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弹指而过。
南馥军校毕业后,没有继续读研,比起在军队埋头搞学术技术,她还是更喜欢实地执行任务,于是直接投身部队,报效祖国了。
殷祁时常夸她是个集狗屎运和实力于一身的狠人,毕竟军科大创校这么多年,除了百年前的非和平年代之外,她还是头一个刚毕业便被授予少校军衔的军官。
在校四年,不论是文化课还是比武竞赛,南馥从来都是第一名,遇到几次突发情况,出外勤小队指挥时她也总是比其他人镇定从容,几年下来累积的二等功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毕业没出半年,又正巧赶上支援第三世界的关键时期,上头对她格外倚重,多方考虑之下,决定予以其支援同胞的重任。
战乱之地,子弹无眼,他们的同胞被滞留在战争地区,没有支援,无法回国。
如果此次南馥顺利完成任务,再度晋升几乎板上钉钉。
但前提是,能活着回来。
任务文件传达下来时,几乎没给南馥多少反应时间,出发前的晚上,南馥给江郁打了个电话。
江郁似乎还没忙完,窸窣过后,是开门的声音,他似乎走到了角落。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两月之久,她酝酿了好半天的说辞,在电话接通那一刻,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郁没听出她的欲言又止,小声问:“你们训练结束了?”
“嗯。”南馥曲着腿,脚尖在地上点了点。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江郁说。
“什么?”
“上次睡到半夜,你忽然来折腾我……”江郁有点郁闷地说,“本来没到发|情期,都被你勾起来了,我没提前吃药,不会怀孕了吧?”
听到“怀孕”的字眼,南馥安静了两秒,她跟着回忆了下当时的场景。
她做了噩梦醒来,信息素有点不受控。
导致江郁的发情期来得很急,那会儿又正值毕业,两人确实缠在一起胡闹了好几天。
医疗行业发展得很迅速,不过几年时间而已,为了造福omega,如今避孕药的副作用已经趋近于零,所以每次和江郁腻歪,江郁都会提前吃,所以上次南馥下意识以为他都准备好了。
结果……
事已至此,再懊恼也没用。
南馥想了想,认真道:“没事儿,如果怀了,到时候就生下来,等这次任务结束,我假期就变多了,有个孩子也能一起照顾。”
江郁闻言,敏锐地捕捉到她想表达的信息:“又出任务?”
南馥“嗯”了声。
沉默片刻,江郁问:“危险吗?”
“中等程度。”南馥说,“要出国执行,可能至少得四个月。”
有些任务是机密,即便是家属也不能透露,于是两人就将任务的危险程度分了等级,中等就代表有受伤的风险,但没到真枪实弹的地步。
江郁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舒了口气:“那你小心点,回国的话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南馥笑着应声。
等这通电话打完,南馥转身回宿舍收拾东西,却意外在楼梯转角听见了殷祁的声音。
殷祁毕业后被授予中尉军衔,成为了她的下属,也是支援任务的一员。
和南馥的冷静不同的是,殷祁情绪说不出的颓靡,还带着哭腔。
“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我也想陪在你身边,可我没办法……”
“你觉得这些年是我耽误你了?行行……那就算我耽误的吧。”
“行……”
……
殷祁的声音越来越低,在电话挂断那一刻,他压抑地哭出了声。
挺拔高大的小伙子,哭得风度全无,鼻子抽抽,肩膀一耸一耸的。
南馥尴尬地站在楼梯口,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她抿抿唇,正准备悄无声息离开,就当没看见。
殷祁忽然抹了一把眼睛,叫住了她:“南馥。”
“嗯?”南馥只得顿住脚步,回头。
殷祁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肩膀借我靠靠。”
南馥:“……”
见她一动不动,殷祁哭得更惨了:“他妈的,看不见我失恋了?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犹豫片刻,南馥轻叹口气,还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善意提醒:“赶紧收拾一下吧,一会儿要集合了。”
殷祁再次控诉:“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吼完,他也不管南馥听不听,捂着脸,声音哽咽:“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偏偏这时候她跟我说分手,我知道她委屈,和别人的男朋友比起来,我离得太远,没办法及时照顾到她,可能做的我都做了,我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将她留住……”
南馥不擅长安慰人,除了默默倾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殷祁哭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好受些了,他侧过头,看见南馥手里拿着手机,想到什么,忽然道:“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南馥:“?”
