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楚明渊来到楚子琳的办公室,送上一瓶巴黎之花香槟。
楚子琳取出母盒中的酒瓶,手指划过瓶身美轮美奂的银莲花图案,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砰的一声打开香槟——
“perrier jouet,2004年限量版,颜值如此之高的美酒,更适合收藏,不过今天是一个值得开香槟庆祝的好日子。”
“没错,此时不喝,更待何时!”楚明渊接过香槟杯,心情大好地和大侄女碰杯——
“我已经把心理诊断报告的图片发给了宋老夫人,楚子枫在宋家注定吃不了一顿安生的晚饭,我打赌她和宋致远必定会闪婚闪离!”
楚子琳晃动着杯中香槟,在夕阳柔和的光线下欣赏淡金色的鎏彩:“仔细想想挺可惜的,子枫的婚事其实能给楚家带来不少好处。”
“落不到我们身上的好处,和海市蜃楼一样毫无意义!”楚明渊悠悠品尝胜利之酒,开始了下一步谋划——
“你既恨你爸爸,也恨楚子枫,我们两人的目标完全相同,作同盟军再合适不过。”
楚子琳棱角硬朗的下巴抬了抬:“还有一个人也适合加入我们的同盟。”
“谁?”楚明渊摸不准大侄女的心思。
楚子琳拿起反扣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把视频中老爷子火冒三丈的脸怼到对方面前,并送上无情的讥笑,刻意正话反说嘲讽——
“爷爷一定会被你天才般的智慧折服!”
“你…你在耍我!”楚明渊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掉入了陷阱。
从始至终,楚子琳都没有动过真与楚明渊结盟的心思,她始终保持着理智与睿智——
“我爸再怎么不靠谱,终究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和子枫再怎么闹矛盾,终究也有一半的血缘关系,而你只是我爷爷的私生子,我从没把你当做过亲人,也不想和人渣做朋友,更不会和你联手在背后捅楚家人刀子!”
视频另一端的楚老爷子愤然摔茶杯,厉声下令:“楚明渊,半个小时之内给我滚回家!”
“好的…爸…”楚明渊紧攥拳头悻悻回话,他生来便带有私生子的耻辱烙印,在楚家的靠山只有老爷子一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忤逆其意。
楚子琳回转手机摄像头,和老爷子交心:“爷爷,只有我和子枫与您一条心,全心全意把楚家的家业越做越大,其他人全都是不顾大局、只想分好处的蛀虫而已,您老人家可得擦亮眼睛明辨忠奸呐!”
楚明洲夺过大侄女的手机挂断视频,释放心中所有怒气:“你和楚子枫合伙耍我,发给我的病例报告完全是伪造的,对不对?”
“你智商不低,眼力不错,开始我真担心你会看出图片的破绽”,楚子琳这时才畅快喝下代表胜利的香槟,分析对手失败的原因——
“应该是因为你妈妈昨晚栽了大跟头,你急于报复并扭转局面,所以才落入了我和子枫所设的陷阱,对吗?”
楚家姐妹早就料到私生子叔叔有掀风起浪的心思,提前已有准备,楚子琳先前只是假意和楚明渊合作,目的就是施计让他在老爷子面前暴露心术不正的恶毒一面。
此次交手,姐妹花大获全胜,楚明渊一败涂地,心怀不甘地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会讨回来!”
赢家楚子琳傲娇迎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姑奶奶我随时奉陪!”
她从来都看不起这位年纪比自己还小的私生子叔叔,心中另有一番精明盘算。
尽管楚家人捧高踩低,使得她和楚子枫的嫁妆出现天地之别的悬殊,可就目前的形势来说,坚定地站在妹妹这边,先把楚家的家业蛋糕越做越大,未来才能更有底气地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家产。
在重男轻女的楚家,唯有和同父异母的妹妹楚子枫并肩作战,将来她才会有足够的力量争取到应得的那一块大蛋糕。
在宋家大宅西楼,楚子枫用手机翻看了将近半小时文件,才等回了面色沉郁的宋致远,她询问道——
“学长,事情进展的不顺利吗?”
“再多的证据,都无法让我那位偏心长女和长子的母亲大人醒悟!”宋致远郁闷地松了松领带,走到吧台倒了一杯威士忌,适度的酒精刺激能使他更快恢复平静,一口喝下多半杯后,才问道——
“要来一杯吗?”
“我更喜欢喝庆祝成功的酒”,楚子枫摇了摇头拒绝,饮酒若是过量,控制情绪的能力难免会下降,如此关键时刻,她在宋家万万不能失态,巧言安慰契约丈夫——
“只要龙椅上坐的是明君,即便太后和诸侯联手,也掀不起大风浪,给跳梁小丑们多点丢人现眼的机会,从长远来看有益无害。”
明君是指宋致远,太后为宋老夫人,诸侯兼跳梁小丑即宋致萱和宋致诚姐弟,此比喻既恰当又有趣,宋致远沉郁的心情舒缓了不少,欣然用酒杯碰了碰她的茶杯。
虽然同为商界女强人,但楚子枫并不能完全理解宋老夫人的心态:“母亲大人可真有意思,既然更偏爱另两位诸侯,为什么会让你坐上总裁的位置?”
“因为我妈很清楚,如果把宋氏集团交到那两位诸侯的手里,不出十年全部家业就会被全部败光”,宋致远自嘲苦笑——
“换句话说,我不过是赚钱的工具人总裁,我妈希望我可以撑起宋氏的大局,养活那两位一无是处的米虫诸侯。”
更为扎心的现实是,“工具人”似乎是他一生难以逃脱的命运。
已有一子一女的宋老夫人当年之所以要第三个孩子,目的是利用年幼的新生儿牢牢绑住花心丈夫,但此心愿未能成真,丈夫照样还在香港逍遥快活、花天酒地,她伤心失望之下,就把年幼的小儿子宋致远送给远在美国的堂姐抚养。
宋致远六岁时才回到中国,和母亲的感情自然十分淡薄,在“流放”中度过的童年成为他心中永远的利刺,他在年少时就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母亲心目中的地位,远不及姐姐和哥哥重要。
对于母亲,他的怨恨远多于敬爱,对于从小就以欺负他为乐的姐姐与哥哥,更是恨之入骨,坐上总裁位置的他,居然不会让憎恨的人有舒心的好日子过。
楚子枫一语点破症结:“这一策略极其不明智,结果只能让你们三姐弟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他们不甘心屈居于你之下,而你也不可能白白供养忍让他们一辈子,真不敢相信传奇女强人宋老夫人居然会做出这样唯恐家宅不乱的糊涂事。”
宋致远亲手戳破亲妈的假面:“我妈能得到‘商界女强人’的名号,主要是靠我父亲亲自挑选的一批集团高管做辅助,没有这批老臣做智囊团,别说是集团的大事,连家里的小事她都无法处理妥当。”
女强人的假面被亲生儿子无情摧毁,所剩的只有相互伤害的虚伪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