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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谦觉得自己前世一定是作恶多端所以今生才为太子启蒙。
“殿下武人就是要征战要守卫边墙如此我等才能安居乐业。”
玉米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杜谦额头上青筋蹦跳着握紧了手中的书但不敢扔过去。
他转身准备去请见皇帝一定要压住太子这股子不尊师重道的势头。
真一就在门外看着见他出来就说道:“杜大人殿下昨夜没睡好。”
杜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大步离去。
但凡有些地位的官员都不会看得起宫中的人胆大的甚至还敢喝骂几句。
杜谦这一路见到不少花树春天地气勃发有些枝头已经变成了嫩绿色。
可在他的眼中却没有半点欣赏之意按照他和许多官员的看法宫中就不该种植树木免得给那些刺客什么的提供躲避的地方。
等见到了皇帝之后杜谦就说了玉米打瞌睡的事。
“……陛下殿下虽然年幼可立志要趁早!”
“朕知道了。”
朱瞻基摆摆手等杜谦走后就与俞佳说道:“去问问。”
春天来了大明各处工程也陆续开工就像是一台大机器般的在轰鸣着。
户部的夏元吉在年前上奏章请骸骨朱瞻基压住了派了御医去诊治可反馈回来的消息不大好。
而蹇义那边却有些奇葩被朱瞻基拖住之后他的身体竟然一日好过一日。只是他最近迷上了斋戒据说已经不大吃荤腥了。
夏元吉……
朱瞻基担心的只是夏元吉失去了夏元吉大明就失去了钱袋子。
“夏元吉的病情如何了?”
有太监去问了稍后回来禀告道:“陛下太医院说夏大人的身体怕是……要熬了。”
朱瞻基的眼神冷了几分说道:“出宫!”
朱瞻基带着人便衣出了皇宫俞佳追上来禀告了玉米的事。
“陛下说是殿下在念叨着……要兴和伯做先生说杜大人很笨。”
“所以他就不想学了?”
朱瞻基有些恼火不过通过观察他也知道杜谦不适合做先生只是别人他又很难放心。
一路到了夏元吉家朱瞻基屏蔽了那些繁文琐节直奔卧室。
等见到瘦的不成人形的夏元吉时朱瞻基不禁问道:“才半个月没见夏大人怎么瘦脱形了?”
跟来的御医说道:“陛下夏大人这是在熬啊!”
夏元吉就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哪怕是盖着被子可依旧能感受到那瘦小的身躯在被子里的轮廓。
熬就是用最后的生命力在拖延着直至油尽灯枯。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朕不该让他修两朝实录啊!”
朱瞻基站在床边兴许是挡住了光线床上的夏元吉嗯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陛下!”
夏元吉挣扎着想起来朱瞻基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快躺着你的身子要好好养万万不可妄动。”
夏元吉喘息着道:“陛下臣自觉身体里被开了个口子那些元气不断在外泄越来越慢怕是要辜负了陛下的……”
朱瞻基心中微酸说道:“你且安心朕稍后令太医院会诊你自己也要好生养着户部没了你你让朕如何安心?”
夏元吉眼中落泪颤声道:“陛下臣……臣历经几代帝王无悔了!”
朱瞻基挥挥手俞佳带着屋里的人出去。
过了一刻钟后朱瞻基出了卧室眼睛有些红说道:“仔细看。”
皇帝亲临探病一般来说不是股肱之臣就是想让你赶紧死。
夏元吉显然就是前一种。
皇帝坐镇夏家太医院马上倾巢出动一时间夏家几乎都被各色人等给围满了。
而在宫中一位嫔妃身体不适就派人去皇后那里请示。等太医院回报时却说是没人了。
“人呢?”
“娘娘都去了夏大人家里。”
“夏大人?”
胡善祥虽然不管朝政可依然知道夏元吉对于皇帝和大明意味着什么。
“太子呢?”
太医院那么兴师动众多半是皇帝的意思那么夏元吉多半是难熬了。
胡善祥深深的同情着夏元吉并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自己的儿子以后没有夏元吉这种股肱之臣的忧虑。
稍后玉米被带来了。
“母后。”
七岁的玉米行礼有板有眼的而且看着有些严肃。
胡善祥见他穿着整齐就笑着拉他过来低声问他今天学了些什么。
玉米有些不满的道:“母后杜先生……板着脸。”
胡善祥板着脸道:“那是先生先生都是板着脸的。”
玉米低着头看着有些委屈的道:“母后兴和伯什么时候回来?”
胡善祥一怔然后说道:“不知道。”
皇帝最近很阴郁昨天真一护送玉米去乾清宫回来说乾清宫的太监宫女们都是战战兢兢的已经有三人被打了板子。
……
朱瞻基的心情是不好。
他站在卧室外冷冷的看着太医院的人进进出出却没人敢看自己一眼。
没有好消息他们担心触怒皇帝所以大家都装傻。
最后还是一个愣头青被驱使来禀告了坏消息。
“陛下夏大人就是在熬日子了。”
这位年轻的御医大抵本事不小可越是这般年少有为的人在进了一个新地方之后就会被大家所忌惮然后疏离并下意识的给他挖坑。
年轻的御医看着很平静作为有本事的医生他见惯了生老病死。
“你怎么看?”
朱瞻基突然问道。
御医想了想说道:“陛下夏大人这是多年积劳成疾不然再活十年当不在话下。现如今他已经耗尽了精气最好的法子就是顺其自然若是吊着的话对夏大人来说太过煎熬。”
太医院从不乏吊命的手段在那些不得外传的秘技中吊命排在第一位而第一目标自然就是帝王。
朱瞻基点点头道:“知道了。”
他没说吊不吊着夏元吉的命年轻的御医有些茫然正想问时朱瞻基却转身走了。
他的脊背微微弯曲冲着在边上等候的夏元吉的家人微微一笑然后点点头就被簇拥着走了。
那年轻的御医觉得皇帝做事不爽快摇着头回身准备进去看看夏元吉。
可等他回身后就见到那些同僚不管是胡子花白的还是风华正茂的都在看着自己。
是什么眼神?
年轻的御医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当初被宣召进宫时那些郎中的模样。
羡慕嫉妒……恨!
年轻御医心中微微舒畅这两年的憋屈算是消散了不少。
可等进了卧室后见到醒的炯炯的夏元吉他的心就直往下落。
那双眼睛很亮脸上虽然瘦却好似有些了些血色。
这是在熬精气神榨骨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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