风轻。
我开口道:“你莫不是对本太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笑了笑说:“臣只是一时忘情。”
连罪臣该死都没有说,什么意思?
我上下打量着他,沉吟半响说:“以下犯上,乃死罪,严重者,可诛九族!”
“不知臣做了什么,殿下要诛臣九族?!”
我沉了沉气,他这是打算抵死不认,但我也不会拿这种事斤斤计较。
作为男子,我却是有些过于俊秀,年岁小的时候,外邦使者觐见,错以为我是公主,稍长一些,不知怎的越发殊容,所以平时穿衣打扮都是暗色,也不过多佩戴饰物,想他也是一时冲动,何必当真。
我整了整衣冠,端坐好,正言道:“周少卿乃雅正君子,朝内朝外皆知,以后当更谦恭自制,为国为家。”
他眯着丹凤眼看我,嘴角带笑,眼中生寒,一双手纤细修长,伸过来把书整理好,倒杯茶放在我面前,声音冷冷清清:“太子殿下训斥的是,臣自当谨记,只是种子已在土下,不得不生芽,只待春来到,一片青绿,风景正好。”
我震惊不已,抬眼凌厉地看着他,他冷静回视,眼中一片坚毅,我心中叫苦不已,瞧这模样,只怕他早已情思暗藏,今日隐忍不住才漏了馅,看如今情景,定不会轻易罢手,这如何是好?
我站起身,走到荷花池旁边,他跟在后面,沉稳有力的步伐让我心惊肉跳,我稳着心神说:“你不怕我告知父皇母后?”
他温声笑说:“殿下只管说,只要有人相信。”
我顿时觉得有些丧气,我自然知道,这话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因为周季褚是出了名的克己恭良,他到如今23岁,别说逛窑子喝花酒,就是平常宴席酒,也是滴酒不沾,周身伺候的,皆端正贤良之人,张开闭口都是三纲五常,四书五经。
周丞相家风严谨,除了正妻,从不纳妾,府上除了周季褚她娘,和她娘带的一个随嫁丫鬟,再无女眷。
有一次,南邵沙漠之国进贡几个妖艳的舞女,父皇赐予周季褚他爹,当时他爹泪流满面,艳阳天里,背着砧板跪在朝堂之外,鲜血顺背而流,大哭曰:“臣得陛下恩宠,感激涕零,但身为丞相,安敢浸迷声色犬马,臣又万分珍惜陛下这一片深情,是以自背砧板以惩。”
父皇走下殿,扶他起来,面色温善:“不过异域几个舞妓罢了,怎能为此坏了你我君臣的情谊。”
说完之后,命人当场把那几名舞女就地斩杀,又亲自取下周子瑜身上的砧板,那砧板上的钉全数扎在脊背里,血肉模糊。
后来,没过多久,有刺客入宫,父皇拿下之后交于大理寺卿周季褚审问,想不到是个硬骨头,到最后被周季褚活活抽了筋,剥了皮,还是咬着牙什么都不说。
父皇说这样的人,虽然刺杀我,但有一身骨气,忠贞不二,就厚葬在军烈庙,我怎知他会是房文英的夫君,念邵青的爹。
周子瑜对自己能这么狠心,对周季褚,自然管教非常严苛。
周季褚自己也相当谨言慎行,一言一语,一动一行都正好符合他的身份,也正好显现他的谦恭睿智,无有把柄,更无任何喜好,是以到了二十三,仍然形单影只,深入简出,无一点有缺。
我若对外宣扬,一来如他所说无人相信,二来,这等丑事对一个太子来说,也实在有伤皇家体面。
“周少卿还是把心思放在政务上,私情杂念太多,恐命不长久,也让周老丞相担忧。”
他不再说话,只是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这檀香萦绕的我心头烦躁,我狠命朝他脚上一踩,然后快速往寿昌宫跑去,听得后面浅笑连连,心想,这周季褚真是道貌岸然,人面兽心!
后来我提高了警惕,但凡他来东宫殿内,我都尽可能让足够多的太监宫女在,或者拖着太傅不让他们走,再不济,跑到寿昌宫,尽可能地避开他,直到今年父皇母后薨逝,他爹妈也不在了,我们一个陛下,一个师相,朝堂之上他一人独大,我形同摆设,是以越发肆无忌惮,天天往我寝殿跑,以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我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又是四更天,月明星稀,风吹花香飘入窗内,我在想,要是周季褚是一个女郎多好,就是他再刁蛮任性,年纪再大,我也能容忍,亦或者我是一个公主,有个兄长,亦可以嫁给他,但想着想着我就笑了,我真是痴人说梦,依照周子瑜的尿性,周季褚就算是女的,他也能把他给硬生生看成男人养,还是要篡位!
对于篡位这件事,我心如明镜,父皇说皇位他可以不坐,但吴帝国不能因他而亡,对我亦如此,番邦那几个野蛮之国我不了解,但从藏书阁里面的传记来看,外族人确实强悍勇猛,居无定所,最重要他们不懂的如何治理,只懂得强压奴役。
吴帝国内外皆空的时候,无论我做皇帝,还是周季褚做皇帝都是亡国之命,这一点我父皇想得通,周子瑜想得通,我想得通,周季褚也想得通,唯有李云飞和李云飞他爹李靖想不通。
李靖忠肝义胆,为人有勇有谋,创立李氏兵法,李云飞凶猛更比其父,也是少年英姿,到如今更如利剑藏鞘,只待一声令下,便华光四溢,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在我登基后,快马疾驰一月便从边疆赶回,估计也是怕周季褚狗急跳墙,逼宫篡权。
这份忠贞之心,日月昭昭,动人心魄,可这朝堂之上,只有师相没有陛下,内内外外全部都被掌控地固若金汤,不然他能拿着剑在我的寝宫随意打杀,来去自若?但凡有点忠于皇脉的,早已经被血洗地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