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因为冒犯了你,然后被王爷捏了手腕的那个男人?”
“哪个?”素心不明所以看着如如。
她本独自一人在房里看书,可是如如却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说的话也是神秘兮兮。
“王妃你不记得啦?”如如有些懊恼,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不记得了,“当时我们在看剑,但是那把剑突然冲着我们就过来了,然后有个男人接住了那把剑。”
经如如这么一提醒,素心合上书本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那天的事,“你这么说我就有点印象了?怎么了吗?”
“那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来我们山庄了,说是要见王爷。”当时如如正要过来素心这边,忽然看见门口有两个人长得似曾相识,又恰好一个下人要去向素心禀报,她便问了句,才知道原来那两人带着几个人来,是要见王爷,所以便匆匆过来向素心禀报。
“见王爷?”素心皱了皱眉,“难道他们是来找王爷算当日王爷伤了那个男人的事?”
“不会吧!”如如瞪大了眼,“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护龙山庄找麻烦?而且,既然知道来护龙山庄找王爷,那就该知道王爷的身份,我看,他们应该是来赔礼道歉的。”
“算了,如如,你把他们请进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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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护龙山庄宏伟壮大,一片肃静,令人望而生畏。”雪儿来回打量着护龙堂以及护龙堂前的一切,由衷感叹道。
“是啊,毕竟是受先皇所托而创立,自然要比普通的王府还要气派得多。”李进冷笑道。
“李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雪儿看着李进问道:“而且,你怎么知道?”
闻言,李进笑笑,“公主,我这也是打听来的。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
雪儿还想说什么,却见李进看着门外说道:“王妃过来了。”
转过身,见素心带着如如走了进来。
“李进见过王妃。”李进率先冲素心行了礼,雪儿也跟着同素心打了个招呼。
素心也笑着回了礼,随后便道:“听说二位是来找王爷的,可是王爷现在不在庄里。”今天早上朱无视就跟她报备行踪,他去见他的老师乔太师去了。
“王爷不在吗?”雪儿问了一遍,眼里有些失望。
“嗯。”素心点点头。
“既然王爷不在,那我也不便打扰,我们先走了。”说罢,雪儿示意李进同她一起出去。
在越过素心的时候,忽然,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素心的鼻尖。
“且慢,请留步。”素心转过身叫住已经跨出护龙堂的两人,然后走了上去,“请问你是不是公主?”
“不错,王妃,这位是我国雪儿公主,此次前来贵国是与贵国皇上联姻的。”李进在一旁解释道。
“王妃,我们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你怎么会认得我?”雪儿接道:“皇上或者王爷,可曾与你说过我?”
素心摇摇头,却不往下说,转而问道:“请问公主找王爷所为何事?”
“那日狩猎我遭了意外,是王爷救了我。可是我还没有向王爷当面好好言谢一番,故而今日到访护龙山庄。”
“公主言重了。”素心笑了笑,“公主远道而来便是客,王爷救你是理所当然的。”
“话虽如此,可要不是王爷借了衣服给我御寒,又背我出山,我恐怕不知道会被困到什么时候。受人点滴之恩,尚要涌泉相报,更何况王爷是救了我的性命。”雪儿话说得真切,她确实想要好好感谢朱无视。
可是,她不知道,她这番话一说出来,话中包含的敏感词,已经打破了当场某人的醋坛子,也有可能是醋缸子,更有可能是像她相公那样的醋池子。
如如在一边瞧得真切,从王妃突然僵住的脸庞,突然变得犀利的眼神,突然握了一下的拳头,以及最后勉强勾起的一丝笑意,她就知道,王妃肯定是生了暗气,燃了暗火。
“既然公主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不知道公主想要如何感谢王爷?”素心浅浅一笑,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在如如看来,那笑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强颜欢笑了,若不是知道王妃为人向来和善,她甚至还想用“诡谲”一词形容方才的王妃。
“不知能否请得王爷王妃今晚到驿馆赴宴?”雪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对素心的暗变浑然不觉。
“好的,等王爷回来,我会警告他的。”素心依旧笑着说道。
“啊?”雪儿有些不知所措,“警告?”
她,听错了吧?
