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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句话起了作用,百里自厚原本紧闭的薄唇,竟然很给面子的张开一点点。
黎悠悠趁机把汤药灌了进去,可他只喝了两口就不肯再喝了,汤汁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湿了好大一片衣领。
黎悠悠有些犯难的看着百里自厚,人现在昏迷不醒,想让他更配合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无奈,她只好找来枕头,垫在床头,让男人可以稍稍往起靠一些,也方便她再喂药。
“看着不胖,怎么就这么沉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么?”
黎悠悠一边忙活,还不忘抱怨几句。
将百里自厚的姿势调整好,又往他衣领处塞了一块帕子后,她又重新端了药碗坐在床边,用小勺舀了药汤,喂到男人的嘴边。
“白爷,我们重新来过,一共就喝一二三……八勺,就八勺好不好,你看这个数字多吉利,你是个生意人嘛,八等于发,来,张嘴……啊……”
黎悠悠像哄小孩一样的说尽好话,百里自厚也只配合着又喝了三勺。
“白爷,三这个数字呢,其实并不是很好,三发音不标准一点就是丧,做生意最忌讳增丧的嘛,来我们再喝三勺,就是六,六就是顺啊。”
“啰嗦。”
男人喉间勉强挤出两个字,又沙又哑,黎悠悠若不是离得近,怕是很难听清他说了什么。
听着百里自厚的恼声,她嘴角不由得弯了弯,再接再励的哄着他。
“嫌我啰嗦就快张嘴啊,你乖乖的把药喝了,我就不啰嗦了啊。”
百里自厚却是再也不肯张嘴,也不再说话,像是又睡熟了一样,不理她。
黎悠悠静静的看了他半响,随后又端来了热水,把提前准备好的干净帕子拿出来,沾湿后,一点点按在他唇角。
“白爷,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多摄入水量,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好帮助药物在你体内作用,让你早日康复。”
黎悠悠手上的动作不停,发现男人有张嘴的趋势时,立马用勺子舀了清水喂进去。
温淡的水滑过百里自厚干枯的喉咙,为他带来些许的舒适,许是尝到了甜头,每当有勺子碰到嘴边时,男人都会自觉的张开唇。
黎悠悠也是坏的很,每每喂他喝下五六勺清水后,就会偷偷的喂一勺药下去,如此反复后两次后,百里自厚眉头深皱,薄唇抿的和河蚌一样,再不肯打开。
黎悠悠也不急,继续拿了湿帕子在他嘴角按着,他不主动喝,这样被动着,也能流一些进去。
等到两杯清水见底后,黎悠悠才起身将药碗和茶杯放下。
她先去把窗户关上,随后才折身回来,端了脸盆到床边。
“唉,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先前是谁趁着我病,把我看光光的,现在也轮到我一饱眼福了,白爷,你可不要害羞哦!”
黎悠悠嘴上说着溜,那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事实上,她伸向男人领口的手,已经在打颤了。
第一次呀,主动去脱男人的衣服,还是这样一个长得俊美,又身份高贵的男人,黎悠悠默默的吞了吞口水,心里想着。
“我是为了帮你,不是为了看你,你醒来可千万不要找我负责啊。”
想是这么想,可黎悠悠还是有些下不去手,索性眼一闭,牙一咬,双手揪着他的衣领两侧,用力一撕。
嘶啦一声,男人前襟的衣服被他撕成两半。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黎悠悠一股做气,将百里自厚身上的衣服脱了,啊不,应该是撕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一条袭裤了。
男人的身材实在太好,胸肌发达,腰身紧实……黎悠悠小脸爆红的站在床边,手里捏着他的破布衣服,只觉得一阵血冲脑门。
“千万别流鼻血啊。”
她没出息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然后敢忙低头去把帕子投净,帮百里自厚擦拭身体。
他体温过高,药效一时无法起作用,只能先物理降温试试。
黎悠悠一口气帮他擦whhryl.了三遍,摸着他额头没那么烫后,才放松下来。
将薄被盖在百里自厚身上,黎悠悠又开始忙着收拾起脏乱的房间,把所有需要拿走,或是扔掉的东西,一样样送到门口,再由奴桑拿出去。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jxpxxs.;黎悠悠鼻尖冒着细汗,衣服上也沾了些药汁和水渍,奴桑站在门口,看着她稍显疲累的样子,不由得关心道。
“小姐,要更衣么?”
