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鱼极力压下少儿不宜的念头,却控制不住血液内奔腾的邪火,空虚麻痒肆虐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难受地她想哭偏偏还不能运功抵抗!
十五十六,每逢月圆之夜都是她体内血毒毒性最强的时刻,若是其它日子,她的寒玉床加上清心诀足以让她一夜安睡,也正是这夜夜安睡让她失了警惕,居然傻到在这两天喝酒!
师傅!小鱼在心里深情地呼唤你!救命啊!
双手按在桌上,方小鱼深吸一口气,猛然站起。
“我吃饱了先回去了再会!”扭头就提着裙边朝门外冲去。
“小鱼!”印玉高呼一声。
印文也眨眨迷蒙的眼睛不解地看向方小鱼。
方小鱼很不情愿地止住脚步,纠结地回头,她快撑不住了!印玉大哥有啥话不能明儿再说吗?
“今晚,别回去了。让印文陪你吧!”印玉端坐在桌旁,认真地看着方小鱼。
“下次吧下次吧!走了啊!”方小鱼一见印玉的嘴动完就赶紧甩下一句话奔出厅——她压根儿没注意印玉说了什么!
“小……鱼……”哐当!印文趴在了桌上。
印玉一直看着方小鱼的身影从眼中消失,才转眸看向身旁的印文。
“帮主,要送霸子去休息吗?”某帮众甲问。
“把他扔进湖里醒酒。”印玉起身也朝门外走去。
马车奔驰在暮色已浓的街道,好在晚饭时间路上行人不多,寥寥的几个路人远远地看到了疾驰的马车也都早早地闪到两旁,待马车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他们只来得及隐约看到车旁小旗上有四个白点。
“哑伯!快!再快点!”方小鱼抓着车窗沿,呼吸急促焦急万分,但是她很清楚马车在城中根本跑不快!雷夫人花了那么大力气制作出三轮车就是看准了城镇中的运输市场!
好不容易挨到“雨”字号木器店,方小鱼箭矢一般直奔后院!
从地道中翻身而出,方小鱼就回到了皇甫都尉府的主屋卧房,从枕下暗格中取出丹药昂颈吞下,她便立刻坐在床上运起清心诀。
当血毒发作时,最难熬的不是身体的饥渴,而是心头近乎狂躁的焦虑,方小鱼很明白她想要什么!她想放纵、她想纠缠、她想吞噬、她想扭腰驰骋,她想尖叫着满足!男人!她要男人!这个世界最不缺的男人!这欲望强烈地让她近乎崩溃!
可她妈身体里还有忘情丹的毒!戒情戒欲合谢花炼制成的忘情丹——近色则废!
别说鱼水之欢,就连不小心碰到男人的身体,她都会像是碰到烈火般,皮肤瞬间烫红,被灼伤的痛楚更是久久不褪。
她注定,被尼姑了。
重金淘来的天价寒玉床,耗费了她半年的所得,静心凝神的清心诀让她在一年之内练到了第七层,如此速度在明清门史无前例!就连她那凡事无感的白发师傅都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体内的空虚燥热逐渐被压下,可后劲颇大的猴儿酒却时不时将血毒的淫性重新挑起,让方小鱼反复煎熬,好不容易身体慢慢平复了下来,方小鱼却听到几声细微的铃声。
方小鱼睁开眼睛犹豫了一下,又重新翻回地道。
在都尉府,她是茹雨,是兰荣伯府的三小姐,纵然是入赘,她也是奉车都尉皇甫雅的妻主!但是在荣城人看来,她不过是个仿若不存在的无盐女。成亲第一天,荣城的骄傲丹国的第一公子皇甫雅就被召回皇都至今未归,荣升夫人的茹雨三小姐却和在茹府一样足不出户。都尉府的大小事宜也都是茹雨的贴身丫鬟金铃和一名管家在打理处置,若不是都尉府的家丁仆役证明主屋里的确住着一名样貌恐怖的女子,人们怕都要怀疑茹雨是不是还活着了。
而实际上呢,方小鱼让银铃将木器店搬到了离都尉府较近的地方,然后挖通了地道连接两座宅子,都尉府的茹雨就摇身一变成了银铃的远亲方小鱼,堂而皇之地在荣城摆棋摊开五子楼!
方小鱼在地道双边各安了一个铃,以绳相连,有事时便摇铃呼唤,所以她一听到铃响就立刻又回到了“雨”字号木器店的眷属后院。
“小鱼,千草苑来人说安城的乔二小姐一定要见明谷公子,他们拦不住。”银铃一见方小鱼从地道里出来就急忙对她说。
方小鱼一听脸色顿时一寒,一个字也没说就直奔马厩。
“小鱼!”银铃小跑着追了两步,但方小鱼早已绝尘而去。
银铃有些担心。一年前小姐化名方小鱼假托是她远亲,让她改口不能再叫小姐而叫小鱼,她虽然不知道小姐想做什么,但只要是她能为小姐做的,她都愿意去做。以小姐的才情智慧,就应该得到最好的!诸葛公子、雷少爷还有印文霸子,就这些人银铃都觉得配不上她家小姐,但怎么说这几个都比明谷公子强啊!