殷祁:“羡慕你有个那么善解人意的老婆,不止我,队里好多人都羡慕。”
南馥:“……我劝你谨言慎行。”
“我没开玩笑,说认真的,”殷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看我女朋……现在已经是前女友了,每次我和她打电话,不是争吵就是没话说,能忍受这么长时间异地恋的,咱们同一届的学员里,就你和你老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南馥听到这儿,想起这些年和江郁一同走过的点点滴滴,心底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
好像是挺难熬的。
至于怎么熬过来的,她其实也说不上来,就觉得每次苦捱的时候,一念及江郁的名字,再难的事她都能咬牙撑下去。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人生味履,她见过黑暗,见过凛冬,好不容易握住一双坚韧的手,又怎么舍得不珍惜?
何况又不是一辈子如此,只不过当下难一点罢了。
殷祁也就是随口说说,这会儿见南馥眼睑低垂,神色难辨,他唯恐自己的负面情绪将人影响,连忙转移话题:“话说你把咱们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告诉你老婆了吗?”
南馥掀了掀唇:“说了一半。”
殷祁:“什么叫说了一半?”
南馥:“就是有危险,但没到很要命的地步。”
殷祁瞪着她:“你这么说,就不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不吉利,他也相信南馥听得懂。
“不会的,我有好运加持,”南馥往宿舍走,在殷祁疑惑的目光下,伸手攀上床,从隐秘的夹缝里扯出一条头绳,头绳有些念头了,上面的装饰划痕明显,她朝殷祁晃了晃,浅淡勾唇,“有这东西在,无论怎么都能化险为夷。”
停顿片刻,她近乎笃定地说:“我会活着回去见他的。”
殷祁摸了摸那条头绳,不由睁大眼:“不是我说,南少校,你这么迷信真的好吗?”
南馥懒得对牛弹琴,将头绳收好,再次催促:“赶紧收拾吧你。”
打趣归打趣,殷祁开启的这个话题,南馥其实不是没想过。
当初读军校,她的想法很简单,出人头地是其一,能力匹配责任是其二,她觉得自己能吃得下这些苦,所以就去做了。
上次那个噩梦,她没和江郁说具体梦到了什么。
但她自己却记得很清楚。
她梦见了上辈子自己死后的场景。
小江总风华正茂,年轻有为,最后却抱着她冰冷的尸体在哭,和她告别时,眼中山河失色。
南馥惊醒之后,看着身旁睡意朦胧却真实而鲜活的江郁,不顾一切吻了下去。
情到深处,她想起小江总单薄而孤独的背影,俯身在他耳边,沙哑出声:“小猫……”
“啊……嗯?”
“如果有一天我比你先死,就别等我了。”
“嗯……我、我绝对不等你……”
江郁抱紧她的肩膀,眼角带泪,深深喘息,缓了缓,又慢吞吞地补充:“我会去找你。”
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
于是南馥就明白,她必须回来,爬也要爬回他身边。
南馥在军校集训期间,江郁抽空出国进修了半年。
到毕业时,他一手做起来的江氏科技分部已经在a市小有名气,前景不可限量,如此年纪便有此成就,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江老爷子对这个孙儿满意得不行,以至于在江郁忽然公布自己omega的性别且透露已婚身份时,老爷子虽仍然气得吹鼻子瞪眼,甚至口不择言说出“不想再见江郁一眼”这种气话,却也没有过多为难。
江郁已经证明了自己,那些偏见再入耳,都不过笑话罢了。
而这之后,他就和南馥商量着办了婚礼。
南馥那边亲戚不多,来的除了同学朋友,就是江家这边的人。
南馥和江郁亲自去江家老宅请了江老爷子,他嘴上说不想见到江郁,但婚礼当天却如约而至,在看见江笠托着江郁的手交给南馥的那一刻,还背对婚礼舞台偷偷抹了抹眼泪。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那一面发展。
所以南馥上飞机的那天,江郁左思右想,还是让沈嘉陪着自己去医院做了个产检。
