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月转念一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就点了点头,“成,那我也去郭若无那里瞧瞧去。若是郭若无没提这事儿,我就自个儿提醒春梅一嘴。”
吴锡元知道她担心,也就没拦着她,“要我陪着你去吗?”
苏九月摇头,“不用,你还得读书哩,我跟红红一起去,晚上就回来了,今儿不在那边过夜。”
吴锡元这才作罢,“成,晚些时候我给你烧上水,你回来还能洗个澡。”
苏九月从善如流地抱着他亲了一下,“好!”
吃过早饭,苏九月同刘翠花打了声招呼,说要回娘家看看。
刘翠花只当她是担心后娘进门,对弟弟妹妹们不好,便也没阻拦,还让她再带些荞麦面回去。
苏九月不要,却被刘翠花一通数落,“你娘家娃娃多,负担重,你这当姑娘的咋都得帮着些。你也别怕旁人说你闲话,咱家人都知道你有多能干,只要咱们自己不起龃龉,就不怕别人说。”
她好说歹说,苏九月只能应了下来,带着一包荞麦面,骑着红红回了娘家。
她到家门口的时候,陈百灵正要去地里给苏大牛送饭,见着苏九月回来了,便将她迎了进去。
“没料到你回来,我去给你做点饭去。”
苏九月连忙摆手,“娘,您别忙活了,我从家走的时候才吃过饭的。”
陈百灵却道:“那都啥时候了,再说了,哪儿有姑娘家回来不吃饭的?你莫要再说了,我让五月去叫你爹回来,晚些时候一起吃顿饭。”
苏九月见她挽起袖子就要朝着厨房走去,就急忙拦住了她,“娘,我回村儿是找喜妹有些事情,顺便回家里看看你们。真不能在家里吃饭了,晚些时候我还要回去的。”
陈百灵只得应了下来,“那行,家里前些日子收了麦子,你爹留了一些。原本说要给你们送过去,今儿既然你来了,便顺道带回去吧。”
苏九月急忙拒绝,“娘,我来的时候婆婆还让给家里带了一袋荞麦面,小麦真不用送了。”
陈百灵却十分执着,“这可不行,你爹都说了,是给你婆家的。你婆家日子过的好,是不缺这些东西,但你爹说了,人家缺不缺跟咱们给不给的不一样。”
“咱家是穷一点,可过日子就得有来有往的,我才嫁过来也不大清楚,只是听你爹说,你没少往家里拿东西。咱家自然知道你的好,但你若总是这样,你婆婆嫂子她们不得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两袋小麦你还是带回去,多少也算是个心意,你婆婆嫂子瞧见了,便是不说什么,心里定然也是高兴的。”
……
苏九月眼看着她像是要长篇大论的说下去,急忙接过她的话头,“还是娘你考虑的周到,这些先放着,待会儿我走的时候带着就是了。”
陈百灵这才放过了她,“成,你记下就是了。倒也不是我考虑得周全,我今儿同你说的这些原先也是我娘说与我听的。”
苏九月都没来得及跟自家弟弟妹妹们说话,就赶紧朝着郭若无家里赶去,唯恐错过了去算吉日的春梅她们。
她是骑着马来的,但刘家村却离得更近一些,所以,苏九月才刚到没多久,曹氏就带着春梅上门了。
郭若无两口子正在给苏九月上茶水,见着他们来了,便起身相迎。
曹氏见着苏九月也是一脸喜色,“九丫也在啊,可真是巧了。”
苏九月也跟着站了起来,“今儿过来找个郭先生有些事情,没想到正好碰上舅母了。”
她才说完,一抬头就碰上了郭若无意味深长的眼神。
虽然他一句话没说,但苏九月却觉得他多少知道些什么。
喜妹是个憨的,请了大家回屋坐下,给她们挨个倒了杯茶水,才挨着苏九月坐下。
苏九月瞧着她如今待人接物也挺像那么一回事了,心中暗自点头,这小姑娘如今也算是长大了。
喜妹一坐下,就歪着头对着曹氏问道:“婶婶可是来问吉日的?昨儿上林村的郭家也来问过,还真是巧了呢!”
一般都是男方家来问,女方家不大重视这事儿。
但也有些女方家里人担心对方八字对自家女儿不好,也宁愿出些钱问个心安。
很显然,刘家人也是很疼春梅的。
曹氏听了喜妹这话,笑了起来,“是很巧哩,既然昨儿他家已经算了,那我也就不麻烦郭先生重新算了,只消告诉我一声结果就是。”
郭若无看了一眼喜妹和苏九月,想让她们俩回避一二。
但苏九月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怎的会回避?她便装作没看懂似的,依旧我行我素地坐在凳子上。
喜妹见苏九月不走,自己也便不走了。
郭若无一脸无奈,正好开口,就听曹氏笑着说道:“都是自己人,也没啥听不得的,郭先生只管说就是。”
既然人家当事人都这样说了,郭若无也不会再横生枝节。
“那姓郭的同你家姑娘是天生一对,互相扶持,今后夫妻二人定然能举案齐眉。只不过……”
听人说话,最怕听到有转折,特别还是这种人生大事上头。
曹氏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急忙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郭若无面色平平地斜睨了她一眼,“只不过他命中有一凶劫,即将要应了。能度过去,那万事顺遂。”
“那若是度不过去呢?!”曹氏的脸都黑了。
郭若无轻啜了一口茶水,才接着道:“若是度不过去,那这人就该止步于此了。”
事关自家女儿的未来,曹氏的神色十分凝重,“昨儿郭家来人,你也是这样说的?”
郭若无微微颔首,“有些事该说,有些事不该说。凡事种种,皆有命数,我说与不说也无甚关系。”
高人说话都是这样,云里雾里的让人听不大懂。
曹氏只能再问道:“那这命数可有法子解?”
郭若无摇头,“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命中有贵人,自有一线生机,这生生死死的事儿不是我等能轻易干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