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与老村正两人,自然不相信李忘忧所言。
磨子、碾子能自己碾米磨面?那不是成神仙了?
农家用以碾米的碾子,都是沉重的大石块打制,由碾磙子和碾盘组成。专门用以将稻谷、小麦脱壳。而石磨则是由两块圆石组成,粮食从上方的孔进入两层间,沿着纹理向外运移,在滚动过两层面时被磨碎,形成粉末。
这两样器具,那可一点都不轻,没有七八个壮劳力都抬不起来。
不用人力或者畜力推动,李衡与老村正都想象不出能如何驱动。
要是旁人与他们说这话,老村正能一口唾沫啐他脸上去。这是做梦没睡醒,说梦话呢?
但这番话却是自家郎君说的,两人不知道应该如何答复才好,不由都苦着脸不说话了。
李忘忧一看两老头,那快皱成菊花的老脸,就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说得话,不由笑得更开心了。
“怎么?不信?那好,不如我等打个赌吧?我要是弄不出方才所言的,无需人力畜力驱动的碾子和磨子出来,我亲自下厨做顿美食,请你们两人喝酒,如何?不过我要是做出来了嘛,嘿嘿……”
李衡与老村正对视一眼,不由接口道:“做出来了,郎君你想如何?”
“做出来了,你这老东西,就乖乖给我搬出府邸,自己搬去宅院里住去,如何?赌不赌?”
李忘忧送宅子给牛勇牛武以及一众部曲,自然也少不了老管家李衡的宅院。不过这老头倔得要死,说自己是李府的管家,没有搬去外面住的道理,非要守在府里。
要是李衡没有成亲,李忘忧自然也就随他去了。可如今既然李衡已经成为良籍,又娶了赵家娘子,还住在自己的府邸之,那未免太不像个家了。
这老头不在意,可也不能委屈了那赵家娘子啊。
李忘忧正是想到了这茬,才故意提出与李衡打赌一事。
老村正见与自己无关,连忙点头答应。万一赢了能捞到一顿李忘忧亲自下厨做的佳肴,输了更好,村里今后碾米磨面可就太方便了。
“郎君,那就这般说定了,嘿嘿,这赌我们与你打了,一言为定。”
李衡忍不住推了老村正一把:“一边去,有你什么事情,你这老东西,凭什么替我做主?”
“嘿嘿,你这家伙,不识好人心啊!郎君明明是为你好,你倒还矫情上了。”老村正嗤笑道,扭头对李忘忧说道:“郎君,你别理这倔老头,这赌我们打了。不知郎君多久能把你说的那磨子、碾子弄出来?”
李忘忧伸出三根手指:“最多三日时间!”
“那老朽就代庄户们先谢过郎君了。”老村正这会也想明白了,虽然这碾子和石磨会自己转,听起来很难理解。但这话既然是李忘忧说的,而且说得如此斩钉截铁,那就一定是真的。
老村正又看了眼李衡,笑道:“郎君放心,三日后,我领着庄户们,去帮李管家搬家。”
李衡怒视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忘忧则哈哈大笑:“如此便好,那就这样,我去刘木匠的工坊,让他马上开始打造。”
他说完,也不等李衡再说话,转身便走,留下老管家李衡在风凌乱……
李忘忧说的无需蓄力人力,自行碾米磨面的,自然是指水磨与水碾。
他也是之前忘记了这两样好东西,被老村正与李衡的话一提醒,才想起这事来。
建一座水磨坊,对如今的定周村来说,那简直再简单不过。之所以李忘忧能说三日时间便够,是因为刘木匠的工坊之,早有各种尺寸,打造好的水车。
这水车可是驱动石磨转动的关键动力,至于其他的事情,那不过是简易的传动装置,让水车旋转带来的动能,转换一下,从而推动沉重的石磨转动。
刘木匠在仔细研究过李忘忧画出的水磨坊图纸后,不由拍案叫绝。
“郎君,你这水磨坊太奇妙了!我怎么就没想到,水力既然可以推动水车转动,提水到高处,这转动还能推动石磨旋转呢?”
李忘忧问道:“如何?这水磨坊多少时间能建起来?”
“快的很!两三日便可。水车、石磨都是现成的,只需要打造出传动机构便可。另外要在甘河旁搭一座水磨坊,那倒也简单。我现在就让我那三个儿子,领着人去搭建水磨坊,我骑马去一趟户县,找铁匠铺打造那些转动的铁轴。”
李忘忧点点头,吩咐刘木匠抓紧时间,三日内将这水磨坊打造出来。他可不想因为耽误了时间,让李衡又有借口拒绝搬家。
有李忘忧的吩咐,刘木匠自然不敢耽误时间,让自己儿子和学徒们,将手上的事情先放下,开始抓紧时间打造这座水磨坊。
村里的庄户们都不清楚,刘木匠等人在甘河旁忙乎什么事情。就知道他们将村里磨面用的大石磨给拆走了,弄得不少等着磨面的庄户们,都怨声载道。
还有人跑去找老村正告状,却被老头给骂了回来,说三日后他们便知道了。
庄户们不明所以,对此议论纷纷。
直到三日之后,老村正敲着铜锣,在村各处高声招呼大家去水磨坊,众人才围聚了过去。
“村正,你刚才说啥?郎君给我们修的什么东西?”
“水磨坊!你这瓜皮!就是不用人力畜力,自己就能转动磨面的磨坊!”老村正大笑道。
众人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