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马背上的温小筠侧眸瞥了来人一眼,轻笑出声,“您都提醒的那么明显了,我若是还没发现,岂不是太对不住您这一番苦心了?”
那人也跟着笑出了声,缓步走到温小筠近前,手中羽扇轻轻摇动,“这次算你机灵。”
温小筠一个翻身下了马,牵着缰绳转身直面那人。
那人正是之前在赌斗场指点过她和王成的白须白发的老者。
温小筠转头往山洞里好奇的瞥了一眼,“老大爷,您把我的白马皎月藏到哪里去了?”
老者手中折扇倏然一收,没有回答温小筠,反问道:“你何时发现真相的?”
温小筠转过头,抬眼上下打量着老者一身装扮,捏着下巴,颇有些玩味般的说道:“您老须发皆白,可是腰板却挺得笔直,身高体型跟以前半点没变,第一眼,我就认出大半来。
当时我就想到了你隐藏身份的可能。
之前白龙案追击可疑人,就追出了温香教插手其中的证据。
白龙换头案的风格手法又与之前几起装神弄鬼的案子几乎如出一辙。
再加上在销金窟找到的那些证据,基本可以确定藏在暗处,挟持了郝掌柜的人,同样也是温香教的人。
根据咱们的推论,可以猜出他们很可能郝掌柜的指引,已经先一步到了泉城。甚至很有可能就隐藏骰娘子周围。
最最重要的是,咱们两个明显被温香教下了追杀令。这次突然闯到他们面前,若是不把伪装做的严密点,不就主动伸长了脖子,上前送死吗?
所以我才会伪装成王家小厮。而你在办完要办的事情后,也一定乔装打扮会进入赌斗场来接应我。
想到这里时,我低头看了下你脚下的鞋子,瞬间就识破了你的伪装。”
说着温小筠还朝着白发鄞诺的鞋子眨了眼。
白发鄞诺不自觉的顺着她的视线下望,果然看到了一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旧鞋。
鄞诺:···
他没想到竟然会犯这样简单又致命的错误。
温小筠继续分析着,语调愈发的轻快,每一个字都被清清楚楚印上了两个字——得意。
“伪装嘛,衣服装扮肯定会换,但是鞋子一般都不会换。尤其是对你这种身上,靴子里藏着很多机关和药物的人。”
说着温小筠还特别撇了撇嘴,一副万物尽在我掌握之中的得意气派。
白发鄞诺:···
这家伙难道是公鸡精转世吗?
动不动就骄傲翘尾巴,真是叫人不爽。
鄞诺没好气的揭下贴在脸上的褶皱伪装,“说起来,还是我自己大意了,也算不得你的本事。”
温小筠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前面的难度的确不止一提,后面的就不一样啦。
我不仅一眼就看穿了你的身份,更一眼看穿了你调教那支鹌鹑的真正方法。还识破了你给我的各种暗示,所以才能一路循着你的踪迹,跟着你来到这里。就凭这些,就能叫你心服口服的拜我为师。”
鄞诺将脸上褶皱贴小心折好,又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将伪装贴全部装了进去。
他低着头干着活,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想当我老师,你脸倒真是不小,都快赶上衙门门口的石狮子了。”
温小筠看到鄞诺脸上沾了好几块黏不拉叽的胶水,顿时强迫症大作。
她好心的拿出手绢,走上前,忍不住的抬手帮他一点点擦拭,“那我就把其中过程说说,好叫你服的心服口服,墙都不扶,就服我。”
刚刚经过一阵快速的骑行,温小筠身上已满是汗水。突然的接近,便将她身上一种特殊的气味狠狠掼向鄞诺的面门。
那奇异的气息,似香非香,带着一种诱人的味道,直冲鄞诺鼻窦。
鄞诺双目瞳仁骤然一缩,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他又想起了在井下死死纠缠的一幕。
身上血液腾地一下倏然倒灌,直冲头顶。
看到鄞诺脸红了,温小筠还以为是自己用的力气太大给他搓红了。
她瞬时高兴起来,能找到一个堂皇的机会来蹂躏鄞诺,实在太不容易了。
她必须要要加大手劲呐,直接给他搓秃噜皮了才开心呢~
不过事情不好做的太明显,于是温小筠果断开讲。
“还记得之前调教鹌鹑时,你做了个树皮小哨子。很明显,你要模仿什么声音,来控制鹏首鹌鹑的行为。
给你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给鹌鹑养成什么重要的习惯。
所以你能采用的,就只有外力。
后来在赌斗场认出你,我就在心里研究,这大秋天的,天气早就凉了,根本不用扇扇子。再者说,你伪装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风流公子,就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干嘛非要摇把折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