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楚伊醒得很早。
一睁眼,便看到男人英俊的面庞。
昨夜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上来,让她心有余悸。
她盯着他的睡颜,心中的悸动愈发强烈。
忽然,男人睁开一双睡眼,如同醒来的雄狮,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楚伊慌乱地躲开视线,却被他钳住下颌,强迫对视,“伊伊。”
他声音透着睡意的沙哑。
楚伊眨着眼,等他接下来的话。
“外面不安全,我们回家住几天,好不好。”
是乞求,是商量。
似乎楚伊不同意,他也不强迫她,但会搬到酒店,和她同吃同住。
楚伊受到惊吓的心脏,被他的话温温柔柔地包裹着。
她想了想,住酒店确实有很多不安因素,而且她已经考虑清楚了,她要和这个男人重新开始。
既然有了想法,便不再忸怩下去。
她点头,“好。”
男人还染着几分起床气的面容一滞。
他没想过她会答应得如此痛快,瞳仁慢慢放大,盯着近在咫尺的小脸。
那声好,代表的含义太多了。
和他一起住。
和他在一起。
给他转正。
那一瞬间,他深邃的眼瞳里,仿佛有万千烟花绚烂绽放。
他忍不住,凑到她身前,在她唇瓣上重重一吻。
“楚伊!你答应了!你不许反悔!”他兴奋得像个求爱成功的毛头小子,眼角甚至溢出点点湿润。
楚伊点头,“嗯。”
“不行,你再说一次,我要录音,你最爱反悔了!”她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开心。
楚伊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心被暖暖地拥着,“幼不幼稚。”
“起床吃饭,我们回家!”他从床上起身,顺带着将楚伊拉起。
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他想现在,立刻马上飞奔回星河湾,回真正属于两个人的家!
酒店的东西被重新整理好,宗砚俢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怕她一个不留神,不在自己眼皮底下就又出事。
再次回到星河湾,门卫小哥满脸笑意地打招呼。
楚伊站在楼下,看搬家公司的人,将她的物品又一次搬到楼上。
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却觉得,过去了很久很久。
一路上,宗砚俢都紧紧牵着她的手。
电梯到达十二层,他牵着她走出。
“怎么来十二层?”楚伊好奇地问。
他一脸神秘的笑,随后解开门锁,是他的指纹。
楚伊疑惑地盯着他的举动,随后见她牵着她的手指,在门锁上录进了指纹。
扭头一看,原本空空荡荡的十二层,此刻房间里完全换了一种风格。
装修、家居、家电都是全新的。
她站在玄关处,门口的小摆件,换成了一本手翻日历。
上面还有一行手写字体。
楚伊凑过去看。
【愿你是开心的,每一天都是,更希望,每一天的开心,都是我为你带来的。】
楚伊心口很热。
她往后翻看。
【在得不到结果的日子里,我把它称为扎根,你深深地扎根进我的心里。】
【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我的人生高光时刻。】
楚伊站在那里翻看许久,每一页上,都有宗砚俢亲笔写下的祝福和表白。
楚伊眼眶很红,红到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宗砚俢抬手抹掉她的泪,将他轻轻抱在怀里,“小哭包,喜欢吗?”
楚伊看着屋里的摆设,点点头。
他将她按在玄关的座位上,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拖鞋。
随后俯身,在她身前蹲下身,亲手脱掉她脚上的鞋子。
楚伊有些不自在的往回收脚,却被他强势地握住脚踝。
绵软的粉色拖鞋套在脚上,两人的鞋子和外套成双成对地放在一起。
“楚伊,欢迎回家。”他仰着头,看她时,黑色瞳仁亮晶晶的。
这一刻,楚伊心底发出一种声音。
她,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走进房内,她才发现了真正的奇特之处。
她指着突然出现的楼梯,“这是?”
