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身为天云宗前掌门之女,从小娇生惯养,后来更是位及天云宗副掌门之位,身份尊贵。
以她的身份,何时受过这等折磨。
此刻,她完全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
对于将她害到如此程度的段青,她简直恨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恨,可以强烈到这般程度。
这是一种深刻到灵魂的恨,远远超越了她对丈夫青云子,狐狸精幕玉,甚至杀害她爱子之人的仇恨。
这一刻,她完全没有再拿段青炼丹的想法。
她只想将段青撕碎,然后一块一块,生生吞掉这小畜生的血肉。
吴中则对段青的仇恨,让她完全丧失了理智,甚至于都放弃离开熔浆的念头。
“小畜生受死!”吴中则面目狰狞,怒吼一声,全力催动本相之力,在体外形成一道巨大的锥影,向段青射去。
其一张口,脸上被重水甲煮熟的脸皮,顿时溃烂,惨不忍睹。
然而吴中则完全不在意这些,一心只想杀死段青。
感知到吴中则竟然没有继续尝试离开熔浆,而是反向他靠近,段青心中一惊,强行打起精神。
忽然,吴中则那可怖的脸,骤然闯入段青的视线。
与此同时,吴中则周身由本相之力构成的锥影,也撞在了段青的避火罩之上。
受到如此重击,避火罩发生严重形变,眼看就要被吴中则刺破。
段青大惊失色,当即再次催动斗转尺。
他没有选择,避火罩一旦被破,他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随着二人身形一阵闪烁,段青又一次和吴中则互换了位置,借此躲掉了吴中则这一击,避火罩也因此得以保全。
不过发动这次斗转尺,也近乎抽空了段青仅剩不多的灵力,让他感觉脑子一阵眩晕。
吴中则显然对段青的斗转尺早有防备,刚和段青互换位置,立即强行停住身体,以锥影尾部,狠狠拍向段青。
砰!
就听一声闷响,段青连人带罩,直接被吴中则拍进熔浆深处。
段青受此重击,只感觉脑袋更加昏沉,眼皮不受控制的合拢。
而强行对段青发动攻击的吴中则,此刻却也丧失了逃生的机会。
她体表的重水甲,已经完全被熔浆烤干。
失去重水甲做缓冲,仅靠本相之力,根本无法抵御熔浆的灼力。
一时间,熔浆那恐怖到极点的灼力,几乎直接作用于吴中则身上。
“啊,小畜生……!”
吴中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随后声音戛然而止。
其整个人,近乎瞬间就烧了起来。
剧痛之下,她再无法维持本相之力,体表锥影溃散。
失去本相之力护体,吴中则直接被恐怖的熔浆融化。
顷刻间,熔浆就把吴中则烧得半点不剩。
甚至连其身上的纳物镯,也被熔浆融化,一大堆东西连带着少许熔浆,流失进了空间乱流。
快速下沉的段青,感知到吴中则的气息彻底消失,很奇怪的并无多少波澜,只是有些许感慨。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活不久了吧!
他此时,基本已是强弩之末。
熔浆对他无时无刻的伤害,使他几乎连维系朱雀甲和辟火罩,都十分勉强,实在无力离开熔浆。
此刻,他除了凭借坚强的意志,强行维系住朱雀甲和避火罩外,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他知道,一旦他灵力耗尽,自己终将葬身熔浆之内。
这便是我段青的埋骨之地么?
倒也……不算太差!
这么想着,段青整个人无意识的下沉。
随着越沉越深,熔浆对他的伤害,也越发厉害,他身上除了纳物器具外,其他衣物早就半点不剩,整个人表皮一片焦黑。
但他始终就凭着那么一股执念,不肯放弃。
也不知沉了多久,他终于到了熔浆池底部,缓缓着陆。
静静的躺在熔浆池底,段青无喜无悲,默默接受将要到来的死亡。
这一刻,他心中出奇的平静。
修行一路,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这一路的崎岖坎坷,至少他每一步,皆为之努力过,不曾放弃。
若再来一次,他估计也做不到更好。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就是没能把化解无相印的灵符,亲手交到雪晚云手上。
但愿师傅,有办法为雪师姐化解无相印吧!
……
地下宫殿内。
神秘女子和傀儡黑袍人,看着宫殿中心,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洞口,各自沉默。
“这便是天命大阵,灵州封印节点之所在?”傀儡黑袍人试探道。
神秘女子闭目感受了片刻,缓缓点头:“不错,便是此处!”
随即,其侧首看向冲傀儡黑袍人:“开始吧!”
“本尊所能做的,只是帮道友暂时破开此节点,如何窃取天命本源,还得看道友的手段!”黑袍人一边从纳物镯内,拿出几枚巴掌大的金属圆球,一边缓缓说道。
“做好你该做的就行!”神秘女子淡淡瞥了眼傀儡黑袍人,面无表情。
“嘿嘿,本尊就喜欢道友这份自信。”傀儡黑袍人说罢,随手将金属圆球向上抛出。
几枚金属圆球一离手,顿时发出一阵机扩声,在空中伸展成常人大小的机关兽。
几头机关兽通体泛着金属光泽,流线型的身体,看起来极为协调自然。
机关兽现身后,直接先后向宫殿顶部飞去,顷刻间在就宫殿顶部,开出一个大洞,消失不见。
看着宫殿上方,几头机关兽开出的大洞,傀儡黑袍人解释道:“土灵峰下的熔浆,长期受土灵峰内灵矿熏染,威力不俗,用以消耗灵州封印节点的外部符文,再合适不过。”
神秘女子淡淡点了点头。
只要最后能破开天命大阵灵州节点,她并不在乎傀儡黑袍人具体用何种手段。
她之所以选择和其合作,看重的,无非就是其那一身阵法造诣而已。
听着上方机关兽发出的动静,一时间二人谁也没再说话。
没多久,就听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好似大河决堤一般,使得整个地下宫殿,都轻微颤动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