偏偏,小姐似乎只对明谷公子很特别。可是明谷公子早已不是富甲一方的明家长子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官娼啊!
在这个男女比例明显失调的世界,男妓是再正常不过的产物。男人浓烈频繁的生理欲望,家里家外巨大身份落差所带来的压抑,用其他更不值钱的男人来发泄绝对是一项历史悠久的传统娱乐,而有身份有地位有钱有闲又不能做什么其他事的女贵们,没事换换口味玩弄不同的男色也无可厚非,共相追捧的结果就是崇尚美男之风遍及朝野。
各地的男娼馆一向兴盛,官办的风月坊更是彻夜喧闹,而在荣城,最大的烟柳馆非千草苑莫属。千草苑中众多男色本是官宦大户子弟,样貌才学不俗者比比皆是,只因被亲人牵连获罪罚入贱籍,一朝落魄反倒惹得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好友都争相前来亵玩,更不用说其他平民商贾了。当然也有一些命好的,有人愿出资包养,虽然不用前厅接客但也只能留在院中从妓三年方可赎身!
管理男娼馆的却是女人,这个世界唤作姨娘,作为千草苑的姨娘,董娘从来没为生意好坏操心过,她一向头疼的是嫖客们争风吃醋的问题。
方小鱼飞身下马,早就在门口急的团团转的董娘赶紧迎上去。
“小鱼啊!可不是董娘不尽心啊,那乔二小姐带着人硬闯,就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实在拦不住啊!”董娘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方小鱼绕过前院往后院的一座偏僻厢房行去。
而这时,厢房门口正站了不少馆里的杂役打手,与他们对峙的是一群黑衣劲服的家卫模样的人。
“让开!”方小鱼压着怒意冷喝一声。
众人闻声望向她,千草苑的一干人等见是方小鱼都退了一步给她让道,而那群黑衣家卫却被方小鱼的威压所惊,一个个如临大敌般本能地戒备。
“哎呀!让开让开!人家兰君的恩主都来了,你们这群煞风景地挡这儿干嘛?我这儿可是官办的风月坊,你们要造反吗?”董姨挥着帕子对着黑衣家卫一阵赶。
果然吃官家饭的底气就是不同。
方小鱼疾步走进厢房,房中的两男一女也都齐齐地望着她走近。方小鱼无视站着的一男一女,直接走到圆桌边坐着的男子面前仔细察看,男子并未束发,微湿的长发随性地披散着,慵懒而妖冶,身上是一如往常的玉色斓衫,清雅动人。
“你是谁!”方小鱼身后的粉衣女子不客气地问道。
方小鱼没有回头,她确认眼前的男子无事后,从一旁梳洗架上取下毛巾覆在男子的发上轻轻地帮男子揉干长发。男子如玉塑一般一动不动任方小鱼施为,两人气场诡异恍若周遭无人。
见方小鱼不理她,却和桌边的男子如此亲昵,粉衣女子酸楚怒意齐上心头:
“谷哥哥!她是谁?你怎么……”
“表妹,我们走吧!若是让舅母知道你来这里,定又会责罚的,你的伤还没好。”粉衣女子旁的青衣剑客轻声说道。
“我不走,要走你走!谷哥哥是我的未婚夫,我怎么能让他呆在这种地方!”粉衣少女情绪激动。
方小鱼不禁在心底冷哼一声。
粉衣少女不识得她,她却识得这位佳人,粉衣少女是安城二等伯乔夫人的二女乔采萱,曾与荣城大盐商明家长子——也就是方小鱼身旁坐着的妖冶男子明谷指腹为婚,但是因为明谷从小身体就时好时坏,婚事就一拖再拖,好不容易半年没有染病过了,明家又突然因走私获罪,一家老小充军的充军,为奴的为奴,而安城的乔家不帮忙疏通关系救人也就算了,他们为了撇清关系居然还主动指证明家!要知道,做盐商这种行当,谁身上能干净?结果因为乔家的指证,明家罪加一等,株连三族。
现在乔采萱居然在明谷面前说这种话?方小鱼低头看着明谷苍白却天生妖媚的容颜,一丝抽痛滑过心房。
“表妹!你还不死心吗?他现在不是明家大公子明谷,他是千草苑的男娼‘兰君’!那个女人是他的恩主!包养他的女人!你明不明白?”青衣剑客双手抓着乔采萱的肩苦口婆心道。
“我不明白!谷哥哥!你答应过要嫁给我的!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要娶你!”乔采萱挣开她表哥的双手冲着明谷大声说道。
方小鱼和明谷却依然擦头发的擦头发、发呆的发呆,看得乔采萱委屈万分。
“表妹!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夫!你……你这样让我如何自处?你要娶一个男娼,你让舅母的脸往哪搁?你看清楚!这里是娼馆!他如今只是一个任人玩弄的贱奴,你看看他,半年了!他的身体不知道已经被多少男人女人肆意亵玩过!这么脏的东西你还要他做你的侍郎吗?”
青衣剑客说得痛快,乔采萱愣得无辜,方小鱼却火了,身形微动,身旁的明谷却一把握住方小鱼的小臂让她跌坐在他身上。
“姨娘,送客。”
冷冷地吐出四字,明谷轻抚方小鱼的脸,俯首朝那粉嫩的唇瓣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