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褪尽,红烛通明。
胡月如葱白的指尖抚上墨成悦肩膀上那道依然被白布缠绑着的伤处,另一只手的掌心抵在他的胸口:“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而且早已经结痂了,不碍事。”墨成悦额角青筋爆出,大掌握住她的手指,按在她的脑袋两侧,薄唇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脸上,唇上和颈窝上,吮出一团团淡色的粉。
胡月如被钳制住,动弹不得,被亲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我只是怕你的伤口裂开......”
“裂开有什么打紧,你是不知道,成亲之前我在府里养伤的这段日子,思瑜这个死丫头,整日让厨房给我炖各种补药,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些汤药是专门用来医治我伤口的,直到前一日,我流了鼻血......
好在我也是懂些医术的,顺便给自己把了脉,发现我这身子气血翻涌,体内燥热,且......”墨成悦只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我还以为是下面的人抓错了药或者拿错了药方子,毕竟思瑜医术好,不可能犯开错药方这种低劣的错误。
结果小厮坚决说没错,还将药方子给我看,我一看那药方子上面竟然有鹿茸,鹿角胶之类一大堆烂七八糟的中药。
就连每日的膳食里面也加了鹿血枸杞之类的东西......
幸亏我这伤也并无什么大碍,我们俩的婚期也已经临近,若是这婚期再推迟几日,我再多喝几碗思瑜那丫头开的药方子,还不知道会被补成什么样......”
胡月如本能的替墨思瑜说话:“思瑜也只是一片好心。”
“她确实是一片好心,生怕我在你面前丢了人。”墨成悦磨着牙,嗓音几乎从喉骨里溢出来,“我只是怕伤着你......”
男人漆黑的眸底幽暗如深潭,仿佛闪耀着明明灭灭的火焰,胡月如只觉的自己仿佛沉醉在汹涌澎湃的海面上,海啸冲天而起,将她整个人抛向半空,又落回水面,海浪铺天盖地的朝着她涌过来,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挥着手,本能的想要抓住点什么,可却什么都握不住,早已经身不由己了!
楚府。
墨思瑜坐在新房里,嘘着嘴吹着盖头,双脚脚尖微微翘起,不安分的摆动着,小声问:“人都走了吗?”
云三重重的咳了一声,墨思瑜立马不敢造次了。
看来这新房里,不仅有墨府跟着来的人,还有楚府的人。
从下了花轿,好不容易拜完堂,再到被送入新房,云三已经凑在她的耳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循规蹈矩,不要出了任何岔子,免得失了礼数。
可头冠沉甸甸的压在脑袋上,今早起床到现在,只吃了几口糯米团子,喝了两口浓茶,便没有吃什么了。
从早晨到现在,哪怕糯米团子再抵饿,也消化完了,墨思瑜想到前院里面正在敬酒的楚初言,脑海里全部都是席面上的大鱼大肉。
越想越饿,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
一盘子精致的糕点从盖头底下伸进来,耳边又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吃吧。”
是跟在楚夫人身侧的贴身丫头月华小姐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