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当即点头道,
“是啊,过了年也该打算起来了,妍儿,你看,这河东薛礼如何啊?”
陈妍红着脸,埋头扒饭,怯怯的说道,
“全凭哥哥做主便是了,妍儿听哥哥的。”
陈宇笑呵呵的摸摸她的头,
“妍儿最乖了,不过这等婚姻大事,不可全听人言,须得妍儿自己瞧上才行。”
陈妍吭哧吭哧的不敢说话,羞红了脸,李丽质瞧出不对劲来了,笑吟吟的上前坐到陈妍身边,
“妍儿这是怎么了,是否是那薛礼不入妍儿的眼?”
陈妍低着头不肯说话,陈宇也有些好奇,原先他记得陈妍对薛仁贵还是有些好感的,怎么今天反而不愿意开口了。
当即李丽质把陈妍拉进房里说起了悄悄话,陈宇懒得去听,干脆和苏忆晚还有李漱三人一道继续吃饭,过了好一会,李丽质才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又拉过陈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啥?长孙冲?妍儿瞧上了长孙冲?”陈宇脸色一变,拿在手里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夫君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惊慌?”李丽质笑着替陈宇捡起筷子。
陈宇忙连连摆手道,
“这妍儿与长孙兄也没见过两回,怎的就暗生情愫了呢?”陈宇疑惑的看向李丽质道。
李丽质嗔怪的看着陈宇说道,
“夫君可真是糊涂了,表兄既是夫君的朋友,也是妾身的表兄啊,夫君出征在外之时,表兄来过家中几次,也与卢国公长子一道给夫君送过红利,妾身当时有一次身子不适,便让妍儿替妾身接待了,想必,是那时候瞧上的吧?”
陈宇点点头,想想也是,自己跟着李二去高丽打仗,的确是家里没个男丁,紧接着又问道,
“那为何长孙兄没来找我?我都不知道此事。”
李丽质摇摇头,
“这便不知道了,妾身出门也少,还须问得妍儿才是。”
陈宇抬手招过陈妍来,拍拍她的头,软语道,
“妍儿,哥哥问你,可是瞧上了赵国公家的长子长孙冲?”
陈妍怯怯的看着哥哥,点点头,又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陈宇。
陈宇心疼的把妹妹揽过来,叹了口气道,
“妍儿何必如此紧张,不过是长孙冲罢了,又不是看上皇子,何必如此。”
倒是苏忆晚瞧出了陈妍的紧张,出言道,
“夫君可错怪妍儿,妍儿是怕别人认为咱们家高攀了赵国公,这小公爷将来是要承袭赵国公爵位的,妍儿怕旁人没得在背后指指点点。”
陈宇恍然大悟,笑呵呵的拍拍陈妍的小脑袋,
“妍儿原来是为了此事,无妨,你哥哥不也是堂堂的县侯,将来咱们家未必就比他赵国公差了,妍儿莫怕,待哥哥吃过了饭,便去找那长孙冲去!”
陈妍大眼睛里射出喜悦的光芒来,连连点头,娇憨的搂住陈宇的脖子,
“嘿嘿,还是哥哥最疼妍儿。”
陈宇扒拉了几口饭,换上衣服,出门跨上霸红尘一路直奔长孙无忌家里,门口的家丁见是陈宇,门敬都不敢收了,忙不迭的去通报长孙冲去了。
长孙冲这会儿一听陈宇来了,忙让人把他请进来,笑呵呵的道,
“子寰可是稀客啊,平日里甚少来我家中,来人,上茶。”
陈宇摆摆手,笑呵呵的看着长孙冲道,
“长孙兄啊长孙兄,我陈子寰一直以为我这样的才会花花肠子,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玩起了这一套。”
长孙冲讪讪的一笑,知道大概是陈妍和陈宇摊牌了,忙堆起笑脸道,
“子寰莫要错怪妍儿,是某不好,见妍儿心性娇憨,心生怜爱,一直不敢与子寰提起,还望恕罪恕罪。”
陈宇点点头,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长孙冲的,上次替他在眠月楼出了两千贯买下初月,心里才好受些,当即摆摆手道,
“无妨,妍儿乃是某的胞妹,素来疼爱,只是不知道长孙兄如何向初月娘子交代啊?”
长孙冲愣住了,眼睛朝着天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子寰怕是误解了吧,某是想明媒正娶妍儿的,如何能与那侍妾相提并论?”
陈宇放下心来,长孙冲既然这么说,那陈妍嫁给长孙冲,将来便是赵国公家的大妇,就算再不受宠,也没人敢去撼动她的地位。
“呵呵,是小弟误解了,长孙兄莫怪。”陈宇随口打了个哈哈道。
长孙冲却显得很认真,朝着陈宇一拱手道,
“是某孟浪了才是,一直未曾与子寰商议此事,今日恰逢子寰登门,某便向子寰提出婚约,明年开春,某想三媒六聘大礼,向子寰求娶妍儿。”
陈宇见事已至此,只得点点头道,
“也罢,妍儿也甚是倾心于长孙兄,你我不妨做个亲戚,只是令尊那儿?”
