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帮你洗澡?”楚伊脸色刷地一下红的彻底。
这男人是以怎样不要脸的心态坦然说出这句话的?
她转身就要走,然而身后倒吸冷气的声音让她停住脚步。
她觉得这男人就是在用苦肉计!
可她却没有办法!
“要我帮你洗澡,你想都不要想!”
“哦,那我自己洗吧,反正伤口撕裂痛的不是你,发烧的也不是你,我们都要离婚了,你不在乎的。”
男人一副心酸委屈的表情,更像是楚伊始乱终弃,对他不闻不问。
楚伊眉梢压抑地跳动,咬着后槽牙道,“你躺床上去!”
他抬头看她。
“我给你擦身体!”
男人眸底闪过得逞地笑,随后老老实实躺在了床上。
楚伊端着水盆和毛巾出来,看到男人大摇大摆躺在床上,她真的恨不得将一盆水泼在他身上。
怎么觉得这男人就是吃准了她心软,故意坑她?
但楚伊也不会让这他好过。
毛巾沾了冰冷的水,毫不留情地擦拭男人的身体。
刺骨的凉意贴到皮肤上,让宗砚俢倒吸了口冷气。
见小女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他忽然笑了。
瞥见她被冷水冻的通红的手,眸色变得异常柔软。
他接过毛巾自己简单擦拭,随后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贴在他的腹部上取暖。
楚伊掌心贴到男人温热的腹肌,那种触感让她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
刚刚刻意忽视了他的身材,可此刻却看得真彻!
六块腹肌形成凹凸的线条蔓延至浴巾下方,性感的要命!
她的手一动不敢动,听到他说,“欺负我可以,别伤到自己,是生理期不够痛?”
他嗓音低沉而温柔,像陈年的美酒。
楚伊想抽回手,他却抓起她两只手都按在了腹部替她取暖。
手心的触感无比真实,感受他强有力的肌肉线条,楚伊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
察觉手已经恢复温度,她赶忙把手抽出来,“可以了,你松手!”
男人见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直接用力将人拽到怀里。
她身子前倾,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要压到他的手臂。
也就是这么一晃神,直接被人裹进了怀中。
室内的灯忽然关闭,唯有室外的路灯影影绰绰的光顺着纱帘进入室内。
他受伤的手臂压在她腰际。
楚伊想推开,却听他说,“你乱动会碰到伤口。”
她果真就不再动了。
宗砚俢意识到她对自己的担心,心口不可避免地柔软下来。
抓住她还有些凉意的手放在颈间,故意在她耳畔低喃,“够热吗?不够还有更热的地方。”
他嗓音哑哑,吹得楚伊耳根发麻。
楚伊听出他话里暗含的别样含义时,再也忍不住狂乱的心跳。
“你是流-氓-吗!”
见她窘迫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男人欢愉的笑意在房间回荡。
昨晚她决绝的话语带来的伤害,似乎被眼前的场景冲淡几分。
他贴着女人的耳际,低低沉沉地问,“问你一件事。”
楚伊往外偏了偏头,尽力躲开他的气息,“赶快说!”
“今年生日许的愿望是什么?”
他脑海里浮现很多娟秀的字体,每一年的生日愿望,他都深深记在了心里。
楚伊被他有力的手臂环抱着。
眼前忽然浮现昨日在庄园,双手合十时心里浮现的愿望。
她盯着房间的某个角落,淡淡地回,“世界和平。”
男人眸色一凛,随后二人都不再说话。
楚伊轻轻推开他的手臂,却被他冷声勒令,“别动。”
“宗砚俢我们要离婚了,你抱着我睡算什么事!”
“我没答应离婚。”
“领证当天给我离婚协议的不是你,难道是鬼吗?”楚伊简直要无语了。
“可我也说过那个协议作废,我不同意离婚。”他朝她颈窝蹭了蹭,呼吸声沉重。
“如果你再乱动,我不介意做点别的让你老实些。”
语气里满是威胁。
楚伊不服地瞪他,然后便感觉横在腰际的手钻进了睡衣下摆。
粗砺而温热的大掌贴在她腰线上,楚伊霎时间绷紧了身子。
她刚抓住作乱的手,便听到耳畔倒吸冷气的声音,吓得她赶紧松手。
“我睡!你别乱摸!”
