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丰医药虽然不是若干年后的医药产业的重特大级的企业，但起码在安州地区属于有较强影响力的，作为他们的最大的分公司南丰医药，肯投入研发经费去研制针对冠状病毒的药物，不管成效如何，都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倘若真能够研制出相应的药物来，不仅对十几年的疫情有所帮助，估计也会在短时间内将普丰药业的业绩带上一个新的台阶，只怕届时的姜娜娜在姜家的话语权也就更大了。
不过姜大小姐生性懒散自由，对于在普丰的话语权的兴趣并不大，倘若不是马光明上次跟她说要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估计她都不会跟杨素梅提这个建议。
想来想去，马光明还是觉得要以鼓励为主，让姜大小姐要重视这个项目，于是回了一条信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你也可以利用空余时间多向人请教请教这方面的知识。以后在普丰内部，也会有属于自己的一个板块，而不至于成为家族的附庸。
姜娜娜正在网上搜索着相关的信息，看到马光明的短信之后，不由得笑了，自言自语道：“我可没想要有属于自己的什么板块。”
晚自习之前的晚饭间隙期间，马光明让王云帆告诉唐豆一声，第一第二节课的中间，他在操场南侧的一个小游园的亭子里等她。
王云帆有些不愿意，但看在讹了马光明一本书的情况下，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是吉祥还是高宏伟，都不会二十四小时盯着，想要抽个空跟唐豆见一面，说上几句话，谁也阻拦不了。
一中操场南边有个小游园，有池塘有亭子，还有一些花花草草，学校把这里叫做“日新园”，名字来源于《大学》里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不少学生都觉得，名字中带有“新”字的人真是倒了血霉。
学校的初衷是让到这里来的人能够不断学习，却没料到这里成为学校里的情侣们偷偷幽会的地方。
等了几分钟，这才看到唐豆的身影袅袅过来。
马光明刚想上前安慰安慰她，不料唐豆却先开口说道：“没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我没事，”马光明摆摆手，“你不要紧吧？”
唐豆这才恢复了笑容：“我能有什么事，只是我爸妈，我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找到我们班主任。”
马光明这才放下心来：“我还以为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呢。”
“怎么可能？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唐豆眨眨眼睛，透出一丝得意。
“不过呢，你也要理解你爸妈，他们都是为了你好。”马光明还是劝导着她，父母总是会打着这个旗号做事的，理由无比正确。
“我知道。”唐豆点点头。
“这也是我当初建议，等到高中毕业之后再说的原因。”马光明笑道。
唐豆心想，他们两个人现在跟其他情侣还有什么区别吗，但马光明既然这样说了，她也没有说什么。
“那，走吧，快上课了。”马光明见唐豆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彻底放下心来。
唐豆点点头，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人发出了声音，不由得疑惑道：“什么人啊？”
马光明笑笑：“跟我们一样的人。”
唐豆一开始还疑惑会不会是班主任安排的哪个同学来盯着自己，再仔细一听，竟然是一个女生发出的嘤咛，顿时脸红得像一只红苹果，幸亏这里光线黯淡，马光明也看不见。
不想马光明却高声冲那个角落里喊了一句：“动作快点啊，马上就上课了。”
唐豆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别喊。”
马光明大笑起来：“你先走，一起走回去被人看见，又说不清楚了。”
唐豆这才松开口，慌不迭地跑向教室。
小丫头害羞的时候，还是蛮招人稀罕的。
马光明打了个呵欠，捡起地上一个小泥块，往那个角落一扔，随即就听到有人骂道：“唉哟，哪个狗日的啊？”
马光明估算着唐豆已经快到教室，这才撒腿也跑了回去。
……
晚上散学之后，之前的惯例活动就不得不取消了，唐豆妈妈在校门口等着她。
丈母娘虽然听说过马光明这个名字，却没有见过这人，所以马光明倒也不怕，大大方方地从她面前走过，还找了个理由，停在她面前，似乎在等着同路的同学。
唐豆看到马光明就站在自己妈妈跟前，吓了一大跳，但妈妈显然已经看到了她，还冲她笑着挥了挥手。
无奈之下，唐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着，却看见马光明也冲她挥挥手，更是吓得不敢回应。
不想马光明却喊道：“连胜！我在这。”
