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遥一眼就看出了二舅娘的心思,“二姐姐是我们之中最为年长的,想的定也是最多的,我相信二姐姐自己肯定是有所思量的,二舅娘要放宽心才是。”
二儿媳春月叹了口气,“我要是个心眼小的,只怕早被那丫头给气死了。”
范清遥笑着道,“有二舅娘这样的娘亲,是二姐姐的福气。”
二儿媳春月被逗笑了,“若是天谕有你一半懂事嘴甜,我就是知足了。”
范清遥倒还真的不担心笑颜那边,毕竟她一直跟舅舅们在一起,就算舅舅们再是糙人,但笑颜的终身大事也是绝对不会耽误了的。
就是不知道,舅舅们给笑颜看上的人,能不能入得了二舅娘的法眼。
当天晚上,苏家押运的人就是上门了。
这些人都是已经收到自家少当家安排的手下,见了范清遥也是尊敬。
搬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才是将聘礼连同添箱都是给搬上了马车。
范清遥目送着苏家押运的队伍缓缓离去,回身的功夫,就是瞧见外祖牵着马走了过来。
“外祖这是要去给舅舅们送信儿?”
花耀庭就喜欢小清遥这聪明劲儿,压低声音道,“你外祖母说用信鸽,我总觉得不妥当,还是亲自去一趟保险些,如今皇上心思不在朝堂,我已经拜托和硕郡王帮忙告假了,不过若真的引起了皇上的怀疑,你记得要找人帮帮忙。”
所谓的帮忙,自然是找人易容顶替。
范清遥疑惑着,“外祖母的易容术,可是连我都比不得的。”
花耀庭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不愿在外孙女儿面前失了威风,“咱们办的都是男人家的事情,她一个老太婆懂什么,不说了,走了!”
范清遥,“……”
瞧着这个状况,只怕外祖母是不同意您亲自去淮上吧?
果然,范清遥一进门,就看见了门里面的外祖母。
“当真是越老越不靠谱,愈发的一意孤行了。”陶玉贤叹了口气。
范清遥笑了笑,搀扶外祖母往里面走,“我倒是觉得外祖现在这样挺好的,以前带兵时太严肃了,二舅娘还私下里悄悄地说过,就外祖那张脸,连老鼠见了都要打怵。”
“别看你外祖平日里长了一张唬人的脸,实则心里面最惦记的就是家里面的人,你那几个舅舅小的时候吃的那些个零食,都是你外祖从外面带回来的,本来俸禄就不多,添了军饷添儿子,添到最后自己兜比脸还干净。”
陶玉贤永远都记得,她难产生下老四后,便闹着要和离,这样丧偶的日子,她是真的过够了,所以一听说这人打仗回来后,坐着马车就往军营的方向走。
结果走着走着,她就是瞧见街边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再是定睛一看,就见花耀庭正弯腰捡不知谁掉落在地上的半个馒头,而另一只手里拎着的都是孩子们愿意吃的零食。
那个时候的日子是真的穷啊,堂堂的大将军竟要捡街裹腹。
可正是这一幕,却让陶玉贤打消了和离的念头。
一个上对得起国民,下对得起妻女的人,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想起曾经,陶玉贤的眼眶都是不觉红了。
范清遥心口酸涩的厉害,万没想到铁骨铮铮的外祖铁竟也有柔软的一面。
“你外祖现在这般,也是被上次的事情给吓到了,既是想去便由着他吧。”陶玉贤笑着拍了拍范清遥的手,祖孙俩慢慢往府里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