omega受孕之后发|情期会暂停,而他发|情期已经两个月没来了。
他有预感这次很可能要迎来一个新生命,没想到这一查,他还真怀上了。
看到检查结果那一瞬间,江郁心情有些复杂。
沈嘉在旁边倒是兴奋:“你和南总倒是闷头干大事,之前周漾带着他俩孩子回国,我看你对孩子嫌弃那样,都还以为你们不打算要了呢。”
“这些年我和她不都忙吗,”江郁手指搭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觉得还挺神奇,“南馥对此顺其自然,我也确实不太想要孩子,就一直拖着了,这回能怀上,纯属意外。”
听到这话,沈嘉心里咯噔一声:“你不会是要把这孩子打掉吧……”
“不打,”江郁笑了笑,睫毛低垂,“其实来的路上我就想过了,有孩子也挺好,虽然她没明确说过,但她应该是喜欢的。她喜欢,我也就喜欢。”
距离南馥出任务已经过去了两月之久,这种时候她基本联系不上人,江郁只能等她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有时候想她想得狠了,便给她发短信,她有空了就会回。
那天江郁起了大早,例行去医院检查,南馥恰巧来了第一个电话。
她似乎很忙,旁边有人一直在催促她。
匆忙关心了几句后,南馥要挂电话,江郁下意识喊住她,可听着对方疲惫难掩的声音,顿了顿,他又低声说了句“没事”。
为了不影响到她,江郁还是决定见面了再告诉她怀孕的事。
这通电话过后,偶尔夜深人静,江郁忽然情绪波动极大,好几次从噩梦中惊醒。
他反应过来,这是omega和alpha之间的信息素感应,他心神不宁,说明南馥那边任务的棘手程度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越是这么想,江郁越发睡不着,短短几周人就消瘦了一大圈。
许淮因看不下去,和江笠商量过之后,停了手里的工作,亲自前往a市照顾江郁。
到孕期六个多月的时候,孩子已经稳定袭来,江郁小腹也隆起不少,原本匀称的腹肌早看不见了。
南馥没再来过电话。
不过这反而是个好消息,出危险任务的人,没到完成任务回来,中途来的电话总叫人忐忑。
江郁算了算时间,距离南馥说的四个月期限,还剩不了几天了。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任务时间之后,江郁突发心绞痛,许淮因脸都吓白了,将他紧急送医。
这事儿惊动了一大片人,引得江笠、余晚,甚至备战高考的余绵都来看望。
刚休养好没几天,众人心里吊着的石头都没敢放下,随后江郁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不是来自于他心心念念的alpha,而是来自她的上级。
电话里南馥的上级冷静地和他简述情况。
支援任务最后关头出了纰漏,小分队在撤离路上遭遇袭击,同行十几个人,六个受了轻伤,三个受了重伤,南馥首当其冲,也在重伤之列,让他做好准备。
余晚在旁边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晕厥。
反倒是这段时间以来情绪极不稳定的江郁,除了面色发沉,嘴唇紧抿之外,表现得比所有人都还要镇定。
头一晚,几人干坐着,谁也没能睡得着,余晚背地里哭了好几次。
许淮因劝着江郁好歹睡一会儿,无奈江郁执拗得很,也不说话,跟个哑巴似的,安安静静等后续消息。
翌日一早,南馥上级再次来了电话。
说是南馥伤势已经稳定下来,目前还在回国的路上,应该明天就能转到a市军区医院。
江郁黑漆漆的眼睛里这才重新生了些光亮,睡觉,做检查,整理自己,这么久没见,他不想让南馥在这种情况下还分神担心他。
第二天,在余晚和许淮因的陪同下,江郁一刻不停地往军区医院赶。
病房里南馥已经醒了。
她中了两枪,都崩在肩膀上,运气已是极好。
只不过失血后遗症,头还有些昏沉,在见到推门而入的江郁时,眼珠子缓慢地转动了两下,挣扎着就想起来。
还没来得及动弹,江郁冲进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压抑许久的眼泪在这一刻簌簌落下,嘴上却只呆呆地喊了声:“南馥……”
