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司念现在对他已经没有那么信任了,毕竟小姑娘的事就算不是他做的,但也还是让司念觉得有些古怪。
“顾夫人不若去一些偏僻的地方找一找,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赵延安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他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张陈旧的地图递给了司念。
“这是云平县的地图,我画出来的几个地方,便都是极其偏僻,少有人去的,顾夫人说不定能在这几个地方找到有用的线索。”
他镇定自若的说道,仿佛早有准备一般。
司念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赵公子以前该不会是调查过这件事吧?不然为何会这么胸有成竹?”
她仍然怀疑他,而赵延安知道自己再不解释清楚,只会被她当成是别有用心的小人。
“顾夫人不必怀疑我,五年前,我弟弟也失踪了,我爹正是因为出门去寻找弟弟,这才把腿摔断了,如今只能躺在家里。”
赵延安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司念一下子沉默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赵延安竟然是受害者亲属之一,那自己一开始的怀疑就更没有道理了。
他肯定比自己更想找到拐走这些孩子的人,一想到这,司念便有些愧疚。
“是我错了,不该随便怀疑你的。”
司念语气有些自责,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
“顾夫人,这事我并不怪你,毕竟你先前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赵延安唇角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他看着不过二十岁,当年弟弟失踪的时候,他才十五岁,想必当时一定很伤心难过吧。
“这些年,你一直在暗地里寻找你弟弟吗?”
司念总觉得他这些年一定没有停止过寻找他弟弟。
“这些年我几乎把整个云平县都给翻遍了,但还是没有找到我的弟弟,很有可能他已经被送出去了,但我还是想把这幕后之人给揪出来。”
他提到这事的时候,眼神坚定,语气透着几分强烈的恨意,让司念有些感同身受。
“我虽然没找到弟弟,但也断断续续找到了很多线索,只是我即便把这些线索拼凑在一起了,还是没查明真相。”
赵延安叹了口气,眉眼间透着浓浓的疲惫,司念更加发愁了。
赵延安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调查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找到幕后之人的下落,自己真的能调查清楚这件事吗?
“赵公子,明日我们再商量这事好吗?眼下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司念提醒道,马上顾长临就要回来了,要是让他看到赵延安出现在院子里,到时候肯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就彻底糟糕了。
“那好,我先告辞了,顾夫人,明日再见。”
赵延安离开了顾府,在他离开以后,司念又去见了见小姑娘。
她让阿乔把小姑娘带过来,但是并没有让于娘子跟小姑娘见面,而是把小姑娘安置在了自己的屋里。
小姑娘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因为她已经有七八岁了,府里又找不到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的衣裳,于是就把自己以前的衣裳拿来暂时给小姑娘穿上。
“姐姐,娘什么时候过来找我啊?”
她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司念,被她用这样干净澄澈的眼睛盯着,司念很难说出谎话。
“你娘把你交给我了,等你养好了病,她再过来接你。”
司念笑吟吟的说道,小姑娘歪着头不解道:“你骗我,娘是不可能丢下我的,我要回去找我娘。”
她几乎要立刻拔腿就跑,被司念一下子抓住了衣领,被迫停住了脚步。
“傻姑娘,我骗你做什么?这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司念尽力让自己的嗓音听上去更柔和一些,可是小姑娘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任凭他们怎么劝都没用。
“你们是坏人,要是不让我见到娘亲,我就不理你们了。”
小姑娘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可见他们仍然一副为所不动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念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疑问,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从那些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
“要是想让我放你回去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回答姐姐一个问题。”
司念想套一下小姑娘的话,看看小姑娘到底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
“你想问我什么?”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问道,看着乖巧可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怪不得他那么想要一个女儿。
“你还记得之前曾经有人把你抱走的事吗?”
司念循循善诱的开口,小姑娘一听到这件事,刹那间就变了脸色,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般。
“娘不许我提起这件事的,姐姐,你是坏人!娘说了,只要问我这件事的人都是坏人!”
小姑娘嗓音尖锐,面容扭曲,害怕的缩进了角落里。
“小荔别害怕,姐姐我并不是坏人,只是有些事想问你,难道你不记得那些曾经跟你一起被关着的小朋友了吗?姐姐想把他们都救出来。”
司念没想到小朋友这么容易就受了刺激,看来于娘子果然有问题,不然就不会跟自己的女儿说这种话了。
“可是,娘说过”
于荔把于娘子的话当成了不可违背的命令,轻易不敢违抗。
司念叹了口气:“傻瓜,你想,要是姐姐真的是坏人,又怎么会救了你,姐姐既然不是坏人,这些事当然可以告诉给姐姐了。”
她偷换概念,反正小朋友天真好骗,并没有那么深的戒备。
而且最重要的是,司念已经没时间再继续耽误下去了,要是再找不到线索,那些小孩就太危险了。
顾长临回来时刚好看到司念诱骗小孩的这一幕,只觉得分外好笑,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她看着异常温柔,让他的眉眼都不自觉的柔和了很多。
“念念,我回来了。”
他的出现让于荔又开始沉默了,并不愿意再继续开口了。
毕竟顾长临对于荔来说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