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知道虞家人在为难吴老爷,便一直在打定主意琢磨着看看要从这位吴老爷身上能不能得到什么好处?
若是他给的东西足够,他倒是也能替他摆平这么个小事情。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虞家居然先吴老爷一步找了过来。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虞夫人居然用整个虞家一半的家产来求他,想要让他替她儿子报仇。
方恪心动了。
吴老爷才能给他多点东西?而虞家的一半家产,那可是几百年攒下来的家业啊。
虞夫人此时已经彻底疯狂了,她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只要能替儿子报仇,家产什么的又算得什么?
若不是念着她儿子还有一个外室生得私生子,她兴许都愿意将整个家产拿出来替虞典报仇。
方恪仔细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也好,什么时候银钱到了,本官便替你办成此事!”
他也成个爽快的,要什么就直说,不来那套虚假的东西。
而他不知道的是,吴锡元根本不放心他,一直派人盯着他。
暗八回去之后,将虞夫人去见了方大人一事告诉了吴锡元。
紧接着,吴锡元便收到了方恪的邀约。
苏九月担心这是一场鸿门宴,不太想让他去。
可是吴锡元却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担心,我一切自有安排。”
苏九月不知道他有什么安排,她只知道自己昨日没有做梦,兴许……真就只是有惊无险。
吴锡元去了方恪府上,方恪并未跟他提起有关虞家的任何事,态度也依旧跟从前一样热情。
“吴老爷,我有些东西想让您帮运出去卖了……您看……”
吴锡元已经猜到了,但脸上却丝毫不显,而是说道:“方大人,您直说就是,你我二人之间何须如此客套?”
方恪一听这话,哈哈笑了起来,又亲手给吴锡元将茶水续上,才说道:“吴老爷您说的在理,是本官客套了。”
说完,他便抬头看向了管家,对着管家说道:“去!将东西拿上来,给吴老爷看看!”
管家应了一声,退出去没多久,就带着个下人进来了。
两个下人抬着个红木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木头箱子放在地上的时候,发出“咚”地一声。
隔着木头箱子还真叫人难以猜出里边到底是什么,吴锡元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就见方恪站起身走过去新手掀开了木头箱子的盖子,对着吴锡元招手,“吴老爷,您来瞧瞧。”
吴锡元走过去一看,果真跟他猜想的无二,那箱子里装得赫然就是一大块铁锭子。
“您这……这……不行不行!这东西可是朝廷禁止的!”吴锡元一口拒绝了他。
方恪却道:“您不是有门路吗?再说了,不还有我从中打点?将这些东西掺杂进那些货物当中,很轻易就运出去了。”
吴锡元还是拒绝,“这若是被朝廷抓住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方恪听了这话,轻笑一声,斜睨了吴锡元一言,威胁的意思满满的,“吴老爷,您知道曲一高为什么会死吗?”
吴锡元的腮帮子动了动,方恪看在眼里,知道他这是敢怒不敢言。
又转换了语气,说道:“您放心,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您若是帮我处理了这批货物,今年的皇商!必然是你的!”
吴锡元像是被他的话打动了,看着他说道:“您可有门路?只需我将这东西送出去就行?还是需要我去找买家?”
“有,您将他送至幽州,到时候拿着我的手信去找一个叫做袁华的人就是。”
“这东西你有多少?”吴锡元问道。
“不多,不多,几千块而已。”
吴锡元坐在椅子上,假意思索了很久,才一拍扶手,答应了下来,“好!一言为定!若是我帮你处理这些东西,今年的皇商必须给我!”
“这是自然。”
吴锡元从方恪府上出去了,方恪冲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看向了管家,“那去将那个姓崔的叫进来吧。”
他的选择多着呢!这个姓吴的能替自己换来一半虞家的家产,也算是他的造化。
一般人可还真值不了这些钱。
吴锡元出门的时候满面笑意,大家都当他跟方大人达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合作。
回家之后,苏九月自然也看出来了,就对着他问道:“今儿可是有什么好事吗?”
吴锡元点了点头,“嗯,是有好事,鱼儿上钩了。”
苏九月吐了一口气,“快些解决这些事儿吧,出来办案比在京城还要累。”
吴锡元摸了摸她柔软的小脸,说道:“辛苦乖宝儿了,待我处置完这些人,应当就差不多了。”
吴锡元三日之后便要出城,只因方大人说这一次事关重大需要他亲自跑一趟。
吴锡元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就答应了。
然而他们才刚出了城,没走出五里地,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吴锡元还坐在马车上看着书,一点也不担心。
暗六跳下马车,看了一眼,回来禀报道:“老爷,是官府的人!”
按说他们是给方恪办事的,而金陵是方恪的地盘,他们至少是可以顺顺利利走出金陵的。
却没有想到才出城五里地就被官府的人拦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给车队的人都有些懵了,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那些官府的侍卫就围过来,将他们包围了。
“有人举报你们货物里藏了赃物!速速配合我等查验!否则均以干扰公务处置!”
暗六看向了吴锡元,就听吴锡元淡定地翻了一页书,说道:“无妨,让他们查。”
很快,他们藏在货物中的东西就被人查了出来。
不远处又晃晃悠悠来了一辆马车,一个人从马车上下来了,正是方恪。
他对着吴锡元气愤地唾弃道:“吴老爷,亏本官将你当自己人!以兄弟相称!今日旁人向本官举报你的货物中藏了赃物,本官还不相信!如今……如今认证物证俱在!本官只恨自己瞎了眼!!”
吴锡元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抬眼看了一眼方恪,说道:“方大人,真真是唱戏的好料子,做官真是辱没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