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
炘南哑然一笑,这个老道士身手不弱,脑子倒真不好使,大好机会不去跟令狐冲联手对敌,反而嘲讽一句退去,看那架势,竟是要去找岳不群算账去了。
锵!
令狐冲虽是剑法不弱,但到底与田伯光这等横行天下的老淫贼差上一筹,盏茶功夫就被砍了一刀。
“令狐师兄,田施主,你们不要打了!”
刀剑架起,一旁眼泪汪汪的小尼姑跪在两人的面前,两人对视一眼回桌坐下。
仪琳见两人罢手,娇憨一笑,清秀动人。
“哈哈!你五岳剑派的功夫真是差的太远,没有什么大高手!”
田伯光嗤鼻一笑,撇了一眼令狐冲。
滴答滴答!
令狐冲身上刀口鲜血滴落,但他丝毫不理会,反而哈哈一笑开口道。
“田兄此言差矣,天下高手虽多但我五岳剑派的掌门师伯们至少也能位列前三十,田兄刀法虽高,但未必能入前百,何以敢小瞧我五岳剑派!”
虽然不是田伯光的对手,但涉及到门派声誉的事,令狐冲自然不会沉默不言,任其嘲弄。
“噢,天下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胜过田某?还请令狐兄细细说来。”
田伯光虽然是个采花贼,但自负武功了得,闻言冷笑一声道。
“日月神教东方教主。”
“少林方正大师,武当冲虚道长。”
“五岳剑派掌门。”
…………
令狐冲洋洋洒洒的说出十几个名字,每说一个就喝一口酒,说罢,酒坛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裂开来,身体摇摇晃晃的看着田伯光。
“这些人,田兄可胜的过?”
每说一个,田伯光脸色便难看了一分,等到令狐冲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眼神骤然寒光一闪,一片刀光出鞘,笼罩向令狐冲。
“令狐师兄!”仪琳惊呼一声。
“你快走…还留在这干什么!不知道我遇到尼姑,逢赌必输嘛!快走!”
令狐冲长剑在手,划破刀光,嘴里却大吼道。
田伯光手中长刀越挥越快,到最后竟看不到刀的形状,只见到一团青影呼啸来去,在令狐冲的周身撒下一片冷光。
“令狐师兄!”仪琳摇头惊呼,不愿就这么扔下令狐冲逃走。
炘南见此蓦然摇头,田伯光目露凶光,显然动了真火,刀法施展开来直如水银泄地,令狐冲左支右绌,连中三刀,鲜血飞溅,眼见不敌。
他淡然起身,身形徒然一动,拉出一道幻影,整个人自刀光剑影之中掠去,随即猛地一个回返。
“令狐师兄!”
仪琳直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掠过又猛地回转。
“多谢这位兄台救命之恩!”
令狐冲脸色苍白,对炘南拱手一拜,心中震撼异常,面前这位男子的身法简直如同鬼魅,又有一身恐怖巨力,仅仅一伸手就将自己提了出来。
“令狐兄为救小师太牺牲自我,我是极为佩服的,区区小事,算的什么。”
炘南摆摆手并不多言,令狐冲此人他其实不喜,不过他的一番侠义,倒是令人钦佩,救他也是随手之事。
他转过身来,看着如临大敌的田伯光,眼中流露出一抹森森的光芒。
“阁下是何方高人,来与田某为难?”
田伯光脸色难看至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炘南,望着炘南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身上冷汗涔涔,额头上汗珠已经滚落眼角,都不敢伸手擦拭。
“爷爷,田伯光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啊?”
这时,一道娇憨清脆的小女孩带着兴奋好奇响起。
令狐冲抬眼望去,原来是角落里手拿乐器的卖唱爷女。
“菲菲啊,当然是因为他在这位少侠面前,觉得自己的命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了。”
那老者颜姿甚古,须发皆白却面色细腻,显然是有高深的内力在身,他看着孙女,柔声说道。
“令狐兄,你纵论天下能胜田伯光者,却把我漏算进去,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啊!
这种无耻之徒,想来不是在下一拳之敌!”
炘南对田伯光的话充耳不闻,反而对令狐冲叹息一声,脚尖轻点,缓步走向田伯光。
“这位少侠的身法高超至此,一身功夫想必不差,怎么却从来没有听起江湖上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令狐冲被仪琳搀扶着坐下,心中充满疑惑。
随着炘南一步步走来,田伯光只觉得一股如同五岳倾倒般的恐怖压力,压迫向自己。
“啊!”
田伯光双目赤红一片,只觉得好似下一刻就要被压迫的粉身碎骨一般,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终于按耐不住,咆哮一声暴起!
他脚下用力一踏,地上厚厚的松木楼板就猛地倒翻起来,向着炘南全身呼啸而来,身体猛地向前一踏,手中单刀挥舞出大片刀光,劈向炘南!
见识过炘南鬼魅一样的身法,他竟是连逃跑都不敢,只能搏命一击!
田伯光被逼得急了,也自横下心来。
功夫练到他这个境界,都是经历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苦痛中得来一身本事,没有半点侥幸。
此时被逼到绝境,一身刀法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霎那间,就见田伯光手中长刀携带着鬼哭狼嚎一般的破空声,身形游走间,能从身体任何角度出刀,刀法如同狂风般呼啸而过!
令狐冲认出正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狂风十八刀,这下田伯光全力出手,令狐冲才知道刚才他与自己交手时还有极大的保留!
“不值一晒!”
炘南摇头一笑,他双手倒负,在刀光之中游走,脚步轻点,或侧身,或退步,或近身,一招不发,田伯光的刀光竟连他一片衣角都挨不到。
田伯光越打越酣畅淋漓,越打越冷汗淋漓,只觉手中长刀沉重异常,再没有半点平时的得心应手。
就算是在大漠风沙之中练就狂风刀法时,面对那天地伟力,也没有这时的心灵沉重。
田伯光恍惚中觉得面前并不是一个人,而是高悬的天空,无论自己怎用力使劲,都无法损伤分毫。
他的心渐渐的沉下去,如同一盆冰水浇下,绝望的情绪充斥心底。
“啊!”
他再次咆哮一身,蹬蹬蹬退后几步,如同迟暮的老者,再没有半点意气风发。
“你动手吧!”
自己手段尽出,连敌人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这是何等的绝望,他踉踉跄跄的摇晃几下,苍凉一笑,失去了所有的抵抗。
“你砍了我一千六百四十一刀,而我,只打你一拳!接的下,你滚,接不下,你死!”
炘南神情漠然,看着田伯光,没有一丝同情,一个坏人清白的采花大盗,千刀万剐也算便宜他了。
“当真?你出手吧!”
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田伯光神情一震,狂喜出声,生怕炘南后悔!
他纵横江湖二十年,自信自己也算一方高手,除非是天下绝顶级别的高手,不然他绝不相信何人能一拳劈死自己!
但面前这个少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即使娘胎里练功也不可能是绝顶级的高手!
“很好!”
炘南意味难明的笑了笑,随后如同贵公子春日踏青般,脚下轻轻一点。
轰!
炘南脚下一踏,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如同水波一样震荡起来,整座回雁楼都好似要倾塌一般剧烈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