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随着他进了屋里,碧绿被拦在门外,顾长临扳着一张脸看着司念。
“刚才我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打算问清楚碧绿就去找她,幸好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不然他免不了还要再继续提心吊胆一阵子。
“这次是我不对,我没想着瞒你,只是你如今就快要去翰林院任职了,刚上任肯定事务繁多,我不想因为这些事叨扰你。”
司念看得出来顾长临最近十分疲惫,每日大半时候都在书房待在,不然就是跟陈子程到处拜访翰林院的其他同僚。
他每日已经这么忙碌了,自己有什么好意思因为这些琐碎的事麻烦他。
“傻瓜,你的事对我来说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以后要是需要出门,记得提前跟我知会一声,不然你让我如何能安心做事。”
顾长临又心疼又无奈,他近些日子着实变得繁忙了许多,可他从未想过忽略司念,在他眼里,司念永远才是最重要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后我出门一定同你报备一声。”
司念连连点头,看着他一副严肃到极点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这么正经起来的样子,司念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到过了。
“对了,我刚刚似乎听到了鸡叫声?”
她困惑的问道,刚才一踏进院子里,鸡鸣声就传进了耳朵里,司念有些稀奇,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听到鸡叫的声音。
“是陈子程去市场里买来的,正好用来给你炖汤喝,你看看你,最近憔悴了不少,肯定是没好好吃饭。”
顾长临寻了个由头又开始念叨起来,司念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她为了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只好转移了话题。
“最近朝中局势可还好?”
司念刚才跟茶公公闲聊的时候,能明显察觉到茶公公有些心不在焉,像是牵挂着什么事情一样,便把这件事记在了自己的心里,直到这时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别担心,朝中局势一直稳定,只是三皇子最近小动作颇多,想来是有些坐不住了。”他同司念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如今朝堂上的情况。
司念听得津津有味,她一向对朝堂政事颇为感兴趣,而且也时常提出一些让顾长临意想不到的见解。
两个人闲聊了一阵,碧绿在门外唤道:“郎君,小娘子,该吃午膳了。”
顾长临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扶着司念从屋里出去用膳。
碧绿果然把鸡炖了,刚坐下就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顾长临给司念端了一碗鸡汤,“多喝点,好好补补身子,可别到时候孩子还没出生,你这个当娘的身子就不行了。”
他宠溺的看着司念,被他一直这么盯着,司念有些不好意思,慌忙避开他的眼神,低着头把碗里的鸡汤喝了下去。
只是,用完膳以后,碧绿并未离开,而是面露难色的看着他们。
她低着头,手指用力的攥在一起,紧咬着下唇,欲言又止,但是司念等了一会,碧绿还是什么都没说。
司念跟碧绿相处多日,对碧绿自然已经有所了解了,一看碧绿这样子,就知道碧绿多半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要是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不过了,不必有所拘泥。”
司念想来想去,能让碧绿这么为难的恐怕只有家里的事,便关切的开口问道,要真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也好帮帮忙。
碧绿闻言眼眶一红,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算起来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下跪了,上一次是为了她自己能留下来,而这次是为了她的家人。
“念念姐,你能不能借我十两银子,我一定会还给你的,这辈子做牛做马就会还上的!”
她嗓音颤抖,说话时就连身子都直哆嗦,看着像是受了很大打击,眼泪不停往下流,司念连忙朝她走了过去。
司念伸手把碧绿扶了起来,面带担忧:“到底怎么了?十两银子我倒是可以借给你,可你总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两银子不算小钱,顾长临还没正式上任,没有丝毫俸禄,而司念还需要重新整顿书肆,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但司念实在没办法拒绝碧绿,只不过司念务必要知道碧绿借钱的缘由。
“我娘得了重病,大夫说这病已经有些年头了,只是我娘之前一直瞒着我们,而眼下实在是瞒不住了。”
碧绿刚才在厨房里烧火做饭,陈子程突然找了过来,说是门口有个七八岁的小孩要见她,碧绿立刻跑了出去,这小孩就是她的弟弟。
她从弟弟口中得知娘的身子越来越差,前几次甚至呕血了,弟弟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跑过来找她想办法。
碧绿让弟弟先回去等她消息,自己心神不宁的回到厨房准备了晚膳,直到这会才找机会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这十两银子你快拿回去给你娘治病吧,等你什么时候赚够银子了再还给我就行。”
司念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家里出了事,她心里有些难受,面色染上了几分担忧,顾长临坐在一旁把事情原委都听了进去。
在碧绿拿着钱袋匆忙跑出去以后,他才把司念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念念,你太傻了。”他低低的说道,吻了吻司念的脸颊,低沉的嗓音在司念耳边轻轻回荡着。
司念气的拧了一把他的耳朵,嗔怒道:“我傻你还不是喜欢?而且我这么做怎么就傻了?”
他笑而不语,司念这么做是真的很傻,她给出去的银子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一个子都拿不回来。
可这样的司念更让他没办法轻易的放手了,他只想用余生来好好呵护她。
陈子程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你侬我侬的模样,他以拳抵唇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们注意一点。
顾长临没看他,语气微微不耐:“你又进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