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或多或少都有点英雄情结,看个武打片谍战片都要热血沸腾上一阵子,但现在看来,那些拍出来的东西又怎么能比得上现场捉鬼来的惊险刺激!
太特么牛逼了!
吴泽挠了挠头,脸上的神情有点不自然,冲江灼道:“谢、谢谢江老师。”
其他三个人眼睛亮晶晶的,跟着点头如捣蒜,欲言又止。
江灼淡定地说:“不用谢,不收徒,刚才的事不解释。”
四名同学:“……”
云宿川自己损人一套一套的,不当回事,偏生每回听着江灼随便说点什么他都能乐不可支。笑着问道:“你们其他的同学呢?那个叫罗洋的在不在?”
赵子航一愣道:“罗洋?他没回家吗?没有其他同学,总共就我们四个。”
江灼和云宿川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今天晚上会在封楼之后还及时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巧合,而是专门为了找罗洋来的。
因为这一天晚上的最后一节课是江灼上的,他回家之后到了晚上十点多,班主任方岗打来电话,问江灼上课的时候有没有看见罗洋,说是罗洋放了学之后就没回家,他小姨王聪敏正在到处打电话找人。
由于邓一涵的事情在先,江灼听说之后就觉得有点不放心,让方岗在学籍档案上查了出生日期,给罗洋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西南犯友,迷失道”,说明他根本没有走出校园,在大约西南的位置,并且这件事跟身边的同学朋友有关。
江灼按照这个提示找过来,结果没看见罗洋,反倒救了四个作死的小兔崽子。
赵子航现在对江灼非常崇拜,说完之后还怕他不信,又解释道:“因为王扒……王聪敏老师是罗洋的小姨,她原来不喜欢邓一涵,我们不敢让她知道,所以没在班里说。”
吴泽也跟着插嘴献殷勤:“一开始是陈劲飞跟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来的,但是等了好长时间他也没到,所以就我们四个在这教室里面。”
云宿川走到罗洋的座位旁边,本来想找个他的什么东西试试能不能顺气寻人,结果刚刚走过去,忽然从他身上飞出来一样东西,紧接着刷一声就亮了起来。
江灼回头一看,发现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掉在课桌上,镜面上发出银白色的光。
他认识那是云宿川随身带着的法器,名叫“灵鉴”,只有在感受到死气阴气的时候才会发出警告,惊疑道:“怎么了?”
云宿川道:“这一片有东西……不是罗洋这里。”
罗洋的同桌就是邓一涵那空置许久的位置,云宿川顺着灵鉴上发出光线的方位找了找,将邓一涵的椅子拎了起来。
这个学校的配置不错,桌椅都是用铁质的架子上黏合木板做成,椅子的两侧还有扶手。扶手中空,本来被木板封着,但是学生们淘气起来难免磕磕碰碰,过了好几届之后,不少人扶手顶端的木片都掉了。
江灼就看着云宿川蹲在那里研究了一会,从中空的扶手里面抠出来几团废纸。
灵鉴中发出的白光一闪,而后很快就暗下去了,说明他找对了位置。
江灼连忙凑过去要拿。
云宿川挡开他的手道:“你先别动,脏。”
这椅子漏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手欠的学生上课闲的没事干,估计没少探索其中奥妙,从糖纸废笔芯到小抄情书应有尽有——而云宿川一开始抠出来的那几团废纸,正是邓一涵日记本上撕下来的残片。
他那半个空下来的日记本是被江灼在邓家从邓一涵的抽屉里面找到的,当时前面写字的地方都已经撕光了,只剩下一半空白的本子。江灼和云宿川还翻了半天,但也没什么收获。
没想到他撕掉的那部分竟然被塞到了这里!
云宿川不让江灼碰,从一堆烂东西里面将邓一涵的日记碎页一张张挑出来。
江灼半蹲在他身边,低声道:“这上面的字都是阳笔,邓一涵写日记的时候明显还是活着的,但灵鉴居然从碎纸片上面察觉到了死气,说明邓一涵在写下其中某一篇的时候,阳寿就已经快要尽了。”
事关要查的案子,他说话的时候凑的很近,温热气息就在云宿川的耳畔萦绕,有一点痒。
云宿川留恋这种触感,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想碰一下江灼的头发,又想起自己的手刚掏过椅子,不大干净,于是重新放下了。
他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东西你先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出去找罗洋。”
江灼道:“也好。”
以他们两个的水平,卦象不会出错,罗洋此时应该就在校园里面,云宿川从他桌上随便找了本书拿走,江灼借着灯光,慢慢看他拼凑起来的那些日记纸。
他问另外几个同学:“你们看这是邓一涵的字吗?”