明显感觉身旁的男人身体在颤,似是压抑着笑。
她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抱着,被迫睡在这张熟悉的床上。
但宗砚俢没有丝毫睡意。
听着耳边渐渐平缓的呼吸声,他于长夜中微微叹息。
一闭眼,眼前便全是女孩写在日记本上的生日愿望。
从十四岁,到二十岁,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涉及两个人。
希望乔时月不要那么累,希望乔时月体检顺利通过,希望乔时月在另一个世界平安康健。
而愿望里涉及的另一个人,是他。
希望宗学长万事胜意。
二十岁生日愿望里还有一句话,希望宗学长万事胜意的同时,余生我都能陪伴在侧。
几乎一整晚,楚伊都没怎么换过姿势。
她一动身旁的男人便会收紧怀抱。
清晨,楚伊被走廊的脚步声惊醒。
她想起身,后背和腿都是麻的。
房门被推开,她视线飘过去,与程相宜的眼神相撞。
“妈……”刚睡醒时嗓音有些哑。
程相宜一看床上两个人相拥的亲密姿势,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来得不是时候,我以为没人照顾他。”
宗砚俢被声音吵得睁开眼。
见是程相宜,他重新闭上了眼,紧了紧怀里的人。
楚伊本就窘迫于现在的场景,想解释,但麻木的双腿和脊背被他一压,痛得她眼圈红了,“你别抱了很痛!”
程相宜一副八卦的眼神飘过自家儿子的脸,“生病了也不知道节制!”
然后赶快退出房间不再当电灯泡。
楚伊的痛呼声彻底让男人清醒,他半撑着身子坐起,声音恍惚染着起床气,“哪里痛?”
楚伊没好气的推开他,想要自己起身,然而此刻手臂也是软的,直接摔回了枕头上。
“都怪你!”
她的控诉此刻在男人耳中像是天籁。
他勾着唇,笑的温柔,“嗯,都怪我。”
楚伊一愣,怎么觉得两人的对话怪怪的?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忽然感觉腿部一阵刺痛传来。
宗砚俢正半跪在她身侧,轻轻揉捏她麻木的双腿。
这一幕看得楚伊一愣,紧接着传来的刺痛让她一下子喊出声,“你轻点啊!很痛很痛!”
男人无奈地叹息,“好,我轻点。”
一种微妙的气息在房间里流窜。
楚伊发觉了,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越说越乱套。
门外折返的程相宜似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想要敲门的手忙收了回来。
年轻人,一大早就这么激烈。
看来他儿子的伤不是什么大问题,亏她惦记一大早就跑过来。
因为程相宜的到来,楚伊没办法拂了长辈的面子,留下来吃了早饭。
她生怕宗砚俢一大早又提出什么幺蛾子请求,把他拽到洗手间三令五申,不要在长辈面前丢人。
宗砚俢睨着她眼角含笑,点头应,“都听你的。”
这种妻管严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楚伊不解,又听他说,“微信好友加回来。”
楚伊冷笑,“你想都别想!”
“手很痛,不能洗脸。”他顿了顿,似是满面愁容,“似乎还是不能吃早饭。”
楚伊,“!!!”
就这样在威逼利诱之下,宗砚俢重新添加了楚伊的好友。
点开她朋友圈,还是只有一条冰冷的横线。
不过他不急。
一步一步来。
一顿早饭吃的楚伊差点胃溃疡,草草结束后,便拎着包逃离花园别墅。
餐厅只剩母子二人,程相宜面上的笑意淡化,“你跟伊伊到底想怎么样?”
宗砚俢捏着勺子,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你看到的这样。”
“砚修你知道妈妈在说什么。”程相宜语气有些重。
“不离婚。”他抬起头,目光直视母亲,“我不会和楚伊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