余晚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南馥,松口气的同时也觉得难受,但现下小俩口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她拖来一张椅子放在江郁身后,然后和许淮因一起悄悄带上了病房的门。
江郁脑袋嗡嗡的,肚子大了也不好弯腰,就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直到清晰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和跳动的脉搏,整颗心才安定了下来,声音还哽咽着:“还好你回来了……”
南馥“啊”了声,勉强露出个笑容,大拇指稍稍抬了些,掖过他发烫的眼角,嗓子眼都跟着涌上些咸涩:“不舍得让你来找我,当然拼了命也要回来。”
情绪突然决了堤,两人都没说话,只手紧握着。
还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忽然胎动,江郁如梦初醒,轻轻惊叫出声。
在南馥看过来时,他脸上泪痕未干,倒先红了脸:“忘了和你说,我怀孕了……”
时隔半年才见到自家omega,心里的感动和高兴正溢于言表,乍然听到这句话,南馥呆滞了好几秒。
视线控制不住地往下移,落在江郁的小腹上,不需要目测,她都能算到孩子几个月了。
缓了好一会儿,南馥才将那股百感交集的情绪压下去。
如果不是现在肩膀还疼着,手还被对方拉着,她真想起身好好抱抱他。
“小……”组织了一下语言,南馥才缓慢开口,“小孩儿有闹腾你吗?”
“还好,不算闹腾。”江郁说。
“真的?”
“真的,”江郁站起身,引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隆起的弧度圆润细腻,“我身体挺好的,平时也都有锻炼,总体来说,小孩儿挺乖的,没怎么让我操心。”
他说话的间隙,南馥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面前这人身上那股子骄傲的少年劲儿仍未褪去,哪怕怀了孕也也仍然如此。
仿佛昨日他们还是穿着校服的少年人,为考试烦恼,被盛夏蝉鸣吵得睡不着觉,偷摸着在教室里接吻,体育课上为他高高跳跃而起的身影鼓掌,手腕压低,三分进球的同时,那人回过头来,黑眸透亮,粲然一笑。
那时她还不敢想,真的娶到这只小猫。
而今,她不仅娶到了,还有了他们的小小猫……
“小孩儿没让我操心,你挺让我操心的。”江郁看了眼她包着纱布的肩膀,只一眼,又不忍心地收回视线,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也跟着疼了一下,孕期容易感性,果然没骗人,“等你伤养好后,你要好好伺候我,不然孩子我一个人生,你就没参与感了。”
南馥被“参与感”这三个字逗笑,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行,一定好好伺候你。”
南馥伺候人的功夫一绝。
江郁早就体会过的。
她说到做到,干脆连澡也不让他自己洗了。
虽然受了伤,但支援任务还算圆满完成。
再加上江郁要不了俩月就要生产,上级给南馥批了整整四个月的假。
两人从医院回到家。
房里的摆设和她走之前一样,唯一有改变的,大约就是庭院里那一簇簇龙沙宝石了。
黄昏天里,龙沙宝石粉里泛白,白里透粉,层层叠叠的枝条花卉将整栋房子装饰得温柔而缠绵,像在迎接。
南馥穿上脱鞋,放下行李袋,在踏进屋子里的一瞬间,感觉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
回家的感觉有多好,简直无法形容。
当晚,在江郁提出要洗澡的时候,南馥将养伤期间了解到的照顾孕o的知识学以致用,利落地准备好了一切。
水温刚好,灯暖刚好,地板湿滑,也不让踩,干脆将人抱着轻轻放进浴缸。
“衣服打湿了!”江郁提醒。
进来时他只褪了睡裤,这会儿睡衣还穿在身上,被水一泡,下摆在水里漂浮起来,又被他伸手按下去。
“没关系,一会儿就帮你换。”南馥安抚道。
已经是孕晚期,之前在医院时她还不察,这会儿在浴室暖色的灯光下,她忽然发现江郁身上除了腹部之外,居然还有些别的变化。
睡衣本就薄,打湿后再和胸膛紧贴,于是更加明显。
在对方称得上耐人寻味的探究目光下,江郁耳根子红得快滴出血来,干脆先发制人:“尝一下?”
