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他神经孤不怪他(1 / 1)

叶葶还没说话,他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似乎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不过仙女落泪……是个怎么落法?孤想看看。”

叶葶简直欲哭无泪,“我那是急上头了,在胡言乱语,殿下就别挖苦我了……”

萧知珩盯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不过见她脸都憋红了,就放过她了。他问,“急什么?”

叶葶:“……”

萧知珩看着她浑身都紧紧地绷着,笑得很温柔,道:“你紧张什么?你说得对,孤就是喜欢这样的。”

叶葶也不藏着掖着了,就只好干巴巴地回话,道:“三小姐说殿下要联姻,让我收敛一点,别给殿下惹麻烦,添乱。”

苏家三小姐找她就是这个意思。

果然,刚刚那些劝退三小姐的话,他全都听到了。这是什么疾苦?

她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殿下其实我只是跟三小姐开玩笑的……”

萧知珩:“嗯。那你跟孤也开一个玩笑。”

三小姐人走后,叶葶显然就慌多了。她干巴巴地问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萧知珩静静道:“怕有人丢了,来找。”

苏落云脸上有些窘迫,看了眼面色从容平静的萧知珩,睫羽微微颤了下。

但她还是端庄的,很快就恢复如初,躬身道:“谢殿下提醒,臣女告退。”

其实这真的不能怪春芽。

她发现太子殿下身影的时候,就已经冲着良媛挤眉弄眼了。奈何良媛跟三小姐细数殿下的喜好数得十分投入,压根就没看到她。

叶葶人都傻了。

萧知珩点了点头。

叶葶随便找个话顺便破了这尴尬,然而太子殿下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叶葶都要僵成尸了。

萧知珩开口就问:“孤喜欢长相娇艳的?”

他静静地挑拣叶葶那一堆话里的字眼,慢条斯理地问:“喜欢会说甜言蜜语,还要会煎药——重要的是,孤喜欢哭起来特别好看的?”

苏落云看到萧知珩的那一刻,才慢慢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面色有点白,也担心自己说的话让太子殿下听到了,有些不安,躬身道:“给殿下请安。”

萧知珩走过来,优雅温和地笑了,说道:“前堂不成礼,原来人在这里。”

这她可没说谎。

萧知珩听了,沉默了下来,便轻轻笑着,问:“你焦急是为这个?”

叶葶略有迟疑地点头。

萧知珩眉眼的笑意不散,语调平静而淡然,静静地对她说,“孤没有必要联姻的人。”

叶葶‘哦’了一声。

萧知珩说完,也没有更多的解释,只是随手拂去了她肩上的雪,道:“走吧。”

叶葶有点意外,跟在后面,小声问道:“现在就可以走了吗?”

她还以为这一趟来得不易,太子殿下至少是要待到傍晚,才可以走人的。

林总管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很周到,还叮嘱她照顾好太子殿下。所以她来时,心里都已经做好应付各路牛鬼蛇神到天黑的准备了。

这也不能怪她想太多,毕竟太子殿下难得在众人面前出现过一回,这眼见太子这是与外亲家恢复了走动,冷落多年的关系有望修复。

结果太子殿下上完香,奉了悼词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太好?

萧知珩听叶葶这么问,却似不以为然,反问她:“怎么不可以?”

叶葶一看太子殿下这个反应,就立即摇了摇头,没有再问了。

等到出了庭院,路过灵堂大厅时,叶葶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兴致缺缺地要走了。前来吊唁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沾亲带故的,同样是外亲,太子殿下来了,那另外一位皇子也就来了。

此刻在堂上跪灵烧悼文的正是苏皇后之子,同样是嫡子的六皇子,萧知璋。

叶葶对这个六皇子没什么印象,上次在围场这位大概也在,但是她当时没留意,也没有去打听。直到现在,她才见到了庐山真面目。

六皇子本人不出众,身上的气势也并不十分强烈。相比其他几位皇子出色的容貌,他长得不错,但放在那几个人里面算是路人脸,反而有种慈眉善目的感觉。

换句话说,也就是存在感不强。

但存在感不强烈,不代表没有他是个透明人。六皇子跪灵不起,许是刚悲恸过一场,周围有两三个人在劝着。

而叶葶也是看苏铭,就是苏大人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陪伺,才分辨出了这位皇子的身份。

难怪太子殿下要走了。

六皇子跟苏家的情分,比起多年来门都不曾踏进过几回的太子殿下是要深得多了。

看六皇子这悲痛欲绝地为老侯爷哭丧,反观面色冷清克制的太子殿下……

这实在是有些尴尬。

叶葶抿了抿嘴,便静静地跟着太子殿下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他们还是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正是许久没出现的四皇子。

叶葶现在是一看到他就头痛,说的阴魂不散,可不就是这位处处盯着太子的瘟神吗?

