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要找妈妈,两个小家伙立马从床上跳下来,各自去穿鞋。
刘婉婷诧异的问:“你们要去哪?晚上不回来吗?”
“不了,”刘子凡抱起孩子,说:“你嫂子要忙到很晚,担心打扰爸妈休息,所以就不回来了,我在市中心有套房子,我们去那边住。”
“家里这么大地方,干嘛要出去住,”刘婉婷依依不舍的揉捏着菲菲的小手,说:“我跟孩子们说好了,晚上一起睡的,你们走了家里多冷清。”
刘子凡也知道家里的氛围不要好,需要两个小家伙调剂,可是孩子们自小跟妈妈睡惯了,骤然分开可能会哭闹。
“明天我早点带她们过来,”刘子凡向门外走去,边下楼边说:“可以把她们借给你一天,你带着她们去买漂亮的小裙子。”
“真的吗?”刘婉婷的愁容一扫而光,对明天充满了期待:“那你尽量早点,不要晚了。”
“知道了,雅雅菲菲,跟姑姑say拜拜!”
“姑姑拜拜!”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说,可爱极了。
刘婉婷开心的摆了摆手,开始计划明天带这对小可爱去哪里购物。
下了楼,刘母又唠叨了几句,总算是没拦着,刘子凡带着孩子们顺利的出了门。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两个小家伙蹦跶了一天,早就累坏了,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苏瑶正躺在床头看书,刘子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书,埋怨道:“灯光这么暗,会把眼睛看坏的。”
苏瑶笑笑:“习惯了,没事的。”
看着她嘴边漾起的梨涡,刘子凡“咕咚”咽了一下喉咙,漆黑的眼底,情愫渐起。
那天晚上没有办完的事,今天他想接着办完。
把书放在桌子上,他轻握住苏瑶的手,眸子映着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越发深邃:“苏瑶……”
苏瑶的身子猛地一僵。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
昨天晚上明明已经说服了自己,也做好了接受他的准备,可是当他欺身压过来的时候,她心里仿佛瞬间长满了野草,一片荒芜。
好像背叛了信仰与誓言,愧疚和自责疯狂的冲击着心房。
那一刻,她眼前全都是陆励成的音容相貌,冷酷的,不屑的,皱眉的,流泪的,伤心的……最后凝聚成一张满是痛楚的脸,绝望的看着她。
她的心咯噔沉了一下,就再也升不起来了。
眼看着刘子凡就要倾身吻下来,苏瑶忙道:“子凡……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刘子凡眸中的亮光缓缓暗了下去。
近在咫尺的距离,满眼伤痛的看着她。
五年了,她说还没有准备好。
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朝夕相处,她还没有准备好。
说到底,还是忘不掉那个人吧?
看着她眼底的惶恐和明显的拒绝,刘子凡心底一痛,他不想让她害怕,不想让她为难,说过给她时间,他就一定会等下去。
等到她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起身,他挤出一丝微笑:“是我唐突了,今天你又是收拾家又是做饭的,肯定累坏了,你陪孩子们睡吧,我去隔壁睡。”
说完,他转身出了门,没有一丝停留。
他害怕她看见自己的落魄和心酸。
那些东西,他永远都不想让她看见,在她面前,他要做一个洒脱的人。
只有他洒脱了,她才不会那么自责。
夜色渐渐深了,房间里响起一阵均匀的呼吸声,苏瑶瞪大双眼看着天花板,迟迟睡不着。
陆励成,五年不见,你可还好?
是否还是记忆里,那个俊眉朗目的模样?
我带着孩子逃走,你是否恨极了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原谅?
五年了,我从来不敢想,有一天会回来。
因为你,我曾爱极了这座城市,每一砖每一瓦都因为你的存在,而分外美丽。
后来也是因为你,我畏惧这座城市,不敢踏足半步。
多少个寂静无人的夜里,我辗转反侧,想要忘了你,可是却做不到。
你像是一颗顽固的种子,扎根在我心里,即便移山倒海也不肯离去。
从此,你住在了我心里,和我一起慢慢老去。
老天爷给了我一个挚爱一生的人,我们白头偕老,只不过天各一方。
有一段时间,我曾经病的很重很重,快要死了的那种,我唯一想见的人是你,唯一后悔的是临死前不能见你一面。
或许,这是老天爷对我当初逃走的惩罚。
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日子里,我满脑子都是你,整天都想着你,慢慢回想过去和你的一点一滴。
像一个旁观者,看一对痴男怨女。
后来想着想着,病,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再后来,偶然看到一句话的时候,我的眼泪陡然掉落。
一棵草是药,一撇叶是药,一线阳光,一滴水,也都是,甚至,一个人可以是另一个人的灵芝。
你是我的灵芝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想你。
我是不是很渣?是不是很烂?是不是很下贱?
明明在另一个人身边,明明当初从你身边逃走的也是我,可我还是想你。
可是我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从你身边逃走。
在我眼里,最好的爱情是势均力敌,我爱着你的时候有回头的余地,你爱着我的时候也有选择的自由,每一点每一滴的爱,都是情到浓时心甘情愿的契合,而不是我一无所有时,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迫困在你身边,每一天都患得患失。
施舍和强迫的爱,我宁可不要。
陆励成,你可能理解我当初的举动?
陆励成,陆励成,陆励成……
眉角眼梢都是你,四面八方都是你,上天入地都是你,生也是你,死也是你。
我怎敢,把你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