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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第 25 章(1 / 1)

[三三言情小说]

傅颐轩乍一听容辛的话,猛然间趔趄一步,一边扯出个笑脸,一边拉着容辛去往了晚秋小班。

一到了下午,这赫赫有名的八大胡同慢慢就热闹了起来形形色色的混杂在一起,风尘女子身上的脂粉熏香一股脑地全朝着容辛的鼻子涌了过来,鼻子里就像是被各种形式的鸡毛鸟毛挠过一样,他皱了皱鼻子猛地‘阿嚏’一声,这下总算是舒服了许多。

傅颐轩侧头看了一眼容辛,瞧着他那副颇为嫌弃地神情不禁失笑:“你干嘛和个黄花大闺女一样,走在这种地界上你就得放开一点儿。”随后,傅颐轩颇为逗弄地朝着容辛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容辛转过眼就看到一个胆大的女子朝着他挤眉弄眼,搞得他整个人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傅颐轩:“就你这个样子,和羊羔子进了狼群一样,你倒是放开一点啊。”

容辛一咽吐沫,随后鼓着一口气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

霎时间,傅颐轩停下来脚步,容辛跟着也驻足停留,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傅颐轩,只见傅颐轩一脸忍笑地看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是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我都说了,我真不是带你来找姑娘的,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我——”容辛一顿,丧气垂头,简直无地自容了。

好在傅颐轩不追着这点儿继续笑下去了,他笑了笑,笑够了就带着容辛继续往前走,进了晚秋小班之后,穿着件红棕色绣牡丹长袍马褂的老鸨捏着一柄扇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看见傅颐轩朝他身后一张望,直接忽视了傅颐轩给她的眼神,熟稔问候道:“傅少爷,你可得是有段时间没来了,今儿个还是让新雨给您来一曲儿?”

傅颐轩点点头:“那就麻烦您安排安排了。”

“好说好说。”

他跟随老鸨带着容辛去了新雨的房里,进了屋之后,老鸨就极具眼力见的出去了:“我去置办一桌酒菜来,你们啊,好好聊。”

新雨是个遗孤,自小在晚秋小班里边长大,别的姑娘是老鸨赚钱的玩意儿,可新雨不是,她算是老鸨的闺女。

“傅少爷,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她缓缓从榻上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堂前来,新雨以团扇掩着半张面容轻笑着。

“别打趣我了,坐下聊。”傅颐轩一抬头示意新雨坐到他对面去。

新雨穿着一袭白绸立领旗袍,裙摆上坠着的珍珠微微响动,她摇着步坐在傅颐轩对面,刚一见面脸上还坠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等到老鸨出去了之后,她脸上的轻笑骤然消失了,冷静自若的说道:“说说吧,你又遇上什么麻烦了?”

听到这话,容辛已然是被震惊到了的样子,他眼神来来回回在两个人身上打量。

新雨虽在风尘之中,却不入风尘,体态面容、行为举止皆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极为冷淡,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傲慢:“东洋人为的居然是长生?”忽然间,她眼神更为冷漠了起来,“这话我倒是没怎么听说过,你且让我给你打听打听。”说完,她招呼一个小婢女出去了。

傅颐轩没在意那个,他只管问着其他的话,他问:“川左雅治那个人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新雨略微一沉思,想了想:“他这个人我只在京中几位大官儿家中见到过,统共就见了三次,由头嘛……”她顿了顿,嘴角一弯,“由头便是那些走狗给鬼子接风洗尘,我唱曲儿的时候瞟两眼,也听说了一些轶闻。”

“川左雅治是东洋的实业家,并不是军界的人,他在北平之所有能呼风唤雨就是因为他实业家的身份,还有他有个弟弟,叫什么我倒是忘了。”她手指突然伸出来指着桌上的茶碗看了容辛一眼,“我渴了,还不倒茶吗?”

容辛乍然抬头先是看了傅颐轩一眼这才匆匆起身准备给新雨倒茶,谁知中途冒出来个傅颐轩手疾眼快地倒了一杯茶稳稳放在新雨面前,他还对新雨说:“别随便指使,这小崽子可不是随便谁就能使唤的小厮。”

“哦……”新雨将目光移到容辛身上,看他白白嫩嫩的小模样笑出声来,“是我有眼无珠了,傅少爷今儿领过来的居然还是懵懂小少爷。”

新雨是什么人,从生下来就和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打着交道,容辛面上藏不住的神情她早就看出来了。

“人活一世,可不就得随心所欲、逍遥自在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是憋着,可得小心憋坏了身子。”

……

到了夜里,门外边越来越热闹了,姹紫嫣红的灯笼点燃了起来,廊下灯火璀璨,偶尔有一阵风吹动灯笼,那灯笼就跟着风慢慢悠悠晃了起来,浓缩成一个亮晶晶的小圆点在容辛的瞳孔之中摆来摆去。

新雨和傅颐轩坐在屋里喝茶,容辛则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灯笼,禁不住打起了瞌睡。

突然间,一个大汉扑到新雨面前大力拍门,一边拍,一边叫嚣着:“新雨!你这个小贱人!还不出来!”