陈宇有些担心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
长孙冲摆摆手,笑道,
“阿耶那里我早已说过,阿耶当即点头同意了,还让我早些与子寰商议,是某一直拖沓罢了。”
陈宇一听长孙无忌同意了,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点点头道,
“甚好,那小弟可就回家等着长孙兄上门提亲了啊?”
长孙冲殷勤的把陈宇送出家门,陈宇跨上马背,心里想着也算不错,若是和长孙无忌家联姻,以他家的权势,自己将来在朝堂之上,只怕还能再进一步。
又隔了一日,王家的掌柜亲自把打制好的铅字和印刷出来的诗文送到陈宇家中,陈宇看了看这些铅字,很是满意,翻了翻宣纸,发现王家故意讨好自己,竟然把他之前抄袭的诗文给打印了出来。
“淦,这王家,这让老子怎么好意思送上去,被别人看见还以为老子邀功呢!”陈宇嘟嘟囔囔的看着自己的“诗集”。
倒是李丽质美目一亮,抢过陈宇手中的稿纸,满脸的崇拜道,
“夫君当真是好文采,妾身竟不知夫君作了这些诗文。”
李丽质久居深宫,自然是不知道陈宇到底在外面留下多少诗文的,其中就有几首诗她没见过,当即细细研读了起来,
“夫君当真是用情极深,这‘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想必,是写给苏姐姐的吧?”李丽质含笑着问道。
陈宇只
得点点头,讪笑道,
“原是在江南上任之时写的,不曾想流传到京中了。”
李丽质也不生气,微笑道,
“夫君久已不作诗文了,妾身好生想念的紧。”
陈宇笑呵呵的揽过她来道,
“呵呵,既是夫人吩咐,为夫照办便是了,待咱们一家回了老家,为夫便作给你们听听。”
李丽质乖巧的点点头,替陈宇收好这些诗稿,吩咐他明早千万别忘了带去宫里。
隔日陈宇进宫上朝,待到了两仪殿,几个老臣有事没事的奏了几句家常便饭,陈宇便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已然制得新的印刷术,还请陛下过目。”
李二喜笑颜开的说道,
“好啊好啊,子寰从来不教朕失望,呵呵来啊,呈上来与朕瞧瞧。”
陈宇只得厚着脸皮把自己的诗稿递了上去,顺便把手里一大包铅字也交给张贵。
李二一看,是陈宇的诗稿,兴致勃勃的读了起来,读道兴致高昂的时候,还站起身大声的朗读,倒是引得百官纷纷颔首。
都知道陈宇是当朝诗仙,抄袭,啊呸,不对,创作诗文那是天下无双,《将进酒》、《侠客行》这几首李白的千古绝章更是耳熟能详。
李二读的兴起,张贵忙悄悄上前示意李二陛下失态了,李二才笑呵呵的收起诗稿来,看了看上面印刷整齐的字体,满意的说道,
“唔,甚好,这字模摸着,想必是用铅块制作的吧?倒亏了子寰奇思妙想,竟然想到用铅。”
陈宇一躬身道,
“回陛下,是用铅块中加入了少许铜,否则铅块太软,容易变形。”
李二点点头,掂量着手里的铅字道,
“怪道比普通的铅块重些,原来是这个道理,好!诸位爱卿,都来瞧瞧,此事可能在我大唐推广啊?”
魏征第一个跳起来,抓过铅字研究了一会,陈宇干脆给他端来一碗油墨,笑吟吟的道,
“玄成公不妨亲自试验一番。”
魏征不客气的点点头,在宣纸上按下铅字,一个“圣”字便赫然映于纸上。
“好好好,这铅字可比木字结实多了,不易损毁,这墨倒也了得,竟然能在金属上留墨。”魏征看了看陈宇特制的油墨道。
陈宇当即给李二一干人解释了一番这油墨的制作,一听这油墨用料也不贵,魏征当即出列,大声的躬身道,
“臣请陛下封赏陈县侯,县侯此举,为我大唐学子谋利良多,不仅简化了工艺,还能让书籍的价格有所下降,乃是功在千秋之事!”
李二一看魏征开口,也不矫情,当即点点头道,
“唔,玄成公说的在理,朕应赏罚分明才是,来人,传旨,蓝田县侯陈宇,为我大唐改进印刷之术有功,着封云麾将军,望卿毋负圣恩,尽心办事。”
陈宇翻个白眼,李二又拿散官忽悠人了,这云麾将军就是个虚衔,半毛钱实权都没有!还不如给点钱呢!但是只得伏在地上,假惺惺的道,
“臣谢陛下恩典。”
魏征甩甩头,他的任务完成了,他就只负责让皇帝封赏,反正封赏什么,和他可就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