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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怔愣的那几分钟宋致宁却像是早也都料到这反应面上并无诧异反倒抢先一步淡淡说:“她还是小孩子脾气不太能好好照顾自己麻烦你的地方多了其实也算是我欠你的一份人情刚才忘记说了。”
哪有什么忘记。
卓青等着他的下文。
半晌宋少从睡衣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放嘴里嚼吧嚼吧两下。
“行吧橙花居那边虽然我不会彻底放过江承当做消息泄露那档子事没有发生过但是压价的事暂时可以缓缓做做样子就算了”他顿了顿桃花眼轻敛“作为交换代我向白倩瑶问好吧卓青。”
“……”
“我和她之间从来没有开始过那时候我觉得是我对她最好的保护。但是卓青后来我遇见了桑桑我才明白有些事没有出现在合适的时间最好就让它过去过不去的都成了遗憾何必呢。”
哪怕他们已经相识十五年。
可白倩瑶终究还是没能遇见他在漂泊船只寻找停靠海港、在游子归家寻找一盏烛火的时刻。
谁让这世间除去为了找借口和理由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只有缘起缘灭邂逅离别呢。
卓青没再继续往下问一切的答案她这次的来意所需要的结果宋致宁早都算到也都一一回答了。
她甚至没有留下吃饭只是匆匆便找了个会故友的借口便借机离开。
宋致宁送她到玄关处。
卓青最后看他一眼话音平静却刺骨。
“桑桑也好瑶瑶也好她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生命里特别重要的人但她们选择什么样的爱人我没法目睹过程没法切身体会我只是个局外人。但至少谢谢你你刚才告诉我桑桑从来不是你和瑶瑶之间的阻碍不是第三者我放心了瑶瑶真的不是因为想要安慰我所以才骗我。所以还是要预祝你新婚愉快好好对桑桑她真的是个很好、很乖的女孩子。”
宋致宁笑了笑。
那笑容甚至浅到未及眼底便冷冷掠开。
——“还有那个牌子的水果糖瑶瑶从三年前开始就再也不吃了。”
话毕她没有再看宋致宁的表情。
“她说每次吃那个糖就会想起高中的时候被崩掉的那颗牙念旧的习惯不好早改了还能少颗虫牙。”
只穿上外套拉过行李箱转身离去。
青春是从何处开始离少年人而去的呢?
大概是当你见证一次次凯歌高进的梦想破碎一场场眷侣变怨侣的婚姻破灭。
又或是不得不残酷地无可逃避地认识到这世上一厢情愿的喜欢、得不到回报的付出、自以为是的欺骗才是成长的真谛——甚至还不得不笑着收拾好一地狼藉因为明天工作还会继续人生还如滚轮般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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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
卓青想即便如此。
她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从无声流泪到突如其来的低声痛哭那种崩溃的情绪其实只是在一瞬间爆发的。
她最好的朋友啊。
白倩瑶那个永远少不知事的白大小姐好像从来也不会难过从小到大都那么开朗。胖的时候傻乐瘦的时候也傻乐。
只有她知道胖胖的小姑娘其实也会在课间偷偷摸摸搬来一本星座配对书“哇宋致宁是天蝎座我是双鱼座咳咳咳好像有点配嘛等等我来看看阿青你是水瓶座纪司予呢?……靠双子座你俩顶级配!啊?我为什么要算宋致宁?……就!随便算算咯他跟我坐得近嘛。”
只有她知道总说不介意自己胖的白倩瑶在高中毕业以后是怎样近乎苛刻的断绝食欲用绝食的方式褪下一身软肉脱胎换骨——仅仅只是因为宋致宁在毕业日那天不堪其扰地把自己校服上第二颗纽扣送给了她。
“青青其实我和宋致宁小时候就认识啦他是小时候整个大院里唯一愿意跟我玩的人虽然他也叫我小胖子可是如果别人欺负我他就会帮我去讲道理我从来不叫任何人哥哥的我只在小时候叫过他两声哥哥。”
“其实我知道宋致宁从小到大也受了很多大家想不到的那种苦吧所以他也有属于他的生存方式啊交际花又不可耻。我不想去改变他的人生轨迹啦……但是他现在还安定不下来那我就等一等等他这个狗男人真的做出成绩了能够放心来谈稳稳当当的恋爱了我就跟他说‘哼我反正也没男朋友要不我们试试得了’。”
人人都说没心没肺的白大小姐也曾那样小心翼翼地用看似诙谐傻气的方式保护着宋致宁的为人处世之道。
甚至在知道程忱和宋致宁在一起之后第一反应也不是怪她阴差阳错给宋致宁牵了红线只是很担忧的问:“桑桑啊我对她有印象这个小姑娘好老实会不会被宋致宁这个杀千刀的给骗了?”@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是啊骗。
可谁能想到这一骗他就是真的动心也真的找到了安定的港湾了呢。
宋致宁和桑桑在一起没有任何值得苛责的理由无论从方方面面来说那都是一段浪子回头的佳话。
正是因为没有任何人做错没有谁对不起谁越是这样无从追究便越是锋刃如刀寸寸割心。
只是过不去啊。
她心里尚且过不去罔论白倩瑶呢?
