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棺人16(1 / 1)

容与把岳西镇四天王扫地出门,回屋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今天给孩子们布置了一堆抄写任务,不需要再讲课,可算让他歇了口气。在容与眼中,这个世界难的不是斗地主,是教一群小萝卜头念。

尽管实际授课内容是晏昭在做,容与却渐渐连转述的耐心没有。晏昭出他提不劲儿,就让孩子们抄写诗文。孩子们很觉,没有先生着也不偷懒。

容与才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

到容与回屋就迅速扑到床榻上的模,晏昭又好笑又心疼:“你若是不想教,就去别处请个教先生代为授课。不耽误孩子念,也不必为难己。”

也就岳西镇找不出二个能读识字的。今世上崇尚读人,能老师的人不少,只是多数要糊口,不能像温意初这分文不取。

容与刚得到胡家的小金库,雇个教先生绰绰有余。

容与把枕头盖到己脸上:“你说得对。这几天只顾着对付胡家,给我忙忘了。”

晏昭一哂:“一个胡家也值得你费心力?我是这整个镇子没被你放心上。”

容与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击垮在岳西镇作威作福多年的四家族,多是借助鬼怪之力。有晏昭这个鬼王坐镇,这些人求助无门。可小鬼们闹得那么凶,也是这些人己造的孽。

他只是从中推波助澜。

就算真全斗赢了,容与也不为此有半分沾沾喜。

焚烧万物的火焰,不在意他行经之处,烧死了几只蝼蚁。

容与声音从枕头底下传出来:“你倒是了解我。”

一阵漫长的沉默。久到容与胸膛伏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既然不上心,为何还要留在这儿?”晏昭突然问。

时至今日,晏昭早已明白,容与绝不可能是原本的温意初。他那句“我是不度,但有人度”,更是直接承认他和温意初是截然不同的个人。

晏昭出来了,容与也知他出来了,于是直接承认,人心照不宣。

容与并不告诉晏昭,他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晏昭再好奇,也只能隐忍不提。

温意初的仇不是容与的仇,温意初的志不是容与的志。可容与不仅为温意初报了仇,还帮他带这些孩子。

晏昭得出,容与对教小孩子是真的没耐心,也就一玩耍的时候觉得这些小萝卜头还有点用处。

容与很矛盾,格分明很我行我素、随在,却又很照顾温意初的意愿。

既然不上心,为何还要留在这儿?

既然不喜欢,为何要还要做下去?

容与把脸上的枕头拿开,掀眼皮他:“你在这儿啊。”

晏昭一怔,瞬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因为对你上心,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留下来。

一时,惊喜与甜蜜绽开在心尖,晏昭甚至想脱口而出——不需要你留下,我可以跟你走。

他正要努力控制嘴角上扬的弧度,容与下一句话又把他打回现实。

“你怎么还在这儿,突然出声吓死我了。”容与抱怨,“我还以为你走了呢,走开,别打扰我睡觉。”

晏昭:“……”

晏昭熟练地上床掀被,钻入被窝,裹住容与:“一。”

这还支不开了。

晏昭没有执意追问,却用行动表明他真的很想知答案。

这倒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容与想了一阵,还是告诉他了。

“我不喜欢己的人生被别人改得乱七八糟。我的命运,要改也是我己改。”容与意有所指,“我可不成为我讨厌的人,做我讨厌的事。”

他是个违逆命运的气运之子,不代表别的气运之子也愿意抵抗命运,有些人就是对己的使命坚守且热爱。譬如温意初,真是以教育人为乐趣,以造福天下为己任。

每个人周围延展出无数条路,每一条是不同的一生。容与不替温意初走完他的路,但也不在一开始就选择别的路。别的路即便是条前路光明的康庄,顺风顺水抵达终点,达不成理想,对于温意初来说也是be。温意初选的路哪怕崎岖危险,终死在半上,变成别人和天眼里的be,却是温意初心里,属于他的he结局。

他是为证而陨,为理想而亡,虽遗憾,犹未悔。

容与从来不替气运之子跑终点。他和气运之子的关系宛如一场接力赛上的运动员,他跑开头,对冲刺结尾,他把身体还给气运之子那天,就是把接力棒传给气运之子的时候。气运之子站在属于己的跑上,从来不曾偏离路途。

晏昭致听懂,更加闷闷不乐:“所以你现在的,并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容容为了温意初,选择己并不喜欢的路线,这让晏昭感到心疼,觉得心上人很委屈。

容与然可以不委屈,规则束缚不了他,只是魔王再随心所欲,也有己的一条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原先不懂得这么多理,是从太阳身上悟出来的。那位光芒万丈,正义凛然,连带着他也耳濡目染,走上一条不归路。

越来越不像个魔。

然了,感情的影响是互的,太阳也越来越不像个神……

神无欲,魔无心,一个情字,却叫神魔成了人。

容与轻声:“反正不太久。”

晏昭心里一沉。

不太久是么意思?

