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番外七(1 / 1)

伴随着“放妾书”一事的施行,转瞬间时间便步入夏日。

这天,正当嬴月吃着西瓜冰碗,在书房处理政务的时候,忽然之间在一干分别禀报各项事务的奏折之中发现了一份内容很怪的折子。

……怪到她有些忍不住的觉得自己好像眼花,抬手轻揉了揉眼睛以后又重新的看了一遍以示确认。

嬴月会这样的原因也无他,只是因为这份折子上所写的内容。

根本就不像是他们按理来讲,能够写出来的东西。毕竟,

——门阀世家出来的人大多古板。

可偏偏现在这些古板的朝臣就给她写了这样的……算起来的话,好像应当也算是“谏言”一般的东西,

——望陛下广纳后宫。

一来是如今后宫虚设,太过冷清。

二来是女帝如今……还不曾有王储。

看着他们递上来的那个完全将牙牙给视若于无物的折子,嬴月不禁抬手揉了揉额角,心中有些不住的轻叹一口气。

……这些朝臣,怎么就学不乖呢?

几个月前,修建帝陵那件事之际她曾警告过他们不要去妄图揣测她的心思——至少不要把揣测她心意的事情给做的那么明显。

虽然她已经明令过不要和她耍心眼,不代表这件事是真的绝对不可以,但是真的想和她玩心眼总该做的高明些,让她无以发现吧?

这种每日时时都在被揣测着心思,可偏偏他们揣测出来的东西完全和她本人的想法南辕北辙,而在这般的情况下,他们还自以为做得很好,因此而沾沾自得觉得终于摸透了她的心思会被她嘉奖了的事情当真是让嬴月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

所以只能够揉着头把他们这让人哭笑不得的折子给扔到一边去积灰,打算将其就此沉寂下去。一切权当做它今日不曾出现过。

但正所谓事与愿违,嬴月不想跟这些朝臣们计较着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鬼才”主意,懒得搭理他们突如其来抽的这阵风。

可是这些大臣们却并不打算放过自己,非要来撞嬴月的枪口,生怕嬴月找不到理由处置他们似的主动的送上人头。

就在嬴月将这份请求她广纳后宫的折子给扔到一旁的三天以后,一丁点关于此事的消息都没打听到的这些门阀世家出生的朝臣们坐不住了,于是开始在朝堂之上向女帝提及起此事,试探着询问着当初他们所写的这份折子,陛下可否有见到。

在第一个开口的人询问此事的话音落下之后,嬴月登即就笑了。

被气笑的。

——听听,这要是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这些朝臣们是多为她着想呢。

当初她在乍一眼看到此事之际的确是有些诧异,因为她知道这些人其中有不少对于她以女子之身称帝的事情始终多少有所介怀,所以才看到那个折子的时候,心中感到有些奇怪。

可是这件事情在稍微进行深思一下之后,换上另外一个角度,从利益上来出发的话,那么便不难看出这群人背后打的什么主意,

——这是觉得在前朝之上实在是劝不动她这个无论何事都自我决断,丝毫不听劝告的皇帝,所以想要将主意给她打到她的“后宫”,试图养出那么两个能吹枕头风的人。

而同时这一点也是在借机试探她的态度。

她如今尚且才初初登基,可是却已于政策之上变动太多,废了无数“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可磨灭的宗法”,又在学堂一事上大大侵袭了他们这些门阀世家的利益,甚至在日后会影响他们的地位,如此之多的事情难免会引得门阀世家贵族人心惶惶。

所以他们现在就忽然之间想起了一个自古以来世家和皇族维持关系稳固的一个老法子——“联姻”。

按照男性皇帝的情况而言,世家将自己家中女儿送至后宫,而皇帝广纳世家贵女,这算是一个向世家们传递一个友好的信号。

所以同等推换一下,这些门阀世家是想将自己家中的适龄男儿送给嬴月,而嬴月收下他们,这方才能够安了这些世家的心。

可问题就在于……

——她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安这些朝臣的心呢?

——她手握重兵,根本无需考虑他们的想法。

高坐于首位的冕服帝王微微侧了侧头,目光直直望下,带着些许晦暗莫名光芒的眼眸垂落下去的瞬间,显得睥睨万分。

听着方才还只是在试探提出后宫一事的朝臣们看她好像对此事没有什么“抵触”之意,所以到这一刻已经一个个的开始介绍起来了自己家中的适龄子弟——听着那说的天花乱坠的模样,想来恐怕也和市井上的皮条客有不了什么大差别了的朝臣们说话,嬴月忽然间就感觉有些没了耐心,于是想了一下,直接开口,一句话把朝臣们心中还有无数想说的话全部都给堵了回去。

她说的是,“诸位大人可否还记得,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后宫是不得干政的。诸位家中……真的愿意将各家的青年才俊就此送入后宫,以后一面宫墙,与亲朋友人明明所隔不远,却终其一生只能够天各一方吗?”

“……”

刚才还说的热火朝天,看那架势仿佛下一秒似乎彼此就能够撸起袖子朝对方动手的朝臣们,瞬间就寂静了下来。

虽然但是,依照老祖宗的规矩这种话您说出来,真的就一点都不会感到有所亏心吗?