宗砚俢单手抄兜,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楼梯发出光亮,“连同十二层和十三层的楼梯。”
他淡淡地笑着。
却见楚伊眼睛迸发出惊喜。
“本来想买下楼下那层,可人家多少钱都不卖,没办法,我只能将这两层连同。”
“楚伊,我知道你对楼上的抗拒,但我保证,以后我们的家,在没有女主人的同意下,不会有其他异性到来。”
他信誓旦旦的看着她,补充道,“妈也不行。”
楚伊看他郑重其事的模样,噗哧一下笑出声。
“妈可以。”她煞有其事地说。
“好,女主人说了算。”他牵着她的手走上楼梯,将她带到十三层。
楚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房子里任何事物都很感兴趣。
看看这,摸摸那,每一处都很喜欢。
宗砚俢去厨房做饭时,她站在客厅,环顾四周。
乔时月去世后,这么多年,她终于有属于她自己的家了。
吃饭的时候,楚伊看着桌面上的菜品,并不是很常见的家常菜,却很合她的口味。
她看着他不停地给她夹菜,忍不住催促,“你吃自己的。”
他放下筷子,一双眸尽是满足的笑意,“上次说的满汉全席,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一点一点做给你吃。”
楚伊心脏熨帖的温柔,鼻腔有些酸涩,她点头,“好。”
过去发生在两人之间的经历,一幕幕在心底重现。
楚伊想,她还是等来了。
十二年的等待和期盼,最终还是让她得偿所愿。
饭后,楚伊拿着手机给盛景淮打电话,问他今天的状况。
宗砚俢就坐在一旁,时不时瞥一眼,时不时看看手机。
“你别叫餐了,今晚我去给你送饭,你是为我受的伤,总要让我做点什么。”她面色惆怅,丝毫没注意到沙发上男人欲言又止,渐变黑沉的俊脸。
楚伊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忽然感觉身上落下一道冷嗖嗖的目光,她偏头看过去,随后手腕便被扼住。
她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摔进男人的怀里。
纤细的腰被男人炙热的大手禁锢,他声音低沉而暗哑,“通话时间,三分二十九秒。”
楚伊,“……”
“还要给他做饭。”他咬牙切齿地说,一想到他已经许久,久到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吃过她亲手做过的饭菜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主动给盛景淮送饭。
纯心要把他气死才罢休。
楚伊双手自然而然地圈着他的脖颈,俏白的脸蛋浮现点点笑意,“宗总是在吃醋吗?”
“我都要醋死了,你还在这里怀疑!”他狠狠地说,随后俯身,在她粉嫩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不许做。”
楚伊蹙着眉,一脸纠结,“可是宗砚俢,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们总得做点什么感谢一下。”
“医药费是我出的。”他说。
“这不是应该的嘛。”楚伊唇嘟着,有些不满,“而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景淮有这么大的抵触心理,你自小也和他认识啊。”
她是真的不懂,他们已经因为盛景淮吵过好几次架了。
宗砚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睨着楚伊。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或者无奈。
庆幸于,他的小女孩对感情如此迟钝,看不清盛景淮的企图。
无奈于,他的小女孩完全意识不到其他人对她的觊觎,像只小白兔一样在大灰狼面前晃悠。
楚伊见他依旧不松口,落在男人肩头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完全不掩饰撒娇的态度,语气委委屈屈,“宗砚俢?”
宗砚俢哪受得了她这幅模样,心中的天平早就朝她的方向倾倒。
楚伊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在他腿上晃了晃,“好不好?”
一瞬间,一声极低的轻哼,在两人之间回荡。
楚伊,“……”
“你再乱晃……”他声音瞬间低沉暗哑,透着股危险的压迫感,“后果自负。”
楚伊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一张小脸刷的一下红了。
就算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却在想起那一幕幕刺激的场景时,还是不禁老脸一红。
她不敢动了,身子僵在他怀里。
宗砚俢看她跟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低低沉沉的笑意从胸腔里蔓延而出。
他在她脸颊上轻轻浅浅地吻着,细碎的呼吸带着滚烫的热度拂着她脸颊上的细小容貌。
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