“哦不是,王妃刚刚说的是转告,公主你方才听错了。”如如连忙打圆场。
雪儿点了点头,果然是自己听错了,“那麻烦王妃转告王爷了。”这才放了心,同李进一起走了。
“如如,公主方才是说了,王爷背她出山对吧?”素心再次确认一遍,免得到时候冤枉了他。
如如还在看着那两人远去,忽然听得素心冷冷的声音,连忙再次打起圆场说道:“王妃,这你方才也说了,王爷救她是理所当然嘛。”
“哼!我说说而已不行啊?”反问一句,素心黑着脸走出了护龙堂。
“我怎么觉得,王妃生起气来,比王爷还可怕还恐怖?”心中暗暗问了自己一句,一见素心走远了,如如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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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今日怎么起了兴致,要来向老夫问问你六岁时候的事?”
厅内,师生二人正难得重聚一次。
乔仁对朱无视的到来很意外,也很疑惑,但也惊喜。
“老师自本王三岁多时便对本王照顾有加,本王小时候的事,也只有老师最为清楚。”朱无视看着乔仁淡淡地说道。
“可是,王爷,你自己都想忘了你自己的小时候,你怎么就认定老夫就记得清楚呢?”乔仁笑呵呵地反问一句。
知道朱无视自从成了亲后,冰冷的性情有所改变,乔仁也终于有了心思,与他笑谈。
“老师,其实我仍旧没有想要记起我小时候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六岁那时候,你带我去散心的那片有花有草,有树有湖的地方在哪里。”他想带素心去一次,记忆深处的那个地方,生机勃勃,尽管现在因为时令而没了生机。
听到朱无视说起,乔仁眼里闪过惊讶,接着有些欣喜,“有花有草,有树有湖。原来,这个地方在你的印象里是这么美好的存在,这说明其实在你心里,你并不想忘记对吧?”
“老师,还请你告诉我。”朱无视没有多说什么,而且他也不是专门来与老师回忆过往。
“你等来年春天的时候再去吧。”乔仁摇了摇头,“既然它留在你心里的印象是如此美丽,那现在就不要去看它败坏的景象。”
见乔仁不告诉自己,朱无视也没办法,毕竟这是照顾过他的恩师,尽管后来是他主动远离了恩师,所以对乔仁,他仍旧是非常的敬重。
“既然老师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先走了。”朱无视说着起了身。
“无视。”乔仁突然严肃地唤了一声朱无视的名字,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叫过他的名,“我记得,你在打算忘记之前,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我想你现在应该有了答案吧?”
朱无视没有回过身,也没有回话。
他心里是有了答案,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对每一个人都要这样做。
“无视,倘若你母妃尚在,她一定很高兴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乔仁接着说道。
“不。”依旧没有转过身,朱无视沉着声音说道:“娘亲她应该对我很失望,我辜负了她对我的期望。”
“那是我的错。”乔仁叹息一声,“是我这做老师的,没有保护好你。”
“老师无须自责,那根本就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我总有一天要面对。”朱无视终于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位恩师,“我要谢谢老师,在我小时候,给我编织过的美梦。只是这个梦,在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哪怕对现在来讲,也是无影无踪,找不回来了吗?”乔仁追问道。
“有些东西丢了太久,要再捡回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淡然留下这一句,朱无视不再逗留,转身走了出去。
“呵呵......看来现在的你其实并不排斥对吧?”看着朱无视离去的背影,乔仁欣慰地笑了,“你的小时候,我和你母妃曾一齐保护过你。希望你的未来,是你的妻子保护你,而且,是保护你一辈子。不像你母妃和我,只能保护你一阵子。”
迈步离开厅内,乔仁往书房而去。
“不过,无视你也要自己努力把丢了的东西捡回来才行啊。我知道其实你没有想要完全忘记,不然你不会一直用着现在这个名字。倘若真要忘记,你就该抛弃所有,为何还要留下名字陪伴着你?”
拿起放在架上的木刻品,轻轻地抚摸过它背上的硬刺,很是扎手,但乔仁看着它,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你这小刺猬啊,你护送的蚂蚁已经归了巢,可是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让我看看,你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