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69.给窥伺者的惩罚1
林遇生感觉自己浑身难受,仿佛被五马分尸了,每个关节、皮肤、细胞,都疯了一样向大脑传递撕裂感,他猛地一激灵,睁开了眼。
胸口不可抑制地一起一伏,嘴里狂倒气。
忽然一阵甜腥味涌上喉腔,他咳嗽一声,随即就开始喘息,手和脚都宛如不是自己的了,动一次就要疼上好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充斥着他粗重的呼吸声,林遇生两眼一直,喉管里有股火焰般灼热的液体蹿了上来,他赶紧捂紧嘴,那葱根一样的指节缝立刻流出了汩汩鲜红,染湿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鼻子里也渗了血,完全闻不出周围有什么味道。
他缓了半晌才撑起黑眼圈浓厚的眸子,扫了扫周围,发现眼前景物特别模糊,模糊得几乎看不到一点东西。
视觉嗅觉没一个管用的,倒霉到家了。
“这是哪……有人吗……喂——有人在吗——”
他跌跌撞撞地下床摸索,却不想碰到一个坚硬的凉物,顿时两脚趔趄,摔了个狗啃泥,双手想抓住什么乱挥一通,结果把柜子上的瓶瓶罐罐打翻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
突然一道“吱呀”的开门声入耳,他警惕地侧了侧头,“谁?”
来的人似乎格外关心他,一看他呆坐在地上起不来,刹那间连阵脚都乱了,忙不迭跑过来把他扶上床,手劲轻得犹如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林遇生差点就以为自己不是劳什子的糙老爷们,而是一个体弱多病的绝色美人了。
来人还没说话,他却从肢体动作中率先察觉了对方的身份,“季司?”
这声音嘶哑暗沉,像是许多天没睡觉一样。
又疲惫又虚弱。
“嗯,是我。”季司的手指明显抖了一下,而后愈加小心地触碰他的身体,温声问,“疼吗?”
林遇生即便有满腹疑思,也被他担忧的口吻问得败下阵来,安慰似的摇了摇头,“不疼。”
但他下一刻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陡然一顿,迫切地道:“对了,陈子筱,陈子筱怎么样了!我记得她流了好多血,在我胸口上,流了好多血……”
季司:“她没事,洞神救了她一命。”
话音落下,林遇生舒了口长气,如同心中的某个地方被救赎了。
可他是心安了,季司却心惊肉跳地攥紧了拳,林遇生昏迷的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责怪自己。
若是这人有个什么万一,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想着,季司埋进他的肩,话音都透着畏惧,“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一点赶到……你就不会……”
林遇生:“……”
季司:“答应我,以后不要这么鲁莽了,至少和我说一声,好吗。”
他故作轻松地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必要叫你。”
季司颤抖的幅度大了些,好像在极力克制情绪,“答应我……求你了……”
“……”林遇生不想就这个话题纠结,揉了揉眼,“话说这是哪啊,怎么好多雾气,我都看不清你的样子了。”
余音甫落,季司不可思议地缓缓放大瞳孔,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僵了几秒钟,然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遇生:“问你话呢。”
季司这才注意到他一双眼珠发灰,像是罩了一层迷雾,光点和焦距都消失在了里面。
林遇生看他一直沉默,终于意识到什么,脸色堪堪凝滞,“喂喂喂不是吧……”
季司一只手停在半空良久良久,嘴里的舌头好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吐不出一个字。
林遇生皮肤上的青紫色纹路逐渐扩散,像极了死人身上的尸斑,他倒是看不见,不然肯定得吓晕过去。
等了半天不闻回应,林遇生捂住额头勾起一个冷笑,“我记得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个凡人参透了天机,第二天醒来就变成了瞎子,然后他一不做二不休在医院门口摆了摊,当起了算命先生。”
季司皱眉,“你从哪听的这些无厘头的故事。”
林遇生笑意不减,“忘了从谁嘴里听到的,只是有点印象。”
“那些民间传说自然是假的,你别多想,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窥伺天机’。”
“什么?”
林遇生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里有个声音对我说,我窥伺天机,害人害己,罪有应得。”
季司:“……”
“我眼睛看不清也是因为它吧,给予凡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惩罚,其一就是永远剥夺他‘窥伺’的能力。”
“你没有罪,谈何惩罚!”
尽管隔着一层雾,林遇生也能想象季司此时是个什么样的神情,额头笃定皱出褶子了,他不想让他过分担忧,只得昧着本意道:“我就随口说说,听你的明天去做检查,行吧。”
季司终于松了一口气,喂他喝下中药就起身离开。
然而,林遇生在他站起一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吐着舌头道:“药,苦死我了。”
眼睛瞎成这个样子还能找准位置,真是难为他了,季司轻笑道:“良药苦口。”
“不,根据现有的科学这句话已经被推翻了,甜甜的药才有利身心。”
“……”季司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觉得,你就挺甜的。”而后,只见林遇生露出流氓痞子一样的笑,嘟起唇纵身一仰。
亲到了季司的下巴。
季司滴汗:“……你想干什么。”
林遇生尴尬地挠了挠脸颊,“那啥,我看你下巴挺可爱的,想尝尝啥味。”他总不能说本来是冲着他的嘴去的,可一个没摸准亲到了别的地方吧……
季司一愣,继而握住他手足无措的胳膊,俯身下去,精准无误地堵住了他的唇。
两人的唇瓣温柔相抵,林遇生的身体好似有电流流过,酥酥麻麻地贯穿了整个感官,他蓦地闭紧了眼——虽然这闭眼和睁眼区别不大。
季司退开了一点距离,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喉结滚动,“哥,张嘴。”
林遇生的脸立马浮上了一层淡红,听话地照做。
“真乖。”季司吻了吻他的额头,手指搅动他嘴里的唾液,试图把它掰得更开些。
林遇生“哼”了一声,貌似略微不满,咬了咬他的大拇指,嘟哝道:“我不要这个……”
季司闻言心尖一颤,恨不得把他别的东西塞进这张小口里,正低下头想吻过去,这时倏地传来“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粗暴地撞开,一顶卷发逆光而站,大声道:“喂,我找来了冬虫夏草,你看能不能治……”
熟悉到丧心病狂的场景再度重现……
齐飞一口老血卡在胸口,感觉快搞出心病了……
“林遇生可是个病人!你就不能节制点吗!”
季司扶额,“你就不能敲门吗?”
“鬼知道你们在干这档子事啊!”
“你又没谈过恋爱你懂个什么。”
林遇生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心烦意乱得想一脚把他俩揣出去,叹道:“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先给我解释一下目前的情况吧,这是哪,什么时间,警方抓到凶手没有,我该做些什么。”
齐飞把手里的木箱子放在一旁,敛色道:“这里是季司的院子,你昏迷了三天,期间警方把易小军拘留了,但不是以杀人嫌疑犯的身份,而是以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名义。”
这个结果不算意料之外,林遇生一副猜中了的表情,“嗯,继续。”
“你身体状况很差,当时筋脉都快断了,还好季司及时出手才捡回你一条命。”
林遇生扭头“望”向某位及时雨,赞叹,“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季司:“……”这个节骨眼还不忘打趣,也只有他做得出来了。
哪知齐飞眼神一凝,视线沉重得近乎有压迫感,“你现在……了解到哪一步了?”
林遇生听罢微微一侧头,若不是那两只瞳仁灰蒙蒙的,估计就让人以为他能看见了,他双眼无神地朝着齐飞的方向,游刃有余地笑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