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干什么?”朱影说着脸又一红,她小日子来了,只想在家睡觉,“我今天不舒服。”
“那你就在家休息,”楚亦自然而然地揽过她的腰,“等我回来跟你说案子。”
“你要走就快走,别磨磨叽叽的。”朱影掰开他的手,又给他理了理衣襟,“去了大理寺,认真点办案。温如仙的案子你再破不了,寺卿大人该生气了吧?都拖了大半年。”
“可不是?拖了半年,这尸体都坏了,连袁庆都说没法验,只知道那五个人是中了断肠草的毒,具体吃了什么,怎么中的毒,毫无头绪。”楚亦忽然又冲她眨了眨眼,“要不……你跟袁庆再联手……剖个尸?看看他们吃过什么?”
“……”朱影觉得一阵恶心,怒瞪了他一眼,“我不!”
“对了,你有空的时候,找袁庆对一下账目吧。”楚亦刚打算出门,又回过头道,“家里的账目什么都在他那里,将来你要主持中馈,总不好意思一直让他管着。”
“知道了!”朱影没好气地回答道。她数学不好,一向是最烦看账目这些东西。
下午睡了午觉起来,袁庆就听楚亦的吩咐,捧着一堆账本来了,等在廊下。
“郡主,袁先生来了。”飞絮进来通传了一声。
“让他到花厅去吧。”朱影看了一眼屋内,这大红喜帐的布置,不好意思请人进来。
“是。”飞絮匆匆跑出去传了句话,又进来服侍她更衣。
朱影换了一身轻便的鹅黄色衫裙,刚要起身去花厅,又回头吩咐道,“屋里的喜帐你有空收了,还有那些……花灯红烛什么的,也都收了,我看着晃眼。”
“是,奴婢回头让紫烟姐姐来一起帮着收。”飞絮笑着回答道。
“紫烟?”朱影反应过来,前几日被派去伺候楚文辛和蓝月的丫鬟好像叫紫烟,说起来这人她还没见过,“嗯,也好,紫烟人呢?”
楚文辛既然回齐州了,紫烟怎么还不来主院报个道?
“紫烟姐姐说……她先将客院收拾干净了再过来。”飞絮扶着她走到门口,笑得天真无邪,“紫烟姐姐性格温顺,人长的也漂亮,郡主见了……肯定会喜欢。”
“嗯,你去安排吧。”朱影说着便出了寝房的门。
楚家的账本并不繁杂,都是些简单的条目,但是历史账目太多,也花了她许多时间向袁庆一一询问。
她现在才明白楚莫为何让袁庆管理账目,此人大概因为是仵作,绝对算是男人里面十分细心的了,每一笔账目的时间和数目都有详细的记录,甚至有的还仔细标了备注。
楚莫的月俸在长安官员中只能算是中等,他这庞大的家产主要来源于过去楚家存下的田庄和宅院。
二十年前那场大祸虽然烧毁了楚家大部分屋舍,但是长安郊外的田产并没有收到牵连,后来圣上和太后做主,为楚家兄弟两个重建府邸的时候,也没有动用楚家的家产,而是直接从宫中赏赐了重建的款项。
谷/span这些年来田庄收入再加上宫中赏赐,楚莫在长安也算是个小富豪了。
至于开销方面也简单,楚莫养着一屋子侍卫,但是府中没有什么下人,每月都有盈余,如今加上朱影和几个丫鬟婆子,外院添了几个小厮,开销会多一点,但也应该能负担。
“郡主,这本账册有些特殊。”袁庆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夹在大账册中间的小册子,“这里面……是大人的私房钱,款项条目记载的也不太清楚,是大人吩咐……要模糊处理的。”
朱影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数目还不小,面露诧异,“这么大的数目,少卿大人说……要模糊处理?都是些什么用处?”
男人有些私房钱无可厚非,但是这数目甚至超过了府中其他人所有的开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郡主,您不妨……晚上自己问问大人。”袁庆左右看了看,见花厅中没有人,才小声道,“您还记得暗卫吗?”
“那些暗卫不是大理寺的人吗?难道他们没有大理寺的俸禄?”她就只见过两个暗卫,一个小八,一个蝉娘。
“有些明面上是大理寺的暗卫,有些……是大人自己养着的人,数目还不少。”袁庆瞅了一眼她手中的账册,“属下本来是想,这本册子还是由属下来保管,这些事情……就不用脏了郡主的眼睛。可是大人说,郡主您既然要主持中馈,家里大大小小的款项都要经您的手,瞒是瞒不过去的。”
“明白了。”朱影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没事,我会……小心保管的。”
“这上面没有名册,只有些代号和暗语,”袁庆低声道,“是以防册子落到有心人手中。郡主您既然是自己人,这些代号自然是要搞清楚,待有空的时候……让大人跟您说说吧。”
“袁庆,我忽然觉得……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家主人,”这本册子让她心惊胆战的,朱影一手扶额,又叹了口气,“他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到底……是想做什么?”
这些暗卫,说好听点是下人,说不好听就是私下招兵。楚莫手下有这么多明面上的大理寺侍卫还不够他用的吗?私自招兵……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郡主,二十年前的事对大人是个打击,从那以后……他对长安城的安保很没有信心,”袁庆讪讪地解释道,“大人小心经营了十年,就是为了……不再重蹈当年的覆辙。”
“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咱们就帮他做吧。”朱影轻轻点头,只要他不是想谋反,都好说,“将来若是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请袁先生多多提点。”
“郡主说哪里话?这都是袁庆份内之事。”袁庆连忙谦虚地拱了拱手。
“对了,袁庆,”恍惚间她又想起了什么事,便随口问道,“温如仙的案子,那几个死者,你看过了吗?”
“回郡主,刚回京的时候,大人就带属下去看过了。”袁庆帮她将账册都装到一个红木托盘上,稍后好拿到寝房中去慢慢看。
“怎么样?”朱影问道,“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几名死者应该都是吃了含断肠草的食物,”袁庆回忆道,“与之前仵作的验尸结果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