听着嬴月的这句话,刚才还在争执中的朝臣们不由得心中都同时的一梗。

……废立了一大堆“宗法”的女帝如今却把这个东西搬出来说事儿,这实在是太过让人感到微妙。

但不得不说的是,嬴月这话音一落下,他们倒是真的没有办法往下继续接下文了。

因为她这一句话当真是将他们后路给堵死了。

嬴月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指望家中有前途的青年才俊能被送到她的身边,对她吹枕头风,那么那个人的仕途也这辈子都无望。

——想进后宫,可以。

但是一切的标准规制,都得参照着以前男性皇帝的后宫妃子的行为准则来对标。

但凡入了宫门以后,那这辈子都别想再走出这皇宫的大门一步。自然家人也别想指望再有所相见——毕竟,纵观古今,就没听说过后宫之中哪个不受宠的妃子还能有“特权”的。

而至于说退一步不送家中最有前途的那一批小年轻们,而是选择相对差了一点的可不可以?那就更给嬴月找到了发落他们的机会了。

——她堂堂皇帝,你们就拿一批“残次品”来给她挑选?这是看不起谁呢?

何况纵观历史,在对待那些男性皇帝们的时候,你们这些世家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的啊。

哪个不是将家中最优秀的贵女送进去给说不准是大了她几十岁的老皇帝做小,怎么就到了她这里,就变了风向了呢?

所以在嬴月这样的一句灵魂拷问之下,这些刚才还在唾沫横飞的朝臣们,顷刻间便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不过嬴月终究是没有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万一真的有破罐子破摔的门阀世家真想打定主意“葬送”自家的几个有前途小辈,把人给送到她眼前来——到时候虽然是可以直接将人扔到一边置之不理,但是多了那么一个或者多个的“陌生且碍事的人”和她活在“一个屋檐底下”,总归是会感到不适应。

所以于着朝堂之上这一片沉默之中,好看到有时难免会让人觉得她的皇位是靠脸打下来的帝王再度开口道:

“而且再者说,历届帝王的妃子无一不是容貌绝伦,至少也该是要比皇帝本人好看,如此方才算是赏心悦目。”

嬴月在心中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接下来还有事情要搞,到时候可能对于这些官员造成的冲击可能更大,所以这次她就稍微委婉一点,对这些还要继续给她干活的朝臣们稍作“安抚”一番好了。

于是思及此,她继续道:“所以,关于诸位所提出的建议朕广纳后宫一事,若是哪家有足够赏心悦目的才俊,朕倒的确是想要充实一下后宫。”

而在这句话音落下之后,顿时间整个朝堂之上的所有大臣全都麻了。

女帝这话好像乍一听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天下间谁没有爱美之心?谁人不爱美人?

但问题也就是出现在这里。

女帝她顶着那么一张姝色无双,足矣使山河为之变色的绝美容颜,

然后她说出了想要塞人进她的后宫,第一前提要义就是人一定要长得比她还好看。

这和直接冷酷无情的驳回这个提议有什么区别?哦,还是有的。

这一次他们这样的回答要比以往毫不留情的“你们随便说,我一个字都不听”的答案要来的更加令人心梗,因为这实在是会让人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女帝她没事儿生的那么好看做什么啊!

这些被她的这一句给深深伤害到了,甚至感觉嬴月好像在暗骂着他们全员丑逼的朝臣们忍不住的在心中留下悲愤的眼泪。

……但倘若是按照女帝的这个一定要比她好看的标准,才有资格进她的后宫的话,那么说不定等到三十年以后女帝垂垂老矣后,他们就能够从自己的族中搜罗出可以入的了女帝眼中的美少年了?

这些深深地感到自己有被内涵到的朝臣们忍不住在心中的如是想道。

下朝以后,因为今□□堂上所发生的事情让嬴月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于是结束后不由得对随侍的女官吩咐了什么。

等到了这一天傍晚的时候,听出了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这件事的霍去病跑过来。

首先是先对嬴月终于对她的举世无双的可以凭靠美貌杀人的绝美容颜有了正确的自我认知而感到欣慰。

随后在嘀嘀咕咕过后,又感觉有些奇怪,问道:“但是这次月妹,你怎么对他们说话这么‘温柔’,没彻底的绝了他们的这颗心,还给留了一线希望呢?”