南馥:“……”
按理说,她不应该再对着一个虚弱的孕o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把江郁抱进浴室前,她也提前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不管看到什么,都得忍住。
可万万没想到,江郁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让她破功了。
这次任务回来,南馥性子更沉了点,气质也格外内敛寡淡。
只有在面对身边人时,锋利的眉眼才有些温度显现。
这副“残酷”的模样落在江郁眼底,他的心一下就燥了,对方眉心微蹙,显然在犹豫,他眯眯眼,将脑袋轻轻靠过去,潮湿温热的呼吸,在她腺体旁边轻轻撩着,滚烫炙热。
“你轻点就行,”江郁羽睫轻颤,用喑哑的气音说,“我问过医生,轻点没事……”
一边说话,一边去勾她衣领。
她身上还穿着黑色作训服,一丝不苟地系着,头发长了些,落下来堪堪遮住下颌,宽松长裤下藏着两条笔直长腿,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对方情动时小腹上紧紧绷起流畅的马甲线条,随着喘息声微微起伏。
江郁看着她肩膀上刚愈合不久的两块圆钝的疤痕,满眼都是心疼,仿佛真有猫咪天性,没忍住,他伸出舌尖舔了舔。
南馥被他危险的动作弄得背脊一僵。
特别是他胸膛蹭过来,而南馥不小心沾了点若有若无的湿润,指尖都在发麻。
偏偏江郁对自己的煽风点火混不在意。
南馥没按捺住,手臂伸出去将人圈起来,低头吻过他修长的指骨和冷白的手背,而后找了个不那么让他难受的姿势亲上去。
鼻尖都克制得渗出汗。
睫毛垂下去,这个吻怜惜而内疚。
浴室内温度不断攀升,白雾弥漫,江郁喉结滚动。
南馥多年握枪,原本柔软的指腹磨出一层薄茧,带着略微磨人的质感,沿着他颤动的滑腻背脊一寸寸抚过,顺势在单薄的脊索处停下,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最后摸到被撑得圆润的小腹,不知怎么就想到江郁从知道怀孕到孩子一点点在他肚子里长大的点点滴滴。
那双瘦白的手本能翻云覆雨,此刻却和她的冲动一样,跟着就此打住。
江郁还没反应过来,他的alpha就已经取了柔软的毛巾开始仔细地帮他擦拭身体。
“怎么不继续?”江郁尤带着雾气的眼睛眨了一下。
“还是别轻举妄动了。”南馥语气很淡。
“真不要?其实……”
江郁还想劝说,却被南馥从浴缸里推起来,放了水,裹上浴巾,再抱进卧室的大床。
“真不要。”她答得坚决。
看着南馥格外认真的表情,江郁目光灼灼,然后在信息素感应之下,敏锐地于细微处捕捉到了一丝她的情绪。
体贴的照顾,温柔的克制,都隐藏不住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和愧疚。
让他独自承受这么多。
让他担惊受怕这么多。
而她,错过了这么多。
如果早知道江郁怀孕,她是不会走的,说什么都不会走。
“我没那么脆弱,”江郁眸子带着水光,鼻音细细碎碎,往她身上靠了靠,“这些我都应付得来,决定生孩子,也不是为了让你愧疚感谢我什么……好吧,可能也有一点点,这样你念着我的好,就永远也离不开我了。”
南馥垂眸看着江郁的眼。
仿佛缀着璀璨星光,爱意都蕴在里面。
“除此之外,也为了告诉你一件事,”顿了顿,江郁轻声道,“南馥,我拥有的,你都会有,你失去的,我都帮你找回来。”
她这半生都是坎坷。
欠她的人很多,爱她的人寥寥。
可如果等孩子生下来,那么这世上,牵挂她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南馥听明白了,她肩膀带着颤,吻在他唇上,用力到刻骨。
“好。”
她听到自己低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南总和小猫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前世的if线我想了下还是没写,正是因为前世遗憾,所以南总才重生的,如果前世圆满,重生就没什么意义了。
窗台的救赎是我构思这篇文的灵感之初,所有的阴差阳错,都是为了更好地成就彼此。
南总和小猫会在故事里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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