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准时敲响了卧房的门,端着托盘来给林尽染送药。
哪知一进门,就看见小黑猫和家主亲昵互动的一幕——这还是那个深沉阴冷的家主吗?他居然会露出这么温柔的笑?
女佣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她克制着自己揉眼睛的冲动,将药碗放在林尽染面前。
“先生,今天的药,请您趁热喝。”
林尽染只得放开小黑猫,伸手拿碗,谁知秋洛脱了他的怀抱,上一秒还在哄他,下一秒就扑进了年轻小女佣怀里。
“喵嗷~”我看见一位仙女,请问我可以做仙女的骑士吗?
小黑猫亮晶晶的眼眨巴眨巴,叫声又甜又软,萌得小女佣心都要融化了,抱着小猫揉个不停。
“猫猫真可爱,是不是饿了?”
林尽染喝药喝到一半,猛地咳嗽一声,脸色变得难看,对秋洛当着面的“见异思迁”相当不高兴,故意沉下声:“猫,过来我这里。”
说出话都暗藏了几分咬牙切齿。
猫咪果然是最靠不住的生物了!
小女佣吓了一跳,猫也不敢撸了,慌忙把它放到地上:“快去先生那里!”
秋洛却压根不理会,爪子一着地,立刻撒着欢跑了,一溜烟窜出了房间,只留下小女佣和林尽染面面相觑。
“快去把猫抱回来。”
女佣得了命令,立刻跑了出去。
林尽染在沙发里坐了片刻,左右等不到人,担心醉猫惹出事来,扶着桌沿起身,还是决定踏出房门,亲自去找。
门口的保镖已经好几天没见家主出来了,一见他愣了半天,直到男人沉着脸让大家都去找秋洛,才回过神。
那厢,小黑猫还不知这里的人仰马翻,只顾着自己四处乱溜达。
奈何这栋豪宅实在大得不像话,秋洛小小一只,黑不溜秋,往角落一钻,哪里那么容易找到。
虽然醉酒上头,秋洛倒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心里还隐隐记得自己要回家,去找父母和大哥,它一路窜到一楼大厅,随意找了扇敞开的窗户,便跳了出去。
彼时正是寒冬腊月,一离开大宅,外间寒风呼号,温度骤降。
秋洛冻得直哆嗦,顿时清醒了几分,回过神时,它已经跑到花园里不知哪个角落去了。
连打了几个喷嚏,秋洛把自己裹成一团球,艰难地朝着有灯光的方向爬,只是四肢怎么都不听使唤,脑袋也醉得昏沉沉的。
再喝酒,它一定把自己爪子剁了!
远远的,似乎有两个人影在后花园喷泉边说话,秋洛松了口气,这座庄园没有一个人不认识自己,正好让对方把自己送回去。
“……过几天就到小年夜了,听说林尽染打算邀请秋家那两个少爷过来。你怎么看?”
秋洛猫耳微微一动,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可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对面的女人回答道:“我看他是知道自己处境不好,所以想尽快把联姻促成,好拉拢秋家巩固自己的地位。”
“可他一个瞎子,那秋家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跟他结婚吗?”
“难说,若是林尽染肯下血本,说不定秋家会动心的。”
秋洛眼珠缓缓转动,惊讶后心头一阵狂跳——这意思是,过几天大哥要跟那个穿书者一起来这里?
他正愁没办法去秋家,谁料这么快就峰回路转,人自己送上门了!
“阿嚏——”秋洛被寒风一吹,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对男女悚然一惊:“谁在那里!”
秋洛矮身往草丛滚去,可对方的手电筒来得更快,一下子发现了黑猫的踪影。
“呵,原来是那只小畜生!”
男人大步跨前追上来,秋洛被两人堵在花园的篱笆墙里,一时进退不得。
换做平日里,再多来几个人也未必抓得住它,可惜眼下脑袋四肢都不听指挥,就连视线都叠出了好几个重影。
“喵嗷!”秋洛低低吼了一声,在男人手里疯狂挣扎。
“林二,就是这只畜生抓伤了你的脸?”那女人一头金色卷发,颇为嘲弄地看着他。
林二抓着秋洛的后颈皮,将猫提起来:“哼,今天落在我手里,一只猫还敢嚣张?”
金发女人正是林尽染那位年轻后妈岳青青:“我听说一禅道长曾给林尽染占卜,说他眼睛恢复的可能落在这只黑猫身上,真的假的?”
林二阴沉着脸,冷冷笑道:“放心,不管真假,他都没指望了。”
“你打算?”
