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顾长临面色更加凝重,暂时无暇安抚司念,反而琢磨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他接下来的计划大致为把司念送走,而后自己带着手底下的人去面对那些潜伏许久的危险。
这一切,都不该跟司念扯上任何关系,顾长临一点都不希望司念跟即将要面临的一切对上。
这是司念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他强迫自己一定要硬下心肠。
“郎君,夫人,绥安镇到了,该下马车了,客栈也已经安排好了。”
福顺提前就安排了手底下的人赶去把客栈定了下来,这条路是周边好几个地方入京的必经之路。
一到傍晚,客栈都会特别满,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抢不到房间。
正因为如此,福顺才提前派了人去把客栈的房间定下。
这样便是有备无患了,顾长临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而后他从马车上下来,又主动伸出手去接司念。
司念在这种时候没跟他置气,把手搭在了他的手心里,被他牵着走下了马车,两人看起来还是那般关系亲密。
福顺见状还以为他们都已经和好如初了,于是放心了许多。
只要他们好好的,自己就不会被无缘无故牵连,他想到这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但司念只是面上看起来好转了,但其实并没有真的放下心里的那些委屈。
顾长临牵着司念的手在福顺的带领下往前走,一直到了客栈门口。
司念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她担心要是大夫给自己问诊过后,他就会让人把自己送走。
这是司念最不想见到的情况,她一时有些迈不开脚步,停在了客栈门口。
“念念,你怎么了?”顾长临不解其意,还以为司念有何不妥。
“你真的要把我送回去吗?你不怕我半路上遇到危险吗?”
司念嗓音有点哑,还没恢复过来,她下午的时候喊了好久,这会喉咙都还是很痛。
“他们都是影卫队的人,是二皇子手底下的忠实护卫,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他笃定的说道,但其实心里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信任影卫队的人。
“倘若他们信不过,你找个机会甩了他们,三皇子的人并不知道你跟过来了,你现在还是安全的。”
一旦司念在这里的事泄露了出去,接下来他们的目标肯定就会转变为司念。
他们都不是傻子,只要是明眼人就都看得出来司念在顾长临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只要他们能抓住司念,就能利用司念威胁顾长临,得到顾长临手头上的证据,拿到证据以后,再对付他们。
“你要是非要把我送回去,那就别怪我不听你的。”
司念说完转过身去就要离开,顾长临赶紧拉住了司念的胳膊。
“念念,别闹了,先跟我进去见一见大夫。”他拉着司念往里走。
司念抗拒的推脱他的控制,“我不去看,反正你也不想管我了,那我就带着孩子离开好了,你就称心如意了。”
顾长临好笑又无奈:“你这是什么话,念念,我都说了这是为你好,因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
他按了按眉心,面对这一情况无奈到了极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有什么事我们先看完大夫再说好不好?”他是真的担心司念的身体,毕竟司念还怀着孩子,万一真有点什么事,其结果根本难以预测。
司念见他一副无奈至极的样子,知道他这会儿已经在气头上了,只好先顺着他的心意,进了客栈。
福顺从底下人口中问清楚了,他们一共要到了五间房,顾长临跟司念自然是一间房,剩下的四间房,他们一群人挤一挤倒是无妨。
司念随着顾长临进了房里,找来的大夫已经提前等着了。
一见到司念出现,便瞬间了然,“是这位夫人需要问诊吗?”他捋了捋胡子问道。
“是我的夫人。”顾长临替司念开口作答。
司念坐到了床边,大夫隔了一块帕子替司念把脉,其实司念认为没有这块帕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大夫一对上顾长临令人胆颤的眼神,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规规矩矩地隔着帕子给司念把完了脉象。
“大夫,我娘子可有什么事?”
顾长临一脸关切的问道,唯恐大夫会给出一个他不肯接受的答案。
“郎君安心,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需要好好调养几日,便可彻底恢复。”
大夫起身说道,顾长临又接着问道:“大夫可以替娘子开几副安神养胎的方子吗?也好让我彻底放心。”
顾长临依然有点不放心,每当涉及到跟司念有关的事情,他就尤其谨小慎微,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等会儿就让人送你回去,你在路上别使小性子,好好照顾自己。”
他仍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这让司念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大夫的话能让他改变想法的。
毕竟大夫都说了,自己身体不好,这几日,需要好好的调养身体,可他似乎并没有把大夫的话当一回事。
这让司念有些小小的失落,“人家大夫刚才都说了,让我好好调养身体,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把我送回去,就没想过这样一来我会置身于危险之中。”
司念的长篇大论让顾长临忍不住想笑,“你不觉得回去以后能更好地调养身体吗?我们到京城最起码还要大半个月,一路奔波,你觉得你能调养好吗?”
顾长临的话让司念瞬间恍然大悟,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认为他不在乎自己了,所以才让自己赶紧回去。
相反他正是因为他在乎自己了,所以才不想让自己被卷进危险里。
“可是你身处危险里,我回去以后更是寝食难安,你想过我跟肚子里的孩子吗?”
司念不得已只能把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给搬出来,试图让顾长临被自己说服。
顾长临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司念了,他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