“因为,”嬴月回道:“就是忽然之间想起来,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样的行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自然是给这些试图在她身边安插人的“驴子”面前吊上一根看得着却永,远也吃不到的“胡萝卜”,勉励着他们好好的给她干活了。

……反正本质上也还是空手套白狼了。毕竟,

她眨眨眼睛,有些无赖的说道:“就算他们真的能够从自己的家族之中找出什么好看的小仙男,但我到时候也可以直接说他们弄来的人不符合我的眼光啊。”

他们想往她的身边安插人手这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话又说回来,其实比起对她搞什么“美男计”,他们倒是还不如将自己族中饱读诗书,知书达理的贵女们给送到她眼前呢。

随后嬴月像是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有些人忍不住吐槽道:“我也是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一天到晚在那胡乱揣摩我的心思,试图博得我的欢心,他们怎么就不能够想想,我自登基以来,一直着力改善女子生存空间,在这般情况之下,显然他们让自家的姑娘们去参加科举才是最为明智之举,但只可惜……”

今年的科举考试之中,没有一位真正的世家门阀出身的女子来报名。

嬴月虽然曾经有下达过无论任何人都不可以阻碍有想参加科考的女子报名,可是在这一点上却只适用于那些比较小的门户,如果有姑娘被拦着不让报名闹起来的话,自有官府会替她主,可是若像是这些历史悠久的门阀世家,其中家族之内自有一套自己的规则,族中小辈皆听令族长之言,是彻彻底底的固化严重之地。

“但也罢了。”而后她摇摇头,又道了句:“一味听从家族吩咐安排,而且自己的身上全然没有‘反骨’,想来我也是并不需要这样的人的。”

嬴月之前其实一直有在派兵马俑对于这些门阀世家进行暗中关注,只不过事实就是这些家族培养出来的贵女们是当真的乖巧听令于家族安排,而没有一个自己心中真的升起了想要去参加科举考试,为自己的前程未来拼搏上那么一把的。

嬴月对此能够理解,那也就是仅限于理解而已了。

而以后她不会再继续关注这些门阀世家中的贵女,因为没有必要了。

毕竟若要是说起女官的话,其实她倒是也没有缺人缺到这个份上。

她的雍州从很久以前便在培养着女官,无论是官府之中直接到达工作岗位进行办实事的女官,又或者还是学堂之中的未来的女官后备役。而后来勤王活动结束以后,雍州派人过去帮扶扬州的那两年里,同样也是在扬州寻出了不少有才干的姑娘。

而在今年科考的时候,之前新年期间荀灌和孙尚香两人与她提起的那位丈夫宠妾灭妻,所以便反手将丈夫给送去了大狱吃牢饭的夫人也是给了她一份惊喜——那位夫人不单单是自己去参加了科举考试,同时还带上了她的一干小姐妹,无论嫁人前后,并且还发动自己的层层关系网,将自己娘家和一众小姐妹的娘家夫家出阁的没出阁的凡是认字的姑娘们都一并拉着进行考前突击,考上一个是一个。

她所参加的那场一郡之地范围内的院试之中,其中参加的姑娘们得有一半都是由她给拉出来的人。

听的嬴月忍不住的想感叹上一句,不愧是在丈夫宠妾灭妻之后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把他送官的姑娘,这办事速度,实在是……足够风风火火。

不过她也的确是需要这样的人便是了。

听着嬴月说起科举一事,霍去病倒是想起来什么,“说起来,我之前回北地郡的时候,有看见一个特别好玩的事情,当出第一批入学的那些学子们背着负重进行着千米跑的同时,身上还要贴着一张上书奉孝和志才不是人的纸片,以前只有太白才拥有的待遇,现在倒是转移到他俩身上了。”

霍去病同自家主公分享着先前自己回北地郡时候所发现的八卦,那些学子们个个眼睛周围一圈乌青——据孔丘和蔡琰所说是为了迅速恶补学堂之中新增课程、抓紧修习完学分进行老师再申请毕业,以防止再一次的突然之间发生教改情况所以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熬出来的,现在唯一吊着他们一口气的事情那便是为了顺利毕业,以及,

——努力申请来到豫州任职,同郭嘉和戏志才这两个导致原本只需要承受精神痛击的他们还要再遭受身体折磨的两个罪魁祸首拼命。

听到这一句,嬴月不禁对霍去病问道:“那这件事,去病你告诉奉孝和志才了吗?”

“那我肯定是……”眉眼精致的小将军骄傲的昂了昂头,大声道:“——没告诉他俩了!”

随后只听霍去病理直气壮道:“向来都是他们这些谋士坑我们武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的让他俩栽下去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提前跟他们打招呼?”

霍去病就不信,在这次那些每日被府中数千米跑深深折磨的学子们的追杀之下,郭嘉和戏志才这俩病秧子能够不认栽。毕竟又没有李白那种精湛的剑术。

而且李白他的体质好啊。再不济打不过他还能跑呢。但郭嘉和戏志才却是虚的想跑都跑不动。

——这叫什么?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啊!

“月妹你为什么不夸夸我?”随后在霍去病的这一句有点委屈的话音之下,看着他脸上自得的神态,嬴月想了想,最终还是犹豫的抬了抬手,小海豹一样的拍了拍。

而后在他骄傲的神色之下,到底还是没有叮嘱出那句既然如此的话,他可以一定要把这件事给藏起来——至少在两个病秧子的面前。

要不然的话这波绝对是要被反坑回来啊。

而就在嬴月的担心着心脏组和武将组们双方相互陷入了想要搞事,彼此和搞事彼此的状态之中,转眼时间步入秋收季。

不过这一年比起秋收来说,在这个时节对她而言更加重要的一点是,

——向外洋远航的白起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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