虽然关系不熟,但邓一涵的卷子作为负面典型,也没少被老师展示,吴泽他们几个都认识,辨认一番之后,纷纷表示没错。
江灼点了点头,开始翻看。
邓一涵的字歪歪扭扭的,明明也不是空间不够,偏要挤成一团,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这纸上写的说是他的日记,其实字数寥寥,也没记录太多实质性的内容。
这样一来,在邓一涵记录当中出现频率较高的“陈劲飞”三个字,就格外显眼了。
“x年x月x日,陈劲飞今天给我讲了两道题,但是我都没听懂,可能他也觉得我很笨,以后再也不愿意给我讲题了。”
“x年x月x日,在我家外面的公园里碰见了陈劲飞,他又给我讲了题,还把作业借我看。我说我没有故意偷听王老师打电话,他相信了,他是好人。”
“x年x月x日,体育课的时候,陈劲飞问我要不要去他们小组,可是别人不愿意。赵晓妍好像和陈劲飞在一块了,他每天送赵晓妍回家,我在公园碰不着他了。”
……
邓一涵的字迹本来就不太清晰,上面什么颜色的笔印都有,纸又皱皱巴巴的,前面的这些话,江灼辨认的很有些费劲。尤其是“他是好人”那四个字,写出来之后又被划掉了,江灼认了半天才读出来。
他发现写下“他是好人”那天日记的是蓝色碳素笔,而划去这四个字的则用的是红笔,于是径直向后面找去,果然发现有一天的日记是用红笔写的——
“x年x月x日,我听见陈劲飞跟赵晓妍说我很讨厌,骗子!”
江灼的手一顿,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觉得那鲜红的“骗子”两个字很有几分触目惊心之感。
陈劲飞一开始为了获得心理上的优越感,像对待张莘莘那样,对邓一涵伪善施恩,结果背后却跟别人嘲笑他,又让邓一涵给听见了。
这样还不如那些从始至终都在排斥他嘲笑他的同学们。江灼很能够理解邓一涵的感受,恐怕对于他来说,陈劲飞就像是一瓶炎热夏日里时递来的冰镇饮料,握在手里的时候清爽沁凉,迫不及待地打开一喝,却发现根本就已经变质了。
江灼在这边认真翻看线索,教室另一边的吴泽等人即不大敢出去,又不方便打搅他,在旁边窃窃私语。
吴泽低声道:“这件事我能出去吹一辈子!太牛逼了,好像刚刚参演了3d电影一样!”
赵子航没好气地说:“你吹个屁啊?这事得保密知道不!一会咱们就去主动跟江老师说,不会把看见的事说出去,要不然被清洗了记忆什么的怎么办?”
吴泽本来想嘲笑他小说看多了,结果转念一想刚才看见的那些神奇场面,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蔫蔫地答应了一声。
高玮偷偷瞄了江灼一眼,小声说道:“不过江老师看着一点也不像书里写那种捉妖的老道士,上次看他在课堂上露功夫的时候就把我给吓一跳……”
吴泽也随之将目光投向了江灼。他正半低着头,侧脸被笼在一层浅浅的光晕当中,面部线条也被光线柔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显小几岁,文雅秀气,如果不是几次亲眼看见,确实很难把他和他从事的职业联系起来。
吴泽忍不住叹了口气,惆怅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我好不容易才练出来这么点肌肉,让自己看上去壮一点的。我本来以为男人就是得健壮了才够酷。”
说了这几句话,云宿川也很快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扶着一个人,正是罗洋。
江灼起身迎上去,问道:“怎么回事?”
云宿川将人放下,罗洋倒是没有昏倒,只是脸色非常难看,脚步虚浮,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
云宿川也在旁边坐下了,随手抄起一本书扇了扇风,说道:“他被人给锁到拐角那边的厕所里了,我找过去的时候还以为我是鬼,别的没事。”
江灼似笑非笑地挑了云宿川一眼,像是在问他“你难道不是吗?”
云宿川冲他眨了眨眼睛。
要说高二(7)班的男生当中,平时人缘最差的两个人,一个是邓一涵,另一个就要数罗洋了。邓一涵是因为父亲坐牢,他本身学习不好又不受老师的喜欢,而罗洋不招人待见的一个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小姨是王聪敏。
罗洋的父母离婚,他被判给了女方。但后来因为罗洋的母亲再嫁出国,不方便带着他一起,就将罗洋托付给了未婚的妹妹抚养,每个月给王聪敏抚养费。
班里的同学都知道罗洋和王聪敏的这层关系。他们不喜欢性格暴躁还爱找家长告状的王聪敏,但又不敢招惹,偏生罗洋的性格跟他小姨并不相像,平时比较温和沉默,自然成为了同学们迁怒的对象。
吴泽和赵子航一干人作为王聪敏平时的主要打击对象,也不喜欢罗洋,只是经过了邓一涵的事情之后,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似乎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犹豫片刻之后,赵子航抓了抓头发走过去,不自然地冲着罗洋“喂”了一声。
他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关进厕所里,谁把你关进去的?”