林二没有说话,示意对方先回去,自己则提着秋洛往花园深处走去。
这座庄园的占地面积实在过于庞大,夜里北风呼啸,秋洛的叫声被淹没在风声中,嗓子都要叫哑了。
林二提着黑猫,来到林老爷子曾经最爱的那座私人动物园前。秋洛呆过半个晚上的猫咪房,从窗户就能远远看见这里。
高耸的铁丝网将园内的几种猛兽分隔开来,寒风送来野兽咆哮的吼声,阴森的夜色里,似有某种大型兽类快速飞掠的身影,时隐时现。
“自从老爷子中风入院,这里的饲养员也没从前那么上心了,你猜里面那些狮子豹子,几天没吃东西了?”
林二阴恻恻地抚摸着自己脸颊上的三条疤痕:“明天大家都会知道,是因为你自己到处乱跑,才会葬身兽口的。”
秋洛挣扎着想要逃跑,林二把它抓得死死的,用力一抛,将小黑猫狠狠丢进了其中一个猛兽园。
小猫重重砸在地上,被腾起的尘土包围,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似的疼。
秋洛顾不上这些,费力爬起来,就要往铁丝网处爬。
忽然,一阵劲风疾驰而来,千钧一发之际,秋洛使尽浑身力气滚到一边。
只见昏暗的路灯下,一只雄狮高高耸立在石头上,利爪深深陷入草地,翻起几块泥土和切碎的草根。
雄狮喘着粗气,尖牙滴落口水,两眼放光地盯着秋洛,全身肌肉遒劲,上身微微下伏,以狩猎的姿势,一步一步朝它靠近。
它要吃我!
巨大的危机感席卷心头,秋洛浑身汗毛倒竖,每一块肌肉紧紧绷起,尾巴直直竖起,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样近的距离,健壮的雄狮和醉酒的小猫,胜负简直毫无悬念,只要对方一个猛扑,小黑猫立刻就要命丧当场!
倏然,狮子动了!
秋洛瞳孔蓦然紧缩,几乎化成两点暗金色的火光,紧绷的神经在生死关头高度聚合,掌心那颗暗淡的红痣,似有亮起的红光微微一闪。
电光火石之间,黑猫高高跃起,狮子的动作在它眼里仿佛放慢了的镜头。
随着雄狮一声哀嚎,秋洛应声落地,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爪子——它竟然打中了狮子的一只眼!
然而这一切并未结束,眼看愤怒的雄狮再度卷土重来,秋洛放声大吼:
“喵嗷——!”林尽染!
寒风里,一声刺耳的枪声骤然划破长夜。
雄狮吓了一跳,在原地僵持片刻,转身夹着尾巴逃跑了。
秋洛猛地回头,一群黑衣保镖几乎将猛兽园包围起来,最前方的男人扶着铁丝网,一只手在空气里摸索,急切地向它走来。
清冷的月色照亮一张苍白的脸,林尽染蹲下来,双手展开,朝他敞开怀抱,嗓音沙哑而温柔:“猫,过来我这里。”
秋洛喉头涌起一团热气,轻轻叫了一声,一头扎进对方怀里,紧紧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咪。”
林尽染,我叫秋洛。
※※※
为了一只猫劳师动众的一晚总算过去。
第二天,秋洛在林尽染那张大床上醒来,身边的床单是凉的,男人早就起床出门了。
黑猫晃了晃醉宿后的脑袋,跑到洗手台上,洗了把猫脸,想起来今天是林尽染去公司的日子,不到天黑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很好,林尽染不在,没有人能阻止他作天作地了!
昨天晚上险些命丧狮口的仇,秋洛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猫猫记仇.jpg
黑猫熟练地跳上门把手,用力一摁,从敞开的门缝里从容地溜了出去。
它在庄园里转了一圈,终于在游泳池边发现了林二。
同样趁着林尽染不在,他公然邀请了一众豪门圈的男男女女,在泳池边开party,林家好几个在家主面前混不出头的晚辈俱在,还有几个不得重用的旁支亲戚也来捧场。
这些家伙看林尽染没了指望,便忙不迭向林二投诚,看这阵仗,仿佛林二已经大权在握了似的。
黑猫高高立在二楼阳台大理石柱上,暗金竖瞳冷眼俯瞰着下方的觥筹交错,入耳皆是虚伪的恭维和轻浮的攀比。
秋洛轻轻嗤笑一声,一群乌合之众,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早就上了林尽染书桌上的重点监控名单了,还在这儿醉生梦死呢。
小黑猫看准落脚点,径自从二楼阳台跳下,几个起落,肉垫轻巧落地。
彼时林二正举着香槟,站在台阶上和众人高谈阔论。
它从自助餐桌上叼走一小杯香油,无声无息从人群中穿过,来到林二身边,照着对方的后脚跟,猛地挠了一爪子!