其实四皇子这样的身份大可不必来走这一趟的,但人在京城世族中走动,一些场面功夫要做。而四皇子最是擅长结交关系,也是最擅长做表面功夫的,像这种苏侯爷这种有功勋在身、生前受宣帝重视的老臣的丧礼,他一个晚辈去吊唁,也说得过去。

四皇子这看起来是敬重功在社稷的前辈,但谁不知道他的野心,很假就是了。

四皇子看样子也是准备离开。他走过来,笑着说道:“听说老侯爷与太子感情颇深,今日老侯爷出殡,太子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这话听着就像是嘲讽。

叶葶一听就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你听说个屁!谁不知道老侯爷扶持多年,感情最深的那个皇子正在棺椁前跪灵痛哭?

都说四皇子心狠手黑,嘴上也不肯饶人。真的是哪里有是非,哪里就有他。

萧知珩听了面上也没什么情绪,像是没听出萧知珂的冷嘲热讽,他只是微微低下头,突兀地笑了一声。

叶葶有点担心地看向他。

生气了吗?等等,四皇子这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在苏府里面挑拨离间,殿下你可别中他的诡计!

她想上前去拉萧知珩的衣角,刚要有动作,就被太子殿下冷不防的一句给堵住了。

“孤太伤心,看不得这种场合太久。”萧知珩语气十分平静地回答了一句。

四皇子脸上的微笑就有点凝结了,忍了忍,道:“是吗?太子的伤心可真是让人看不大出来。”

萧知珩:“哦。大概是孤伤心到最痛处,哭不出来,你看不见吧。”

“老侯爷与孤感情如此深厚,必然不忍心孤如此神伤,孤不快点走,难道要把他老人家急得坐起来劝吗?”

“……”

“……”

叶葶看了眼四皇子脸上变得难看的表情,忽然就心如止水,四皇子能在太子殿下讨得到什么嘴上便宜呢?是她瞎操心了。

气氛有点凝重。

太子殿下不紧不慢地走着,像是丝毫都没有被影响到心情,神情平静如水。

四皇子扯唇冷笑了一声,渐渐地也收敛起心中怒意。他也慢慢地走着,又开口说了另外一件事,问道:“太子从围场回来一直在养病,不知道听说了三哥府上的事没有?”

萧知珩,“怎么?”

四皇子脸上的表情像是很担忧,道:“三哥伤到了腿,脾气暴躁,听说是性情大变,日日在府中骂人,还弄出人命。父皇将三哥训斥了一番,三哥性子就更暴了,怨气冲天,口无遮拦。”

他话里话外,指的就是太子惊马撞到了萧知炎这事。太子是让萧知炎那个莽夫记恨上了,萧知炎如今是天天怒骂太子不得好死。

然而萧知珩根本不接茬,只是叹道:“三弟崇尚武道,伤到了腿怕是不便,实在可怜。骂两句能让三弟心里舒服一点,那又何妨?”

“太子难道就不好奇三哥骂了什么?”

“骂人的话,总归是不好听的。三弟有苦难言,一时口无遮拦也是情理之中。”

叶葶默默地站在后面,看两个五毛钱演员你一言我一句假惺惺地表演。

四皇子嘴角微微勾起,放慢了声音,道:“怕是没那么简单。三哥脾气火爆,又莽撞,可是口口声声扬言要人偿命呢——”

萧知珩目光漠然,淡雅的笑容里透出一丝冷意,眸底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四皇子面上挂着不露破绽的笑,语重心长地说道:“臣弟是无能为力了。太子下次见到三哥,可要劝他看开一点啊。”

正好两人走到了门口,就分开了。

这次四皇子并没有给叶葶眼神,把话说完,就痛快利落地走了。

叶葶看萧知珩面色冰冷,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萧知珩摇头,淡然道:“无事。”

随后,他们也离开了。

丧事是结束了,事后也并没有再生出什么风波来,但叶葶觉得后面肯定还有别的事。

不为别的,就拿那个苏三小姐不惜拉下见面,私下扯着她放言警告这事来说,必然还有后续。

说起来,太子殿下到这个年龄还没有正式议亲,怎么看都是不大正常的。

林总管说她这个良媛是太子殿下唯一一个收到身边的女人,太子府的后院从来就没有过一个正经的主子。

太子殿下病得厉害,是因为自知自己命数不长久,索性连自己的亲事都免了吗?

叶葶用勺子搅动着锅里滚着的驱寒汤,一边搅着,一边想着事情出神。

连萧知珩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直到低低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这次你是要把熬成锅贴?”

叶葶吓了一跳,手一抖就不小心就碰到了烧得火烫的锅,这锅少说都烧了两个时辰,这一下烫得她皮都要掉了一层——

萧知珩在叶葶痛得要跳脚之前,就把她拉开了。接着,他就把她拉进了屋,拉到妆镜台前,把她手放进了水盆里。

动作迅速而又十分自然。

搞得叶葶自己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痛都忘了嚷嚷。

萧知珩垂眼看她的手,问:“痛?”

叶葶愣愣地看着镜中的他,“不痛。”

萧知珩愀然抬眼,也看向镜子。

叶葶一下就被抓了个正着,心正虚呢,就只能不干不脆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萧知珩就笑着看她,斥道,“干蝎子蛇皮不管用。你这回是要割肉作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搓了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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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情有点痛苦地看向旁边惶惶然的春芽,用眼神质问,你看见太子殿下了,为什么不暗示我?要你把风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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