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为自己的任性和自私道了歉,然后切换成视讯电话。
隔着屏幕,她见到了像苍老了好几岁的慕老太太,慕老太太自从出院以后,精神大不如前,已经需要坐轮椅了,花白的短发,浑浊无神的眼睛,让宁溪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
慕老太太看到宁溪很高兴,挥了挥手,也落下了激动的泪水。
张柳和慕峥衍连忙劝老太太冷静。
她有脑溢血的症状,因此他们才不敢刺激她。
宁溪忙擦掉眼泪,陪着老太太聊了一下午,最后还是医生提醒老太太该打针吃药了,张柳才推着慕老太太离开,宁溪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回慕老太太身边。
“表哥,这段日子辛苦你照顾外婆了。”
“小丫头片子,那也是我奶奶,照顾她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慕峥衍单手拿着手机,嘴角叼着一抹流里流气的邪笑:“看你比以前丰腴不少,在景程那里没吃亏吧?”
宁溪没想到慕峥衍什么事都知道:“吃亏你们肯定早就把我带回来了,枉我还天真的以为,是我藏得太好,你们都没找到我……”
原来他们只是在纵容她,以另一种方式保护她。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是绝对的隐蔽,就看找她的人是否有恒心。”慕峥衍突然低语着,往沙发上一躺。
已经是夏天,他穿着很单薄的衬衫,衬衫随着他的下躺领口敞开了,露出蜜色性感的胸膛,偏偏上面好像还有一个红色的唇印,特别扎眼。
宁溪刚放松下去的心骤然高悬起来:“表哥,心安呢?”
“她也没跟你联系?”慕峥衍扯着嘴角,好像满不在乎地问。
“从半年前我就联系不上她了!”宁溪忽然觉得心安可能出事了,紧张地坐直了身体。
“哦,那她估计连你也不稀罕了吧。”
“……”宁溪沉默了下,然后认真又怀疑地问:“你该不会花心病又犯了,把她气走了吧?”
凭她和乔心安的友情,哪怕天塌下来,她都不应该不联系她。
慕峥衍眼底一抹浓烈的恨意和讽刺迅速闪过,很快又恢复成一贯不羁洒脱的样子,轻嗤道:“我可比不上她花心,嘴里一套,行动又一套。”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心安现在又究竟在哪?”
“你预产期多久?要不要我过来陪你?”慕峥衍直接忽视她的问话,改变话题的意图简直太明显了。
宁溪看样子也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了,呶呶嘴道:“下个月7号,不过我打算生完孩子再回来,你工作忙就别奔波了,不过记得准备好给你小侄女的礼物。”
“小侄女?”慕峥衍轰然大笑,单手撑着脸:“老战应该要笑疯了吧,念了这么久,终于有个女儿了。”
“喜欢你也可以自己生一个,就像心安那样的女孩。”宁溪不死心,拐着弯想打听乔心安的下落。
慕峥衍何其精明,特别认真地点了点头:“生个女儿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我想想让lucy还是莉莉给我生好呢?或者,我找一批女人,替我人工代孕怎么样?”
“再见!”宁溪气得直接挂了电话,他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慕峥衍也不肯说和乔心安发生了什么,宁溪决定晚点找机会问战寒爵。
毕竟,现在她能问的人也只剩下他了。
窗户大开着,冷风伴随着寒意往屋内钻,宁溪去楼上换了一件厚实点的外套下楼。
无聊的佣人们正在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
小岛已经恢复了供电和网络,晚点船做完安全检查就能正常有序开放了。
宁溪也无聊,就顺便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新闻。
佣人切了一盘水果端过来。
她顺手捻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这时候,新闻频道里传来了女主持人兴奋的声音——
“现在是f国时间上午十点整,我们的总统先生在大会堂发表了宣布参加下一任总统选举,也就是决定要连任了!下面跟着我们的摄影师,来看看会堂内部的情况吧……”
由于是现场直播,所以拍摄现场显得有些凌乱。
不过专业的记者摄像师团队,很快就调整了拍摄角度,将整个会堂都收入了摄像头内。
伴随着女主持的讲解,宁溪一眼就看到正站在高高的会堂中间演讲的男人。
男人大概五十出头,身穿一袭黑色西装,配蓝色领带,由于是远景,男人的脸看上去有些模糊,只依稀能看到他健硕的身躯。
镜头逐渐拉近,男人的脸也慢慢在屏幕上被放大。
据说f国这位总统先生上任时,f国正好发生了内乱,有一批武装反动分子和外国勾结,企图推翻政权。
所有人都担心会面临国家分崩离析的命运,这位总统先生上任后,却力挽狂澜,打破了原本的僵局,耗费了大量的心血平定了内乱,并且将国内的就业率提升了七个百分点,大量引进外资,同时拓展本土企业。
短短的几年内,就将f国发展成一个繁荣的国家。
只是当她看清总统的侧脸时,吃着的葡萄顺着喉咙一滑,整颗都卡在了喉咙里。
眸子也跟着睁圆,满满的不可置信……
“宁小姐?”几个女佣看她双手捂着脖颈,脸上已经变得惨白,忙丢下手中的工具过来检查她。
几个女佣正手忙脚乱地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门口一道高大的身躯刚好经过。
景程听到派去保护宁溪的保镖说,宁溪和战寒爵聊得不欢而散,便想过来找她解释下昨晚的事。
也许他当时太冲动,说的话太过让她难以接受了。
却没想到正好看到宁溪卡着脖颈无法呼吸的画面。
“怎么回事?”他快步走了过来。
“宁小姐好像吃水果卡住了……”女佣害怕地说着,又指了指一旁的果盘。
景程脸色微变,把围成一圈的几个女佣驱散了,只留下一个女佣扶着宁溪。
“都散开,她需要新鲜流通的空气。”
女佣们照做,由于宁溪现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所以最后扶着宁溪的那个女佣也很小心翼翼,刻意避开了她的肚子。
宁溪这会喘不上来气,瞠大的眸紧盯着景程。
“别怕,我学过急救。”景程安抚着宁溪,然后大掌落在她的后颈下一点,用了巧劲一拍。
“咳咳……”
葡萄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宁溪终于吐出了那颗该死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