“哎哟!”林二吃痛之下,下意识踮起那条腿,台阶上淌满了滑腻的香油,他一脚踩滑,整个人从台阶滚了下去!
众人惊呼声中,一阵人仰马翻,林二像个陀螺似得笔直摔进了游泳池!
腊月天的池水冷的直冒寒气,等佣人们慌慌张张把林二爷捞起来,他已经冻得打起了摆子,几乎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party的气氛瞬间为之一静,也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一声,紧跟着全场哄然大笑。
在林二恼羞成怒的脸色里,一只小黑猫站在人群中央,拍拍屁股溜了溜了。
※※※
整完了林二,秋洛闲极无聊,又把魔爪伸向猛兽园里那只差点咬死他的狮子。
这次,它决定全副武装。
秋洛先是溜到厨房捣鼓了一阵,收集了一堆“生化武器”,又跑回林尽染房间,顺走了那只盲文电子词典,用一根绳子套住,绕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是什么缘由,昨晚后,它发现自己掌心那颗痣变得更红了些,不仅是速度、力量,就连夜视能力和听力都变强了。
总之,秋洛觉得自己又行了。
万事俱备,小黑猫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猛兽园。
昨天夜里那一枪,虽未打中,但高热的子弹擦伤了雄狮的大腿,眼下,它正无精打采趴在草地上,默默舔着自己的伤口。
秋洛灵巧地攀上铁丝网,居高临下俯视大狮子,远远朝它发出一声百兽之王的咆哮:
“喵嗷!”
哥哥来教训你这只坏猫咪了!
雄狮缓缓抬头:“?”
眨眼功夫,黑猫已经从墙头跳下,朝着狮子冲过来。
被一只小猫咪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深觉受到侮辱,它低吼一声,不顾腿伤,扬起爪子就要给黑猫一点教训。
不料,它一巴掌拍到的,却是一包红色的粉末,密密麻麻的辣椒粉瞬间笼罩了它的面门,鼻子、眼睛、嘴巴、耳朵,无孔不入,喷得到处都是!
“吼嗷嗷嗷嗷——”雄狮开始疯狂打喷嚏,眼睛根本睁不开,又辣又呛,一把鼻涕一把泪,喉咙和鼻孔辣到恨不得喷火!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头。
秋洛趁机跳到雄狮背后,爬上它脑袋,揪住狮子耳朵,电子辞典音量调到最大,开始疯狂输出声音污染:
“孙!贼!”
狮子愤怒地打起了滚,企图把小猫摔下去。
秋洛早料到有此一招,地上已经被它撒了一把大头钉,尖锐的小刺扎得狮子嗷嗷直叫。
黑猫趁机跳下去,叼起那根绳子,绕着狮子的脖子转了一圈,将另一端套在饲养所的大铁门上。
哐得一下,绳子绷直了,狮子被勒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拼命朝黑猫张牙舞爪,就是碰不到对方一根毛。
秋洛直立起身,十分嚣张地揣起了爪爪,脚边还有从厨房偷来的芥末酱、胡椒粉、臭螺蛳等等,随时准备给狮子一一品尝。
学习机搁在狮子面前,电子音仍在抑扬顿挫持续输出:
“追、我、呀!”
狮子觉得自己血管都要裂开来。
如此反复折腾了个把小时,雄狮终于整崩溃了,夹着尾巴扭头就跑。
扳回一局的秋洛,这才心满意足地拖着学习机回去。
※※※
没过几天,就是小年夜家宴的日子。小年夜不是除夕,参加宴请的除了林家一大家子沾亲带故的亲眷,还有跟林尽染关系密切的好友,及豪门圈的合作伙伴。
当夜,林氏庄园灯火辉煌,整座别墅笼罩在一片浮光熔金的璀璨中,宴客大厅贵客云集,桌与桌之间更是等级分明,越是靠近大厅中央,越是接近林氏权利核心。
那些在外头独立经营公司威风八面的人物,回到本家,也不过勉强坐在外围,够着脖子,削尖了脑袋想往中间挤而不得。
林尽染今晚忙着应付那些各怀心思的宾客们,秋洛被冷落在一旁,趴在远离人群的沙发上,望眼欲穿地盯着大门的位置。
很快,它等待了好几天的人终于出现在了门口——大哥和那个穿书者真的来了!
