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小声嘟哝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你过来站好。”
卓慕凝寻思着怎么跟教导主任训学生一样，可是脚下却是一步没停，二话没说就站到了墨君昊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跟他行了个礼，道：“王爷您说。”
“你这次出去干什么了？”
卓慕凝一愣，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没什么啊，就是去看看风景，胡乱溜达溜达，您还不知道我么，闲不住的一个人。”
墨君昊瞧了卓慕凝的肚子一眼，道：“孩子多大了？”
卓慕凝心道你天天跟我在一起孩子几个月了你还能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墨君昊的问话她自然没有不回答的道理，“回王爷，七个多月了。”
“眼见着就要临盆了，你也是个快要做娘的人了，切不可日日里这样疯疯癫癫的。”
卓慕凝一听这话头不对，这是要剥夺她出府的权利啊，果然，墨君昊接下来说道：“你帮了本王，本王也按照我们事前的约定给了你出府的权利，可是当初我们定下誓约的时候并没有期限，如今你也是应该好好在王府中养胎了，我马上便会传令下去，从此之后你不可随意出入王府，免得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卓慕凝惊道：“王爷，你怎么能这样？”
“哦？本王怎样了，本王答应你的事情也已经做到了，已经让你逍遥了几个月你还不知足吗。”
墨君昊说的句句在理，卓慕凝一句也没有办法反驳，她万万没想到墨君昊居然会钻这种文字空子，当初定下誓约的时候似乎的确是没有提及出府期限的事情。
“你也用不着做出这种表情，本王倒是好奇，这府外到底是有什么让你舍不得的？”
随着墨君昊探究的目光扫过，卓慕凝浑身一战，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他知道自己同左家的关系，否则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答应过左慕这件事情会慢慢筹谋，于是便只能敷衍道：“府外让妾身不舍的自然是那些好玩的物件了。”
墨君昊轻笑道：“没想到你都是一个快要做娘的人了，居然还是这么孩子心性，你若是喜欢，本王便派人不时将那些东西给你带回府上便是。”
“可是……这毕竟跟自己游玩时的心情不同。”卓慕凝食指绞着自己的衣襟，底下头去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却没有注意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自己压了过来。
墨君昊欺身一步，道：“你即便是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有多么凶险虽然本王没有在场，可是想想也可知一二，如今千曼已经受了重伤，一时无法痊愈，而我的身边很难再抽调出这样身手的人来，你若是再离开凌王府的势力范围，便是自己去送死，你可想清楚了。”
卓慕凝只觉得自己后背一麻，寒意自沿着脊柱慢慢传递道身上的每个角落，她原本还斗志昂扬地想同墨君昊辩个高下。
可是此言一出，她却觉得自己还是没有那么不要命的，至于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那还是伟大革命先贤才有的觉悟，她还是能好好好保住自己这颗项上人头就已经很满意了。
卓慕凝思想斗争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墨君昊对她乖巧的样子分外满意，竟然伸手过来抚了抚她的发顶，这个动作惊的卓慕凝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疑惑地抬头像墨君昊望去。
这厮在短短的一小段时间里发生的情绪变化也太诡谲莫测了吧，刚刚还一副恨不能手刃仇敌的样子，怎么一转眼便柔成了三月的春水。
墨君昊道：“怎么？这样看着本王。”
卓慕凝缩了缩自己的脑袋，不着痕迹地从墨君昊的手底下避过，道：“王爷，您急匆匆地赶回来一定累了吧，您先坐下歇歇，我让素梅给您上点吃食，刚刚只顾着训我了，喝口清热润肺的梨片汤最好不过了，我这就让她给您端去。”
卓慕凝狗腿起来那也是相当的到位的，毕竟已经活了那么大岁数，阅历自然是十五六的小孩子不能比拟的。
卓慕凝说完便唤了素梅过来，跟她吩咐一番，让她去把招待墨君昊的东西准备齐全，自己则坐在墨君昊的身边小心翼翼伺候着，不时给墨君昊添点汤水，递个筷子什么的。
卓慕凝见墨君昊似乎已经吃喝的差不多了，便佯装不经意地问道：“王爷，千曼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既然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会跟着我出去。”
墨君昊原本和煦的神色一瞬间敛起了半分，道：“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弄伤的吧。”
“千曼不是王爷您的下属，她除了保护我以外还有旁的任务吗？”
墨君昊浅浅瞥了卓慕凝一眼，那眼中分明带着肃杀之气，卓慕凝一瞬间便收了声。
墨君昊同她不同，她清清楚楚的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一眼便能望穿，可是墨君昊在卓慕凝的眼里却如同穿着层层叠叠的铠甲，她奋力剥开一层，却发现里边竟然还有一层。
卓慕凝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何时才可以将他完完全全的交给自己。或许，这样的日子永远也不会来到。
卓慕凝搓了搓鼻尖，道：“妾身不问就是了，王爷您别这么看着我。”
“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墨君昊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唇角竟然带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卓慕凝道：“王爷您就取笑妾身吧，妾身不同您说了。”
卓慕凝一弹身离开了座位，去了靠窗边的美人榻上坐了下来。
窗外暮色四合，霞光一片看来明天有是一个不错的天气，可是却注定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今天的事情到底是出自什么人的手笔呢，墨君昊会不会知道，自己要不要问问他，又或者他对此有什么样的看法。
遗珠小苑的左梓玥，松雪斋的周清雅，甚至那个现在住在西厢病歪歪的云寒姗，这些似乎都是与自己敌对的，她甚至到如今都没有弄清楚这些人背后的关系，若说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却都是有理由对自己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