罗洋抬头看了赵子航一眼。他的眼神有点古怪,赵子航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呐呐地道:“你这么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干的。”
罗洋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我没有看见。”
云宿川看着他,慢慢地问道:“也没听见说话的声音吗?”
罗洋道:“今天是我值日,值好日之后觉得肚子疼,就去上厕所,厕所里只有我一个,然后等我洗完手想出去的时候,就出不去了。”
吴泽惊讶地说:“你没喊吗?”
云宿川道:“他被关的地方在楼道另一头的拐角里面,喊了也没人听见。就像你们几个崽子一样,今天要不是凑巧命大碰上我们来找罗洋,现在早蹲在奈何桥底下喝汤去了。”
赵子航脸一红,道:“我、我错了。”
另外两个同学也跟着道歉认错,吴泽站在他们身后,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看了云宿川一眼,没说什么。
“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江灼拿着手机走过来,冲着吴泽等几个人说道,“你们班主任现在也已经到楼下了,都快点下楼,该回宿舍的回宿舍。罗洋,你也去,你们方老师说他送你回家。”
罗洋乖乖地答应了一声,倒是赵子航问道:“王老师不过来接你吗?”
罗洋摇了摇头。
说起来这件事江灼也有点纳闷,他一开始接到消息,就是因为王聪敏给班主任方岗打了电话,说是罗洋没有回家,几方这才开始找人。
结果人找到了,他刚才跟王聪敏一联系,对方却并没有亲自过来接,反倒让方岗把孩子给送回去。语气虽然不大客气,方岗倒也好脾气地答应了。
江灼问道:“王老师是另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倒是把几个学生送到楼下之后,方岗小声告诉江灼:“她最近有点感情纠葛,忙得很,心情也很差,你别往心里去。”
只要跟案子无关,江灼自然也不关心王聪敏的私事,也就没再说什么。
吴泽见云宿川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下楼,挠了挠头,便趁着江灼送完她们也转身要回去的功夫,凑上去用一种嬉笑的口气问道:“江老师,你还要回去查东西呀?用我们留下来帮忙不?”
“你们留下来干什么,添乱吗?”
江灼并不打算体谅这帮刚刚受过莫大惊吓的皮孩子,在吴泽后背上拍了一巴掌,言简意赅地表明态度:“少废话,赶紧滚。”
吴泽虽然表面上一副狂放不羁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闯祸犯错对他来说都不要紧,但其实自从刚才被江灼和云宿川救了之后,他就一直在随时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
按照常识来说,这个时候找到他们的大人们都应该狠狠地将他斥责一顿,像每回闯了祸那样,对他露出那种又是嫌恶,又是不屑的表情,再告诉其他人,这就是个“坏学生”,他能干出什么事来都是正常的,让大家不要跟着学。
结果等来等去,江灼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反倒让他心中惴惴不安的,直到这个时候被骂了一句“赶紧滚”,吴泽忽然觉得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摸了摸脑袋跑了。
江灼重新回到了七班教室,云宿川刚才已经从窗户处看见江灼拍吴泽了,大致也能猜到两人说了什么,冲他笑道:“这小子明明很怕你因为这件事生气、讨厌他,还故意装的跟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尾巴狼一样,也是可爱。”
江灼听他这么说反倒乐了:“那你明明知道每回跟我这撩闲都要挨骂,不是也坚持这么做了吗?你也可爱。”
云宿川:“……”
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因为一句“你也可爱”无招架之力。
江灼在云宿川身边坐下说道:“邓一涵写的东西你刚才都看了吗?”
云宿川道:“看起来像是一个发现陈劲飞表面上对他好,但实际却很厌恶他的心路历程。”
江灼道:“概括总结满分。而且还有一个重大发现,你看最后一篇日记。”
刚才江灼看到邓一涵最后一篇日记的时候,只是草草扫了一下,云宿川便带着罗洋回来了,其实上面的信息反倒最重要。
邓一涵写道——“x年x月x日,我把以前的笔记都还给他了,但是忘了拿英语卷子。只能再给一次,其实我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这两行笔迹上面泛着浓重的死气,正是刚才被灵鉴所感应到的那一页。说明邓一涵在写下这番话的时候,死局已定。
云宿川道:“邓一涵发现陈劲飞的伪善之后,想跟他断绝来往,于是把以前借过的东西都还给他,却漏了一张英语卷子。他这日记是在学校写的,写完之后塞进了椅子里,那张英语卷子咱们却是在他家里发现的……”
江灼接口道:“也就是说,邓一涵出事就在在还完笔记与还英语卷子之间。你看日期,他在被王聪敏训斥的第二天来过学校!”