他的预感果然没错,容与迟早离开他吗?

那股铺天盖地的恐慌又席卷而来,晏昭想问个清楚,容与却已经睡着。晏昭踟蹰半天,还是没舍得打扰。

或许也清楚问不出结果。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晏昭望着他的睡颜苦笑,“才让我这诚惶诚恐,患得患失。”

“我恐婚至此,难不成是上辈子成亲那日,你离开我。”晏昭胡思乱想猜到真,“那一定是我犯了错,惹你生气,怎么处罚我好,只求你……”

他低低:“别走。”

容与之后就雇了个教先生,让他成为文院的授课老师,己终于得以解放。

他其实也没事干,古代的日子很清闲,这个季节忙碌的是地里播的农民,容与显然是不下地的。

除了农民,胡家人也很忙碌。

或者说,胡家人现在跟农民没么。

他们被分配去地,每天有业务指标,完成了吃一口饱饭,完不成就饿肚子。胡家人养尊处优惯了,个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开始哪儿做得来这活。小虎爹示范了几次,他们也不就说学不,坐在地里一动不动。

容与不为所动,打一顿就老实了。

人是被逼出来的,一连饿了几顿还天天被揍,换谁也受不了。现在胡员外一身粗布麻衣,干活比谁卖力。

温意初精神恍惚,他总觉得他到了一个崭新的地主阶级,还是站在顶端的那……

这比原本的四地主还要凶残。

血玉镯:温意初想推翻地主阶级,靠你是不太可能。

容与:我又没打算帮他推翻。

这是温意初的毕生理想,容与压根不想掺和。再说了,三年内推翻一个根深蒂固的阶级,除非是他一把火烧毁这个世界,人没了阶级也就没了,不然不可能的。

血玉镯:也是,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有个参考资料,某个世界地主阶级的覆灭是经历了一场辛亥革命,那之后从封建社变成资本主义社。你……算了。

魔王搞革命,骇人听闻。

就连温意初想的也是改革而非革命。他的毕生理想,可能终其一生只是理想。

容与:原来地主和资本主义不一吗?

血玉镯:……所以让你去补人类知识。

它现在确信魔王是真的除了娱乐式完全不懂人类常识!

容与理直气壮:我的世界哪有么地主阶级资本阶级。凡人怎么分这么多三六九等,像我的世界一简单不好吗?

血玉镯想了半天:6666世界是么阶级?

容与:就阶级,我和其他。

容与在现代世界经常听到一个词叫“万恶的资本主义”,这个世界是“万恶的地主”。而在他的世界,有个同义词叫“万恶的魔王”。等量代换,容与觉得并无区别。

在他的世界,也有无数人想要推翻魔王,奈何他强,干不动。

血玉镯:……你赢了。

这可真是好他妈简单粗暴。

血玉镯忧心忡忡:你这么不关心人类社体系,不知如何治国齐家平天下,将来在朝堂怎么出人头地,可别混得比温意初还惨……

温意初要是不遭遇这档子破事,后还能官居一品,名留青史。可魔王……

王他是老本行,而且这个王不需要处理政务,天天享乐就行。十万天兵天将兵临城下,魔王能一把火烧得灰飞烟灭,他根本不需要动脑筋。

臣子……魔王那是能俯首称臣的格吗!

论格,他一天就能因太狂妄得罪皇帝被处斩。论学识,可能因一问三不知而被愤怒的皇帝发配边疆。

容与:我不懂政事,你家主人懂啊。

血玉镯:主神人刚从墓里出来,他也不懂。

容与:他学一遍不就懂了?

这不是有个超级人形外挂么?

教孩子读时就是晏昭隐身授课,容与跟着复读,这招对于如鱼得水混迹朝堂同适用。

魔王若真心想学,倒也不难,可没兴趣的事就是没兴趣,他就是不学。

血玉镯:好的,但还有一个问题。

它谨慎:你见了皇帝,能下跪么……

容与眯了眯眼。

容与:我忽然对革命有了兴趣。

万恶的封建主义,他要人人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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