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后院,杂草丛生,乱石散落。陆启坤扒开半米高的杂草,来到那块巨石之前。黑夜和白昼的深宅花园,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没有犹豫一跃而起,落在巨石之上。强忍全身的疼痛,陆启坤盘坐而下。
夏日的炙热,让巨石滚烫,但陆启坤没有丝毫在意,任由炙热透过粗布麻衣而至。因为此刻的陆启坤无比的愤怒,心中的怒火宛如将要爆发的火山。不堪入目的屈辱余音绕耳,让陆启坤握紧双拳,甚至表情都扭曲起来。
“啊”一声大吼,在深宅花园中响起,惊得无数小虫而逃或飞舞。
嘶吼之后的沉默,陆启坤哭泣了起来,双手握拳不停敲打巨石。炙热和巨石表面不规则,让陆启坤的双手血肉模糊,陆启坤却任不知疼痛。愤怒无助甚至痛恨自己的胆小,陆启坤想要出手反抗,但是他深深的害怕。
十年陆家生活,让陆启坤明白自己的地位。往昔的辱骂和拳脚相向,还有族人的恶意和厌恶。在这一刻历历在目,似潮水汹涌而至,击溃了最后一丝奢望。
“你没事吧”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如寒冬中的阳光。
青雀不知何时来到花园中,沉默担忧看着哭泣如野兽的陆启坤。生活在陆家的数天时间,青雀音乐而至陆启坤的卑微。身为陆家的嫡庶子,虽无法继承家族之位,但也应该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是数天的了解和观察,就算没有人说出原因,青雀也看出来,陆启坤在陆家地位的卑微,甚至连下人和侍女都不如。
陆启坤转头双眼通红看向青雀,神情冷漠似食人的野兽,愤怒没有任何的掩饰,让青雀不知觉后退数步。
“你来看笑话的”陆启坤声音如凌厉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青雀深呼吸让自己平静,让自己不惧怕陆启坤的样子,抬头缓缓温柔道“我是来看看你的”
“那就是来笑话的”陆启声音比之前更加冰冷,甚至隐约有杀意。
青雀害怕此刻的陆启坤,那冰冷的语气和通红的双眼,青雀何时经历过如此。从小生活在楚国皇宫中,更是如今楚国的明珠,身边之人都是和颜悦色。
虽然害怕但是青雀还是鼓起勇气,也不知勇气如何而来,心中也疑惑自己为何如此。仿佛第一次匆匆见面,青雀就被陆启坤吸引,不是暧昧不是喜欢是莫名。那双清澈的眼睛,比之陆启坤还要明亮,比之明月还要闪烁。
“作为你的朋友,难道来看看你都不行”青雀目光坚毅看着陆启坤道。
陆启坤神情呆歇,甚至有点无措,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朋友,对于很多人来说是非常简单,但是对于陆启坤来说是奢求。从小就未走出过路家大宅这座牢笼,更是被陆家众人厌恶讨厌,陆启坤除了何老可以依靠,根本没有朋友这个概念。
青雀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陆启坤,看着前面的巨石皱眉,想了想直接攀爬起来。巨石有二米左右高,对于一个九岁女孩来说,攀爬极为的困难和艰辛。而且巨石平不平整,有很多尖锐的菱角,划破青雀的白裳,甚至在皮肤上留下血痕。
“啊”一声尖叫突然想起,青雀没有抓稳,身体后倾直接向着地面倒下,小手更是在空中胡乱挥舞,想要抓住某个东西来稳固身体,不让自己摔倒下去。
一只白嫩的小手深处,抓住了青雀的手,而后狠狠一拉,直接来到巨石上。青雀惊魂稳定,不断的喘息,而后看向眼前的陆启坤,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
身为楚国明珠,楚王的心肝宝贝,何曾这样危险过。青雀小嘴嘟起,眼泪划过粉嘟嘟的脸颊,一边抽泣一边拿出金疮药。而后狠狠的放在陆启坤手中,随即转身背对陆启坤,生气的看着巨石上的风景。
陆启坤看着手中的金疮药,心中无比的感动,而后轻声道“对不起”
“哼”青雀轻哼依旧没有转身,显然还在生陆启坤的气。
陆启坤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伸手想要轻轻拍打青雀的肩膀,只是停在半空最后收回,低头沉默如犯了错误。
巨石上突然的沉默,让两人都无法适应。青雀倔强不肯回头,不过偷瞄道陆启坤后。顿时傲娇起来,而后转过身来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啊”陆启坤惊呼连忙道“对不起,刚刚是我误会你了”
“呆子”青雀看着脸色通红,如犯大错的样子,微笑拿过陆启坤手中的金疮药,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为陆启坤擦拭那些淤青。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你应该听说我在陆家的地位”陆启坤任由青雀为自己上药,神情低落带着苦笑,但心中很是感动。
青雀认真仔细擦药,同时说道“那又怎么样”
“这样会连累你的,如果爷爷生气,你就算身为楚王之女,也不能在陆家继续呆下去了”陆启启坤担忧说道。
青雀听后狠狠一按,顿时陆启坤一声嚎叫。青雀顿时生气道“我是你的朋友,这样还不够嘛”
“朋友”陆启坤看着青雀心中想着,多么陌生和简单的二个字。自己以为朋友是奢望,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谢谢”陆启坤微笑,泪水再次落下,滴落在巨石上,仿佛烙下一块印记,更是打开一道心门。
........
.............
有熊之虚,国师迈步阶梯,来到祭坛最顶端。曾经翩翩青年的国师,十年的岁月而过,早已白发苍苍,似弥留世间的老人。
叮当~~~~
龟甲落地,国师瞩目,而后微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两条线终于交替,未来变的更加莫测”
“大王到”一声大吼,在整个有熊之虚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