卓青红着眼睛沿着来时的路快步走回穹顶大厅前。
到最后几乎拖着行李箱小跑着想也不想地冲进雨幕之中埋头向大门处走。
那头似乎出了点事故车辆剐蹭堵在门口。
两方车主都打伞下车在那有气无力地理论。
“呃我这个车刮掉了漆——你得赔钱啊。”
“赔你觉得赔多少……那边那边是不是就是老板说的人?”
“至少也得十万!……声音压低点专心我们在吵架呢!”
卓青路过那两辆车旁边也没仔细听匆匆瞥过一眼便径自往前。
只徒劳地用左手挡挡头发右手划开某app便准备就近打车找处——
尚未站定。
却听得不远处一声惊惶低呼。
“老板……!”
话音刚落。
卓青怔怔抬头看向自己头顶那把浅灰色的大伞。
那伞有些发抖。
她的视线又落低。
执伞的手一看便知道是双握笔的好手白净纤长骨节分明却也有十足男性的筋络感。
可惜似乎因为太过用力地握住那长柄而青筋毕露略显唐突了。
抖什么呢。
她没有看向对方只问:“等多久了?”
对方答非所问:“我是来找宋致宁的。”
声音沙哑。
她红着眼方才哭过的哽咽仍满免久留话中却还尽量轻快:“不是来找我的看来还是很尊重我这条小命。”
“……嗯。”
顿了顿男声又问:“为什么哭了宋致宁没有帮你的忙?”
听起来似乎是在来这之前已经查明白了她此行的来意。
甚至还有点隐约肃杀问责的意味。
不过才七年纪司予的脾气看来已经再懒于遮掩。
他似乎也意识到话中不妥连忙转而把声调压低:“我帮你。”
不用他了。
也轮不着他。
不过这么一句卓青莫名其妙就开始想念小谢了。
她抹抹鼻子抬脸看他。
纪司予这天戴了副银边眼镜。
他本就生得画中人般好样貌而今配上这纤薄镜架斯文败类矜贵冷清的气质愈发无从遮掩。
像个下一秒就要刀尖舔血的大坏蛋。
她说:“纪生好久不见。”
也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谢谢你的伞下次有时间请你吃饭。”
也就只是客套客套而已显然不会有下次了。
纪司予把伞递给她。
“我没有找过你阿青。”
他只是说:“但是如果你需要帮忙你知道我都会帮你。”
他自己这会儿倒是淋在雨里了。
不像大坏蛋也不像什么高高在上的小菩萨只像个狼狈又不知所措的讨巧小孩眼巴巴地盯着她——比谁都清楚每次相遇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那样的眼神像犯了错求原谅的小谢。
也像很多年前的十八岁他也是这样毫无犹豫便把伞推回到她身边用这样的眼神打动了芳心初动的她。
原来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卓青盯着伞柄看了一会儿接到手里。
“快上车吧别感冒了”她说“谢谢您这把伞的钱我之后让朋友转给您。”
纪司予:“……!”
她一语便点破了他借伞还伞的深意。
过去这么久她依旧是在某种程度上最熟悉他的人。
也依旧只是寻常俗世同他熟悉过三分的陌生人。
卓青撑伞离开。
伶仃背影在雨中渐行渐远。
这不是他第一次目送她离开了。
七年前他骗她说在公司抽不开身其实也只是那么窝囊的想挽留却没有的躲在车上目送她远去。
拎着行李箱穿着最简单的t恤牛仔裤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为她筑就的最安最华丽的玻璃罩去接受世间风出雨打。
可这一次——
“阿青!”
他冒着大雨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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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瑶瑶和青青是完不同性格的人。前者为爱而活向死而生后者是从爱里死过又从爱里重生。
写瑶瑶和宋其实也就是……如果小纪不是这种性格其实这就是他们更有可能的结果。
这章写得好难otz又晚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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