“不用了,一个半时辰喂白爷一次汤药,还有半个时辰,你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还有,再弄些温水来。”
奴桑很快将她要的温水送来,还很贴心的送上一盘点心。
“有吃的?”黎悠悠面露惊喜,揉了揉自己干瘪的腹部后,jsshcxx.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桑桑,我想吃肉。”
“好的,小姐。”
黎悠悠又喂百里自厚喝下两杯温水后,她要的吃也送了进来。
不得不说,百里自厚府上的这些人还是很懂事的,为黎悠悠准备的大餐,简直不要太丰盛。
于是,百里自厚昏睡不醒时,黎悠悠就坐在桌边大吃大喝。
风寒发热的人,容易在后半夜加重,她想,她今晚要做好持久作战的准备了。
黎悠悠吃了有一会儿后,她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探过去,摸了摸男人的额头,并没有很烫后,又放心的坐回到桌边,继续吃喝。
等到奴桑来送汤药时,房门一开,不出意外的,一阵阵肉菜香味扑鼻而来,跟在奴桑身后的钟平脸色稍稍一变,冒着得罪黎悠悠的风险,开口劝道。
“黎小姐,爷从不在房内用餐,也不喜欢这饭菜味……”
言下之意,这是又触碰到了百里自厚的禁忌了?
黎悠悠眯眸看向钟平:“那我出去吃饭,你们进来照顾他,嗯?”
“黎小姐,小,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是说……”
钟平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黎悠悠也只是开玩笑逗逗他,并没有计较的意思。
“好了,我知道了。”
因为百里自厚不喜欢别人进来打扰,黎悠悠只好自己又将菜盘子,一盘一盘的端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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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一整晚,黎悠悠都在给百里自厚喂药、喂水、擦身之间轮流交替着。
风寒感冒可大可小,古代的治疗方法并不是很健全,一般的情况,除了喝药还可以针灸,可针灸也不是适用于所有的病症。
百里自厚的风寒积压了几日,发病反复且症状不稳,一会儿高烧不退,一会儿又体温过低,冷的他直哆嗦。
冷的话,可以帮他加棉被,可要烧起来……用酒精降温也是一个法子,但是,黎悠悠问过钟平,他一般是不饮酒的,也不敢断定他会不会酒精过敏,只好不停的用温水擦身的方法帮他降温。
待他情况稍稍好一些后,黎悠悠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了,毕竟,他一个七尺高的男儿,帮他翻身都要费些力气的。
黎悠悠将不知道第几盆水端到门口后,看着钟平问道。
“那位纪大夫还是没有消息么?”
“回黎小姐的话,徐管家带着人四处找寻,就差把黎城翻过来了,可就是没有纪大夫的人影,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经离开此处了。”
钟平的医术不及纪遇生,他更擅长处理外伤,对于简单的风寒还能应对,可百里自厚的情况,显然是超纲了。
而且,古代某种程度的落后,就算不是大病,也是会要人命的,有多少人因为风寒不治身亡,特别是高烧之后变成傻子的案例,也不在少数。
也难怪,百里炎熙在自家爹爹高烧之时会心情惆怅不已了。
他也想进来陪着黎悠悠一起照顾爹爹,可却被劝说着回房休息的,原因是他还是个孩子,抵抗力低,会被传染。
找不到纪遇生,黎城出名的大夫也都请来了,药方也都是认可的,大家一致认为,除了喝药等待好转,再就是看天命了。
黎悠悠听完钟平的话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他们继续准备温水,干净的毛巾来。
百里自厚这样反复,体内应该是有炎症,?黎悠悠又叮嘱钟平去和大夫们商量一下,看能否多加些消炎的药草在现有药方里。
“还有,一定要弄清楚,白爷现在的情况,还能不能按先前的喝法,一个半时辰喝一次,别药剂过猛再伤到他的根本。”
黎悠悠说着,自己先摇了摇头:“两害相遇取其轻,还是先稳住他的体温,不要再反复烧才对。”
钟平明白黎悠悠的意思,很快和大夫们商量出了新药方。
可奈何,百里自厚一晚上喝的汤药次数太多,不管黎悠悠怎么哄劝,都紧闭双唇,拒绝再张嘴。
“白爷,良药苦口,你听话啊,不然,你再这样烧下去,万一烧成个傻子可怎么办,不白瞎了你这一副好皮囊了么?”
这次端来的药确实是苦,黎悠悠光是凑近一点,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苦臭味,她试着拿勺子沾了一点尝尝,差点没吐出来。
不过,确如她所说,良药苦口,先前碍着百里自厚的难侍候,钟平和大夫们商议,把太苦的药都换成其他,现在经黎悠悠一提醒,药方调整后,熬出来的汤药,浓稠色深,而且,苦臭无比。
苦,主要苦的还是黎悠悠。
各种办法都无效后,她只能是牺牲色相,自己喝了药,强行的喂给百里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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