唐豆一愣，后面传来常连胜的声音：“找我有事？”
马光明嬉笑着走过去，一把勾过常连胜的肩膀：“走，一起回去。”
常连胜家在对面小区也租了一个小套，所以马光明说一起回去，也没什么不对。
“唐……”常连胜看到了一旁的唐豆，便准备开口打招呼。
马光明手上一使劲，凑过去小声说：“别废话！”
等到唐豆跟她妈妈逐渐走远，常连胜还没领会过来，问道：“刚才看到唐豆，你怎么都没有跟她打招呼，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马光明正色道：“我们就没有在一起，分什么手？”
常连胜的思维哪里跟得上马光明，但他虽然不理解，却也没打算追问。
这是一个纯得不能再纯的理科直男。
“我说连胜，你有喜欢的女孩吗？”马光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问道。
常连胜摇摇头：“没有。”
“这不正常啊！”马光明笑道，“从生理学的角度，你的各项器官发育又正常，不应该对一些女孩没有想法啊。”
常连胜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露骨，却并非毫无道理，不由得问道：“你说，喜欢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啊？”
能问出这个问题，足以证明他肯定不懂谈恋爱。
高中学校对男女情感进行必要的教育，的确是必不可少的啊，马光明想着，像常连胜这样老实巴交的人，在高中不懂爱情，到了大学不会爱情，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简单，就是不由自主地关注对方，关注她的一言一行，有意无意地就想跟人家靠近，你有没有？”马光明笑道。
常连胜非常认真地想了一想，摇了摇头：“真没有！”
“你的青春，真是无趣。”马光明遗憾地摇摇头。
再这样下去，老常家只怕是要绝后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常连胜却没由来地冒出了这样一句。
哇哦！马光明顿时觉得好新奇，记忆中常连胜好像三十出头才谈了对象结婚，按照他那个只顾着闷着头不说话的习惯，高中阶段谈恋爱书是个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样的人就喜欢把自己内心底处的心思隐藏起来，再熟悉再亲密的人都不敢说。
只是性格可以内向，却不会违背生理规律。
什么年纪的人就应该做什么年纪的事情，凡事刻意违背这个规律，就是有违天道。
古人说，存天理灭人欲，什么是天理？成熟之后想找个对象就是天理，想所有的异性都是自己的对象，那就是人欲。肚子饿了想吃饭就是天理，天天想着大鱼大肉的就是人欲。
“说说看，我帮你出主意。”马光明也认真地跟他说道。
能够帮助一下常连胜，应该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过去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说宁拆十间庙，不毁一桩婚。倘若现在能帮常连胜找对一桩婚，也算是积善积德的行为。
“就是我们班的吴菲。”
常连胜犹豫了一会儿，这才鼓起勇气说道。
马光明一愣，这个名字好熟悉。
吴菲是这一届高三的校花之一，当初也是比肩唐豆的存在，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人在马光明的心中距离唐豆越来越远。
而且，当初郭子江好像也非常喜欢吴菲！
阳江大明广场开业的时候，请了褚新颜等超女来演出，郭子江索要门票的时候，就特意多要了一张给吴菲，只是郭子江不管从容貌上来说，还是从学业上来说，都只能在阳江一中处于垫底的位次，被人家无视也在情理之中。
郭子江算是一个混不吝，被甩了大概也就会难受几天，几天之后满血复活。
但是常连胜就不一样了，他太老实了！
马光明自小就跟常连胜一起玩，自然非常了解这个发小的性格以及喜好。
前世的常连胜，从来不会跟人提及自己的情感问题，这次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提及，估计也是鼓足了勇气。
又或者像常连胜这样的乖孩子，倘若没有马光明的点拨，都不知道自己曾经还喜欢过某个女孩。
马光明跟吴菲并不熟悉，唯一的交集就是郭子江。
郭子江因为暗恋吴菲，所以当时帮吴菲要了一张门票，但当天人家就回绝了郭子江。
马光明仔仔细细地回顾一下，吴菲应该在红榜黑榜中没有出现过，成绩十有八九跟他自己差不多。
这样的人，身边的追求者不会少。像常连胜这样的老实娃，是驾驭不住这样的人的。
只是这样的实话，马光明暂时还不能跟常连胜说。
老实人往往最听不得老实话。
尤其是喜欢钻牛角尖的老实人，只要你跟他的意见相左，你说得理由再充足，都是白搭，都是废话。
站位就不一样，还能指望不同位次的人，能够理解高一层次人的思维方式？
夏虫不可语冰，古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