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您是接受不了儿子跟个男人搞在一起吧?看见他妹妹长得也挺有眼缘,所以干脆让我换目标?”
魏妈妈没料到儿子呛声回来,沉下声音:“魏朔,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您这么随便决定,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吗?我拉下脸去求杨柠,让他跟我谈恋爱,哦现在不需要了,又让我去求他妹妹?我贱不贱啊?”
“为了随随便便几句没根据的屁卦,您儿子的尊严和脸面都能随便踩是吧?”
魏朔眼眶略微发红,语气平静到发冷。
魏妈妈眼神阴晦:“什么意思,你又要造反?”
“这叫造反?”魏朔怒极反笑,梗着脖子反问:“我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这就叫造反?我到底是您儿子,还是个机器人啊?”
“魏朔,你最好搞清楚状况。”魏妈妈怒视魏朔,语气严厉:“是你非要做直播这行,现在运势出现了阻滞,需要姻缘冲一冲才行,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帮我……?”
魏朔笑得凉薄无奈,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就是他妈妈的“帮”,不给他留退路,也从来不问他意愿。
他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小辞。
不管怎么异想天开,只要他说“想要”,家人和陆叔都会全力支持,愿意宠他满足他,让他从小就无忧无虑。
而他……严厉又死板的母亲总是亲手斩断他所有奢想,只想让他沿着预定的轨道前进,不停做“正确的事”,还口口声声说为了他好。
奈何魏朔天生反骨,越是被管束,就活得越放肆。
画稿被撕了,吉他被砸了,游戏机被扔了……只剩个放在沈辞家的滑板,得以苟延残喘。
母亲掌控欲太强,青春期两人几乎天天吵架,魏朔嘴臭的毛病也是那时候养下来的,每天都因为出言不逊挨老爸老妈的打。
少年要面子地倔强不吭声,心里却早委屈地蘸满眼泪,只在深夜躲起来崩溃。
那时的魏朔很依赖沈辞,常常借宿沈家,抱着还带着婴儿肥的奶团子躺在床上,忍不住就啪嗒啪嗒掉眼泪,但是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沈辞就无师自通拍他后背哄,耐心陪他讲话开导,半点没有不耐烦,还用还没变声的嗓子,奶声奶气给他唱歌。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朋友。
后来魏妈妈因为工作去了m国,跟儿子的关系才因为距离有所缓和。
在爸爸的偷偷帮助下,魏朔开始做喜欢的事情,性子也渐渐被磨得收敛了些,打电话时对妈妈的态度恭敬起来。
但是妈妈,竟然从来没变过……
恍惚间,魏朔又回到了压抑的少年时光,被掌控被辱骂,生活陷入被否定的灰暗——野蛮迸发的压力瞬间压垮了他。
魏朔突然出了声不屑的嗤笑,蹩脚地掩盖住险些溢出喉咙的哭哼。
还以为这辈子的眼泪,都在少年岁月时,趴在沈辞肩上流干了。
粗暴揉了把鼻尖,魏朔硬生生抑制住酸涩,脸颊酸地牙齿直打颤,但还是倔强地瞪着母亲,咬牙道:“妈,您跟爸爸谈恋爱,也是姥姥算出来后,以事业为理由逼你谈的?”
魏妈妈皱眉:“这没——”
“妈!您就不能设身处地替我想想吗!”魏朔大吼着打断,眼睛水润颤抖。
“我的人生该怎么过,由我本人决定!就算烂了死了,也自己负责!”
“妈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建议您再怀二胎时早算个命,别再生出我这种不成器,还不听话的儿子!”
隐约带着鼻音的大声嘲讽未落,魏朔转身就跑,几点水光不起眼地甩下,寂寞地“啪嗒”落地。
“魏朔!”
回应她的是一声巨大的门响,魏朔甩上了木门,离开了。
杨柠在屋里听到隐约声响,有些不安地下楼看,却只看到魏妈妈正快步往玄关走,脸上罕见地多了分焦躁。
“阿姨,怎么了?”杨柠察觉不对,连忙过来。
魏妈妈无奈叹口气,苍白嘴唇有些发抖:“阿姨刚才惹他不高兴了,小柠你能不能……”
“我去追他,阿姨您也先冷静下。”杨柠立刻领会,从玄关拿下魏朔外套,着急地出了门。
他跑出庭院大门,大老远就望见魏朔顶着凛冽的寒风,快步走在人行横道上。
他只穿了件薄毛衣,显得格外单薄,渺小又孤独。
隔着百来米,杨柠大吼骂他:“魏朔!回来把衣服穿上!”
魏朔毫无反应。
杨柠远远看见魏朔骑上共享单车,在凛冽寒风中晃晃悠悠骑远了,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被风掀翻在地,又狠狠骂了声。
他皱眉提着外套,边捏遥控解锁边快步往车库走,打算直接开车去追魏朔。
魏朔骑车虽然歪斜,但速度却飞快,杨柠开了十多分钟才追上他,摇下车窗朝外吼:“魏朔你给我停下!”
魏朔置若罔闻,目视前方继续骑,杨柠只好踩油门加速,在魏朔前路上猛地漂移,打横挡住了去路——魏朔被迫踩地停下,淡定地转动车头,换方向跑路。
“砰”地摔车门声十分清晰,杨柠气冲冲地走过来,脸色阴沉盯着魏朔。
魏朔脸色很冷:“被我妈收买了?给小爷滚开。”
“这路是你修的?有什么资格叫我滚?”
杨柠咬牙切齿,把魏朔从单车上扯下,收紧了手臂禁锢住魏朔,把人硬抱向车的方向,无辜的单车还被杨柠一脚踹倒。
魏朔挣扎:“你有病啊!你就有资格绑架我了?”
杨柠:“当然有,你包***养我还没给钱啊。我得先把你没收了,免得吃亏!”
“……”魏朔一愣,杨柠要是不提,他都忘记这件傻逼事了。
还没反应过来,杨柠就把他扔进了副驾驶,一股温暖顿时扑面而来,魏朔浑身打了个激灵。
杨柠关上车门,快步绕回驾驶座。
“?”屁股下面好像垫了什么,魏朔稍抬屁股拽了出来,又是一愣。
是他挂在门上的棉衣外套。想也不用想,是杨柠那家伙擅自带来的。
“……”魏朔揉揉眉头,有火也发不出了。
“去哪儿?”杨柠坐在驾驶座,手指无意识敲击方向盘。
魏朔没回答,杨柠心知再问也没什么结果,直接踩油门冲出去了,往自己家开。
耳边一阵衣物摩擦的轻微窸窣声,杨柠余光看到魏朔在默默穿外套,他一声不吭,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