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身体都是打了个哆嗦。
门这时忽然也开了。
只见方才出去避嫌的云裳此时不知为何会将门推开。
她眼眶有些微红,似是落泪了。
在她心里的柔软,忽得被什么东西给揉了一下。
小人物,也会有不俗之功。
小人物,也会有他的血性。
此时,她盯着毅然决然的二愣子,只见他黝黑的后背,是那样的宽大。
她眼里有了痴迷。
她眼里迸出了炽热。
她的心儿也为之砰砰作响。
她虽未言语,但如果有人能够看到,一定认为,她是他的爱人。
可惜,屋中的人,都被二愣子的一番言语而折服,根本没有去看她的身影。
只听马三叔喊道:“愣子,你……你再说一遍……”
二愣子字正腔圆的说道:“俺——愿意——”
马三叔听完,手都颤抖了,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众人不知他要做什么,都将目光看向他。
只见马三叔拄着拐棍来到二愣子身前,做出了惊人诧异的一幕。
马三叔拄着拐棍,颤巍巍的就对着二愣子屈腿。
众人惊呆了一秒。
马村长刚想反应去扶,可是他的动作停滞了。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三叔对一个小辈的人,由衷的感谢。
他能猜的到,其他人也知何意。
也没有更加去阻拦。
只是,马三叔还未跪下,就被一双手给扶住了。
“哎呀——叔,你这是做啥嘛!这不是让俺折寿嘛!”二愣子连忙责怪道,用力将马三叔给扶正了。
马三叔却说道:“你别拦,俺马应堂该当为你一拜!”
二愣子连忙说道:“你这不行,俺也是庄上的人啊,牺牲俺一个,总比大家伙一起跟着完蛋强啊。”
两人竟开始了一番推力。
众人见此,连忙上来劝阻。
可是这马三叔生来脾气怪,谁来劝阻都不管用。
要不是二愣子力气大,估计这老头真非得跪下磕一个才行。
终于老香灰看不下去了。
他出言劝道:“老先生,他说的没错,差着辈分,你跟他下跪磕头,是要折他阳寿的。”
果然,还是老香灰说话好使。
只见马三叔闻言,连忙止住了下跪的力。
他不解的看看老香灰:“当……当真?”
老香灰正色道:“这是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有多长的寿命,也止不住乱折。你看我这个德行,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老香灰看着很老,其实与马村长的年纪差不了多少。
这个样子的老香灰,其实让人感觉还是很恐怖的。
马三叔只好作罢了。
老香灰说道:“既然已经定好,咱们不能再耽搁了,恐怕夜长梦多啊。”
马村长直接问道:“老大哥,您说,还需要准备啥?俺绝对以最快的舒服去准备。”
老香灰说道:“我画个图形,你们去找打铁铺,让打铁的师傅按着图形打造,咱们尽量一次弄好,也少让小兄弟受些罪。”
“你的意思,要烙……”梁先生似乎是听明白了。
老香灰沉声道:“不错!”
梁先生不由得又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这烙铁可是牢狱中的酷刑啊。
就连十恶不赦的犯人,都无法忍受这种被烧红的烙铁。
“啊——”云裳也被老香灰的话,给镇住了,她不自觉的惊呼出口。
众人这时,才看到门口吓的花容失色的云裳。
二愣子见此,对着云裳憨厚的笑了。
云裳心一下子就有些疼了。
她慌不择路的跑出了屋子。
二愣子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是自己身上的烧伤吓到她了?
老香灰对着梁先生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痛苦。”
“哦?”梁先生闻言,心里一动,只要能让二愣子少遭点罪,比什么都强。
老香灰说道:“清朝时期,官府里的衙役最为喜欢烙人,他们的残忍程度与恶人没有任何两样,犯人一般忍受不了。但咱们不一样。”
“咋个不一样?”马三叔问道。
老香灰又扭头看着马三叔解释道:“小兄弟他不是犯人,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让他昏睡过去,比如,麻沸散,醉酒,蒙汗药,只要他没有知觉了,遭的罪,自然就少了。”
众人闻言,喜出望外,这老香灰果然是有一套。
老香灰对着梁先生笑道:“没想到你也是做大夫的,连自己的祖师爷发明的东西都没想起来。”
梁先生闻言,尴尬的拱手道:“若没您的提醒,还真没想到这点上,唉!”
老香灰忽然说道:“不过,这个效果,肯定不如清醒时候的效果强。”
“这是为何?”梁先生见老香灰的话锋又转,心里又是纳闷了起来。
老香灰解释道:“清醒时,被烧红的烙铁烙上,他的面目表情会很痛苦,直到狰狞,而且是实打实的受了一趟酷刑。见到恶煞,真情流露出的凶恶,自然不加任何修饰。”
“这样啊?”梁先生又皱起了眉头。
这老香灰真是够矛盾的,一直在给众人出选择题。
谁知二愣子直截了当的说道:“那就清醒的时候,直接烫,俺都不怕被烫伤了,也不在乎这一哆嗦了。只要能让俺跟揍恶鬼,将俺烫穿都没事——”
“好——很好——非常好——”
老香灰连说三声好,足以再次敬佩二愣子无所畏惧的胆色。
赵班主更是苦笑的对着老香灰一阵抱怨:“那你刚才还提什么麻沸散与醉酒?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老香灰说道:“不能这么说,还提还需要提,就看这小兄弟如何选择了。不过不用麻沸散,我可以有更大的把握,来保全这个庄子。”
二愣子一听老香灰的保证,当即拍着胸脯叫道:“你有这个把握,俺也不惜遭上这一罪。啥时候烫?”
老香灰当即拍案:“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