容辛震惊呆愣之际扭头看了一眼新雨。

“看什么?怕我受不住他几句叫骂?”新雨挑眉,她娥眉描绘的又细又长,如丝绒一般,引出几分风情妩媚。

容辛听了她的话红着耳朵转过身。

傅颐轩机敏沉稳,新雨为人复杂,真做起事来,确实不失为是一对绝佳的搭档。

隔了一会儿,老鸨便派人将惹事的人拉出去了,耳根子立马就清净了,可没坐一会儿功夫,容辛就听到隔壁房子里的东西。

男男女女在晚秋小班里还能是什么事,偏偏隔壁的姑娘娇/喘的声音极大,容辛刚开始即便是塞着耳朵也听到不少的污言秽语,直到傅颐轩站起来朝着他走过来。

“回家。”

新雨颇感意外:“还没开始呢,你这就打算走了?”

隔壁的呻/吟声起起落落,傅颐轩确定是一刻都不能待了,他点点头就带着容辛夺门而出。

回去的路上,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坐在黄土遍地的大街上,傅颐轩推着自行车,他和容辛并排走着。

“新雨确实是个好姑娘。”

容辛赞同地点头。

“我到也不是常去那地方,只是新雨不常出门……”

容辛开口打断他:“我都知道了,我是不会告诉夫人的。”

傅颐轩翻了白眼,登时无语至极:“我不是怕你告诉我妈,你告诉她了,我也不怕。”

容辛停住脚:“那你说那么多干什么?”

傅颐轩再翻了个白眼,也是,他跟这一根筋的傻子掰扯什么。

回了傅府,老远就看见陆微之和其其格两个人纠缠在一块儿,一个拽着其其格辫子,一个使劲掐着陆微之胳膊,两个人不成体统的扭打在一块,陆微之龇牙咧嘴的喊人:“福叔,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你也不来管管!”

陆微之:“你这野丫头还不放开本少爷!”

其其格:“你这个狗东西先放开我!”

福叔站在一边也插不上话:“二位,其其格,这可是表少爷。”他又转过身对陆微之说道:“表少爷,其其格可是从蒙古来的。”

傅颐轩叹息一声走了过去,不经意抬眼就看到福叔和林叔都站在门口看热闹,两个人均是一副蹙眉抿唇的犯愁样貌,但又不敢上前。

福叔和林叔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且不说其其格会功夫,陆微之好歹也是个大高个汉子,要是他们两把老骨头上去拉架,恐怕这会儿早已经躺在医院了。

傅颐轩走过去两手撑在两人肩上,喝道:“放手!”

陆微之抬眼委屈巴巴地看他:“我都被人掐成这副模样了!”

傅颐轩冷冷说道:“你要是再不放手,信不信过会儿我把你这胳膊给你废了。”

陆微之立马放手,其其格也跟着放了手,陆微之迅速站到了傅颐轩身后朝她挤眉弄眼。

“说说吧,怎么回事?”傅颐轩看了其其格一眼,又凝视着陆微之问道。

“我不过是去了一趟后院,谁知被这泼妇拿扫帚给打了出来。”他说着还朝着其其格哼一声,而后小声说:“我不服气,就问这野丫头上哪儿来的,谁知,她更甚了!”

听完陆微之的控诉之后傅颐轩这才幽幽转身问其其格:“是这样吗?”

其其格瘪着嘴小心翼翼点头,她这才知道了,自己确实是闯祸了。

“少爷,你罚我吧。”其其格咬着下唇一直忐忑不安等待着傅颐轩的处罚。

“罚你,罚什么?抱古斋摔了的一个蟠龙瓶就是把你卖了你也还不起,还要我怎么罚你?”

其其格不说话了,她一紧张一双手的手指就如同打结了一般绞在一起,拇指指甲盖都快被她抠下来了。

傅颐轩说:“不过……罚还是要罚的,索性扣你十天薪水,让你长长记性好了。”

其其格闻言惊诧抬头。

不只是其其格,一块抬头错愕至极的还有不停揉着胳膊的陆微之,他急忙叫嚷道:“这样就完了?你不看看这野丫头把我掐成什么样了!”

傅颐轩懒得听他叫嚷,直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跟个姑娘计较什么!闲出屁了,没事找事!”

“我——”陆微之话语哽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傅颐轩把自行车丢给容辛就进门了,容辛跟在他身后还不忘拉着其其格一块走,后来福叔和林叔看风波平息折过身也走了,傅府门外只孤零零站了个陆微之。

他一跺脚也跟着进了门。

“有毛病,冲着我发什么火,谁又惹他了?”陆微之干巴巴挠着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

一路上其其格和容辛都走在一起,两个人走了两步绕过影壁进了拱门之后才打开话匣,一边墙上是一墙的爬山虎正郁郁葱葱贴着墙面生长,好似遮蔽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黑夜里,他们两个人走在一块说起刚才的事情。

“我刚刚太使劲了,他胳膊应该青了。”

容辛说:“陆少爷其实是好人,他是傅颐轩是表弟,是亲缘关系,不过你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怨不得你。”

“明天我就去给小白脸赔不是。”其其格撅着嘴嘟囔道,她又问容辛,“少爷今天瞧上去怎么阴沉沉的?”

容辛迷惑不解:“有吗?”

“刚刚不是很吓人吗?”

“是吗?”容辛想了想说:“谁知道呢,纨绔的心思谁猜的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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