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
不只是修复师,就连馆长和梁霄都惊呆了。
身后站着的新人们更是一阵吸气:“这是什么魔法,你怎么会这些东西?”
孟初平静解释:“以前曲月国,画壁画的画师都会随身带着与墙壁色相似的岩彩,并准备好这样一瓶药水,根据想要削去的墙壁厚薄来使用。”
“曲月国……还有这种历史?”身后新人忍不住惊奇道,“你怎么连这种都知道?就像是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一样,这东西史书上都未必有吧?”
孟初耸耸肩,敷衍道:“只是你看得书少罢了。”
她看着那处壁面逐渐在变干,就对修复师道:“这里等它干就好,干掉之后你们可以做旧。”
修复师连连点头,现在对她充满期待:“那这其他地方也是这样做吗?”
“嗯,不过还要做一点调整。”
孟初先将起皮的墙壁一点点修好,才去小心翼翼地消去颜色。
她认真细致的样子引得众人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就这样看着她将这一处也清理干净,随后开始上颜料。
她调好色彩后对修复师道:“既然你们打算用我的色彩来修复壁画,我就直接用这个颜色了,顺便告诉你们怎么做才能和周围过度得更自然。”
先将这一处画好,孟初又调配好了新的药剂,一点点擦拭周围,晕染自然,高低起伏都完全一致。
修复师下意识想要去触碰,被孟初给拦住了:“别乱动,这东西就是让这一片的墙皮软下来,让岩彩的重量自动去压平这一处,你要是一戳下去,这里就凹下去了。”
修复师连忙缩回手,不敢再碰。
孟初将其他几处一一修复,用的色彩是她自己所特调的,还将周围一些细小的画面给画了上去。
她看着那片空白处,思考一下,取过自己的复刻件,在旁边描摹:“我翻看过史书,这幅壁画是祭祀所用,根据目前画面的布置,和当时曲月国的祭祀史,我大概知道这里应该画什么,给你们做个参考。”
不等其他人开口,她就自顾地画了下去。
这是壁画的最后一角,并不和其他壁画相连,孟初寻着记忆一点点画下去,虽然可能不是完全准确,可放在边角也足够了。
一番修复下来,让众人看得十分惊呆。
“这……好像看起来很完整啊,颜色也好看。”
“而且这祭祀品我也在书里见过,和它旁边那件是相称的,我觉得是有据可查的。”
“就算如此,能转换为壁画,也很厉害了。”
修复师目光发亮,看着孟初将这角落完成,也是一阵惊喜:“妹妹,你太厉害了,这地方我们纠结了许久,虽然知道应该画什么物件,可始终都不知道放在壁画里是什么样子,你这样画下来,我们也就有思路了。”
“哦对了,你刚才修复的方法,可以告诉我们吗?就你那个调配的比例……”
“当然,我既然用了,就是打算教给你们。”
孟初干脆地记下方子交给他,让修复师一阵感谢。
梁霄打着哈哈道:“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哈。”
林逾静悄悄松下一口气,看着孟初的眼眸中更是充满嫉妒。
怎么这个女人就什么都会?
这样对比下来,不是显得她很蠢?
在不甘心之下,她忍不住开口道:“既然有这种修复方法,怎么不在一开始就拿出来呀,我们说不定还能一起帮忙修复呢。”
“你闭嘴!”修复师直接呵斥了她,一点情面都不给,“东西是孟初同学修复的,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毁坏文物,该付的代价还是要付!”
林逾静一阵愕然:“这不是都好了吗?”
“好是好了,可和你有关系吗?”新人当中有人不屑道,“自己做错了事,还好意思来怪孟初,要不是有孟初帮忙修复,你要付出的代价更大,这还不知道谢谢人家。”
林逾静一肚子火。
要不是她给机会,孟初还能出风头?
感谢?
应该是孟初感谢她还差不多。
她垂下眼作出一副知错的样子,心底却全是不服气。
馆长看他们一眼,对梁霄道:“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多罚什么了,不过从今往后,这位同学不许再出现在我们的博物馆了,也不许她参与你们和我们的修复合作,这没问题吧?”
梁霄陪笑道:“当然,就算您不说,我也没脸再带她过来,这修复工作,看起来确实不适合她。”
林逾静本想要辩解,被梁霄暗地里瞪一眼后,就老实了下来。
孟初全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站在一旁和修复师交流心得。
临走时,馆长拍着梁霄肩膀意味深长道:“我听说孟初同学是陆老坚持要保下来的,现在看来,人家的眼光可比你们要厉害多了,不愧是院士。有这么一位前途无量的同学在,只怕以后你们要拿奖拿到手软了。”
梁霄满面笑容道:“以后还需要馆长也多多照顾啊,您人脉广,要是能说说她的好话,她的路也能走得更远不是?以后也一定会记着您的好处。”
“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不帮忙,好像也说不过去。”
一行人回到研究组。
梁霄在解散他们前,看着孟初道:“十一长假也结束了,你要回学校了吧?”
“嗯,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明天就走。”
“那小子……就没说要送你?”
梁霄坏笑道:“前几天那么紧张,这要是连接都不来接,你可得骂他。”
孟初笑了一下:“他有自己的事情忙,接不接都无所谓,我自己就能回去。”
“那不成,我要是不送你,老师又要念叨了。”梁霄无奈道,“要是那小子不来,我就勉为其难地送送你吧。”
孟初顿一下,没有拒绝,免得让陆行止惶恐和担忧。
林逾静站在后面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明明她也要回学校,可梁霄却提都不提要送她,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受人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