秋叶集团的两位贵公子姗姗来迟,甫一出现,便吸引了附近的客人们纷纷上前打招呼,作为主人的林尽染在陈秘书的扶持下,亲自上前迎接,面子不可谓不大了。
林尽染的联姻对象,秋家小少爷“秋洛”,今晚一身香槟色西服正装,量身定做的高级手工礼服衬得他身材修长,宽肩窄腰,头顶暖黄色的水晶灯光倾覆而下,勾出他深邃立体的五官。
青年微笑着站在大哥秋凛身侧,丰神俊秀,玉树临风,于一众俗世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格外引人注目。
有客人们低声窃窃私语:“那就是秋家老来得子那个宝贝小少爷?听说是大明星呢。”
“还不是被他那个大哥花钱捧出来的,到处找名导带他,听说车祸摔坏了脑子,也不出国深造了,非要去当明星,长得倒是不错,难怪林总看不见了都还惦记……”
议论声传入小黑猫耳朵里,它瞬间倒平飞机耳,一双竖瞳冷冰冰盯着被人拥簇着的穿书者,不动声色地磨了磨爪子。
它以前一心想回到秋家抢回身体,眼下人都在自己面前了,秋洛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它并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回到人身上去!
即便它想办法把信息传递给大哥,对方也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灵异事件,只怕会以为是哪个对家训练的猫,故意去害他的宝贝弟弟呢!
秋洛沉着眼陷入沉思,那厢,秋凛两兄弟已经被引到主桌入座。
能在主桌落座的,除了林家核心人员之外,都是权贵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坐在穿书者身旁的,是名化传媒集团的老总梁复,本身更是享誉盛名的大导演,获奖无数,捧红的新人如过江之沙。
穿书者在秋凛面前念叨了好几次,想进梁导的剧组,没想到今晚居然在林家遇上了。
他本名贾祝决,穿书以前不过一个十八线叫不上名的老透明,在娱乐圈混了好几年也混不出头。
既没有演技,颜值也不够看,天天在微博抱怨世道不公,没有投到一个好胎的运气,为数不多的粉也跑光了。
如今莫名其妙天降鸿运,他当然要不惜一切手段,牢牢把握住眼下得来不易的机遇。
“梁导,这么巧啊。”贾祝决主动跟梁复打起了招呼,“我上次试镜的角色,您老认为怎么样?”
他穿书前还是个十八线时,为了得到角色,时常讨好导演,业务能力一般,倒是溜须拍马的逢迎之术学了不少。
贾祝决挨着梁复坐近了些,故意撩起鬓发,让自己喷洒在耳后的香水散发出去,领口也若有若无地松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锁骨。
梁复奇怪地打量了对方一眼,他听说过这个秋家的小太子,明明是个矜贵优雅的少爷,怎么今日一见,总觉得带着一股名利场里浸染的风尘气。
若非秋凛在这里,梁复都懒得搭理对方。
“这个么……作为新人,也算不错了。”梁导客气一句。
秋凛一把将“弟弟”拉过来,亲自替他整理衬衫领结,接过梁复的话头,道:“梁导有所不知,小洛拍戏十分刻苦,无论多难的戏都坚持自己念台词……”
梁复一脸无语,这哥哥到底是宠溺过头了,还是故意黑他呢?
秋凛:“我听说梁导最近有一部大制作的武侠电影,小洛从小就精通搏击和格斗术,打戏都是不用替身的,不知梁导愿不愿意给一个合作机会?秋叶集团下的院线,一定会给梁导优惠方案的。”
话说到这份上,梁复这下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还没等他开口答复,一只小黑猫不知何时窜上了主桌,怀里抱着一台电子学习机。
大喇叭对准了一脸愕然的贾祝决:
“骗、子、爬!”
主桌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尤其是顶着“秋洛”身份的贾祝决,更是气得脸都发白了。
林尽染皱了皱眉,这只猫仿佛对秋家少爷格外在意,但竟然拿电子辞典淘气,还恰好按出了这几个字,不知道是碰巧还是……
其他人纷纷投来怀疑的眼神,却见小黑猫一脸无辜地蹲在那里。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一只猫玩耍而已,众人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林尽染立刻让女佣将猫咪抱走,谁知黑猫像是脚底生了根,两只爪子抱着桌脚,死活不愿离开主桌,琥珀色的大眼睛睁得圆溜溜,巴巴黏在秋凛身上不放。
秋凛挑了挑眉,总觉得这只猫在哪里见过似的。
“这猫……”
下一秒,秋洛便扑到秋凛腿上,扒着他的膝盖,四肢并用往他怀里钻,喵喵叫个不停。
可惜无人能听懂他的猫语。
梁复看着黑猫两眼放光,羡慕地望着僵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秋凛:
“秋先生,林总的猫怎么这么喜欢你啊?尽往你身上爬。”
一听这话,林尽染的“视线”箭一样钉了过来,本就不虞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