云宿川缓缓点头。
大多数人都觉得,邓一涵是白天的时候被老师罚站训斥了,晚上回家的路上出了事,但照这样看来,他第二天还来过学校,还了陈劲飞的东西,写下了这篇日记,然后就走在了奔赴黄泉的路上。
云宿川道:“可是这些日记的碎片在学校,那半本空白的本子在他家。”
江灼想也不想地说:“这是个容易被误导的盲区。可能一开始就是撕开用的,本上没有任何写字压出来的痕迹。”
云宿川将整件事情过了一遍,赞同了江灼的看法:“嗯,有道理。也就是说,在邓一涵死之前最后见过他的人,不是赵子航他们,而是陈劲飞。”
江灼打了个响指。
云宿川本来因为分析案情而略显严肃的神情稍微柔和了一点,笑了一下,又说:“另外一点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日记里除了写陈劲飞的事以外,还有一句话,说是‘我说我没有故意偷听王老师打电话’——邓一涵究竟听见了什么,这件事跟王聪敏批评他有没有关系,也是个关键。”
这件事算是算不出来的,但如果王聪敏身上有什么东西会说话,或许还能问出来一二。不过这只能等见到她再说了。
江灼道:“也不知道罗洋和王聪敏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她今天晚上居然没来。”
云宿川道:“比起这个,我对罗洋到底是被谁锁进厕所里,还有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更感兴趣。”
江灼半带怀疑地挑了下眉梢,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觉得是陈劲飞?”
云宿川笑着点点头,伸了个懒腰,却没有继续就这件事探讨的意思:“是也好不是也好,都是等天亮之后再调查的事情了。今天可真是不早了,你还不赶紧回家睡觉去?”
江灼看看窗外,已是月上梢头,星光漫天。
他又回头看了看云宿川,忽然心生好奇,问道:“魈用得着睡觉吗?”
云宿川含笑道:“睡也成,不睡也成。你要是需要我陪,那就睡。”
江灼“切”了一声起身,道:“免了吧。我床上地方不够。”
两人出了教学楼,操场上弥漫着初夏浅淡的花香,树叶在风中摩挲的声音和隐约的虫鸣从不远处的小树林传来,四下极为安静。
“咱们从小学艺,经常听那些前辈说起来古时大能飞升旧事,都是满怀歆羡,其实最大的好处也不过是不老不死而已。”
云宿川的声音在夜色中听起来如同流水一般:“但你说这又有什么好的呢?就算看尽了千代百代的繁华,那些也跟自己没有关系,还不如我这时候跟你说说话来的舒坦。这样想想,真没意思。”
江灼道:“要照你这么想,谁都是这样的。你怕长生不老,就像很多人都怕死一样,但是但是有可能怕死的人明天就变成鬼,也有可能怕活的魈很快就能重活为人,咱们不是也一直在努力找办法吗?”
云宿川带着点嘲讽轻轻嗤了一声:“反正说来说去,天就是不顺人意。”
江灼一摊手:“不是有个词叫‘天妒’吗?所以说有什么高兴的事或者想珍惜的东西,千万要搁到心里藏着,不要到处显摆,你显摆多了,被他人听见,会产生加害之心,被老天爷听见了,就容易发生灾祸。”
江灼在外人面前很少表达自己的想法,相貌和气质又太过于出众,因此常常会给人留下刻板冷漠的印象。其实大多数的事情他都看的很通透,这才能够无论在顺境还是逆境当中都保持着相对稳定的心态。
云宿川狡黠地问道:“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喜欢什么,从来都不说?”
江灼对他何其了解,云宿川这么一问,他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要是平时,他肯定会让云宿川趁早滚蛋,不过这回看见对方难得发几句感慨,很是有些惆怅的样子,江灼决定逗他一下。
江灼:“嗯,也可以这么讲——你看我夸过你吗?”
云宿川:“……”
伶俐如他都愣了一下,只见江灼眼中掠过一点笑意,径直走了,云宿川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刚才那点没成型的失落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仿佛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系在了对方身上,仅仅是一句话,他的心情顿时无限地明媚起来,跺了一下脚连忙追了上去:“哎,我说小灼,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好话吧对不对?……过来,再给哥重复一遍……再说一遍嘛!”
江灼反手搭在他肩膀上,把试图拽住自己的云宿川往前一推:“好话不说二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