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牙刷刷厕所,然后又用它刷自己的牙,这对谁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而我必须面对这个不能让一般人接受的现实,否则后果可想而知。趴在地上认真刷,使劲擦,活像一条在吃大便的野狗,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如此狼狈,鼻梁酸痛,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被打造成的,所有的一切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随着一记铃声,厕所旁边那个小门打开了,到放风时间,门后面看起来像个露天小院,不过上面被铁架罩着。他们陆续出去伸伸懒腰呼吸新鲜空气,有的则动作麻利地洗起衣服来。放风,对其他犯人来说可能是好事,可对我来说又将是一个挑战,冲冷水澡是每个新犯必须要过的一关,就像女孩到十一二岁就要来例假一样,谁也逃不掉。放风也就意味着它的来临,再说那乌泥鳅正想方设法报我那一拳之仇,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报复我的大好机会,我也不奢望有奇迹出现,舒展舒展拳脚热热身做好准备,放在心底自我安慰:反正在家也经常用冷水洗澡,没什么好怕的。
“你,把衣服脱了去冲冷水澡。”这一刻终于如期到来,零下的温度,寒气逼人,水缸里结着一层薄冰,敲碎冰层,那水还冒着白气,看着就直哆嗦。脱下衣裤,汗毛孔都变大了好几倍,就连胸口的那对老鹰也失去了往日的傲气。伸手沾点水拍拍胸脯,“哗”地一声,乌泥鳅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从背后将一整桶冰水当头浇下,那一瞬间犹如千针刺骨万蚁嚼肉般地冷,这不是一般的冷水,是冰水,再加上那凛冽寒风的作用,越发感觉冷。干脆再提起水桶往自己身上淋,都说人犯贱,没想到人的生理感觉也那么犯贱,一桶两桶过后好像也不怎么冷了,反倒越洗越暖和。
到新闻联播时间,悬挂在半空的电视被打开,观看新闻联播了解国家大事是每天的必修课,每个人打坐一样坐得很直很端正,双手放在大腿处,报数我排在最后,吃饭我排在最后,看电视怎么却反过来排到了最前,难道是看出了我有近视怕我排在最后看不到给我个特殊照顾?没那么好吧。半个小时的新闻联播结束,打了半天坐,刚想起来活动活动,脊心遭到重重的一脚,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又是一拳,这次是刀疤,他终于出手了,大龙头就是大龙头,力道之强出招之准出乎了我的意料,这两下就差点没能让我喘过气来。这个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是正面单挑,我赢不赢得了他。
“屁股长疮还是臀部长了刺,连打个坐都打不好,东歪西扭的。”怪不得把我安排在最前面,原来早有预谋,也只能低头不语认栽。
“过来坐我旁边。”四眼田鸡招手唤我过去,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招数。
“给我讲故事,外面花花世界的故事。”说起话来略带点娘娘腔。
“讲什么?”如果不包括背监规,这是我进这个监室后开口说的第三句话,前两次都招来一顿恶打,不晓得这次会怎样。
“就讲你的第一次吧,要讲得逼真动听让我满意。”说着就摘下眼镜闭起眼睛,不愧为强奸犯,竟然如此变态。
“不会。”第一次的她是我的初恋,初恋是一段纯真的回忆,是我埋在心底的一片绿洲,谁也不许触碰。
“真的不会?给我讲,否则有你好受的。”一巴掌扇过来。
“真的不会。”
“你的第一次咪咪有多大,会不会叫mm,是不是个处?讲!”又是一巴掌。
“讲你个j8蛋!”没等他躲闪,我的拳头已经落在他的下颚,这次不是像上次那样出于本能反应,而是真正火了,藏在心灵深处的那份www.美好不可能跟任何人分享,更不可以被任何人侮辱的,他激起了我沉默许久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