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焕和卓清在灾难螳螂的帮助下,以疾风般的度在黄沙走廊的无边沙海里搜索着屠烈与金悬命的下落。
一连搜索了几日,眼见将要飞出黄沙走廊的范围,仍是一无所获。
“神焕,前面已经是岚州的地界了。我们这样遍寻不得,金悬命应该是使用了什么特别的掩饰技巧,也许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黄沙走廊。那样可就真的糟糕了!”卓清忧心忡忡地道。
“不可能。金悬命带着屠烈,度不可能过灾难螳螂,他们一定还在黄沙走廊。”神焕不死心。
“神焕……也许你不知道这个东西……”说着,卓清从衣服内取出一颗传送石,“这个是传送石……能将使用者传送到预定的位置……”
神焕确实没见过传送石,但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一定十分罕见。神焕道:“对屠烈的悬赏不可能高过两颗这种传送石的价值。”
“确实,如我手中这颗无视距离、定位精确的传送石非常罕见,天价难得。但还有一种稍劣质的传送石,只能将使用者朝固定的方向传送出一小段距离,那种传送石的价值和我手中这颗的价值,别如云泥。”卓清苦笑道。
神焕明白了卓清的意思,金悬命手中,可能就拥有着两颗劣质的传送石,所以才能在灾难螳螂那双恐怖的复眼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地消失。
“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岚州城!那位李大夫是大隐于市的级高手,也许他能给我们指点一二。”卓清道。
“恩。”
灾难螳螂智慧极高,听懂了神焕两人的谈话,调整方向朝岚州城飞去……
一日后,岚州城中,神焕正与卓清赶往李大夫的医馆,灾难螳螂则留在了城外三十里处等他们。毕竟灾难螳螂这样恶名昭彰的天阶狂兽,一旦靠近城市,便会引起民众的恐慌和城内高手的攻击。
没等神焕与卓清到达医馆,李大夫已从医馆中出来,在大道中央迎上神焕两人。
看着神焕两人脸上神色,李大夫心知出个变故,开口就问:“怎么只有你们两人?屠烈呢?是不是出事了?”
“屠烈被擒了。”事情已火烧眉毛,神焕也顾不得礼数,开门见山,“擒抓屠烈的是著名的赏金猎人金悬命。李大夫你可知他会将屠烈带到哪里?”
“朔州!”李大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朔州是此次剿灭鬼滔的联军之,金悬命既然没杀屠烈,就代表他要换取最高的奖励,那么他一定会去朔州!”
“多谢。”神焕与卓清同时向李大夫一抱拳,转身便走!
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耽搁!
望着神焕与卓清离开的背影,李大夫叹了一口气:“三个好苗子,却卷入了这样的事情。也怪我当日眼拙,鬼滔一脉的拳技特征明显,我当时为他治伤竟然没有注意到。若早注意到,也不至于如此……不过,这说不定是命运对他们的考验,我过多的插手恐怕也有些不妥……祸兮福兮,尚未可知……”
一刻钟之后,岚州城外一个青色的巨大身影冲天而去……
正如李大夫所料,金悬命确实正带着屠烈赶往朔州城。
“你那两位朋友,万万是想不到我会拥有两颗传送石吧?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黄沙走廊,将每一寸黄沙都翻个底朝天。哈哈!”金悬命笑道,“不过,你们确实给了我太多惊喜,你们竟然还拥有一只灾难螳螂。若不是我的隐匿技巧高明,恐怕现在早被那灾难螳螂切成了片。”
路上因怕屠烈的大嗓门带来麻烦,金悬命将屠烈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不让屠烈出一点声音。屠烈口不能言,只能用眼神恶狠狠地瞪向金悬命。
“怎么?说不出话来很难受?别急,到了朔州,我肯定会让你说话的,到时候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哈哈!”
金悬命使用的那两颗传送石比卓清预料中还要稍好一些,金悬命和屠烈现在的位置距离朔州城已经不远了。
“‘银’现在应该在朔州城中吧……给他个信号好了,让他先将城里的一切打点好,我可没兴趣和那些家伙打交道,还是狩猎比较有趣。”金悬命自言自语,从怀里掏出绿、白、红三颗不同颜色的传讯石,将其中绿色的一颗一把捏碎!
朔州城城主府内,城主薛昭正与手下商议着北城墙加固的事宜,忽然一名侍卫小跑到大堂上,单膝跪下。
“禀告城主,外面有人求见。”
“哦?是何人?”薛昭最近得到了鬼滔数十年积攒的财宝中极大的一部分,心情非常愉悦,连带着原本暴躁的脾气都温和了不少。
“那人自称‘银绝’。”
“快快有请!”薛昭听到这个名字,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连忙让侍卫去请那人进来。
方才与薛昭议事的那人见薛昭如此激动,有些不解,问道:“主公,这银绝是何人?为何主公如此激动?”
“崔武你有所不知,这银绝乃是赏金猎人中最强的两人之一!他与金悬命并称赏金猎人中的‘金银双擘’,他这次来,必是为我带来了好消息!”
薛昭与崔武说话间,一人正走入堂来。
只见此人身穿匀称,相貌堂堂,目光如电,脸上带着温和的神色。正是与金悬命并称“金银双擘”的银绝!
不同于金悬命的凶名在外,银绝虽与金悬命向来交好,而且经常合作,但银绝在外名声极好。在赏金猎人的圈子里,银绝一向被称赞为“最友善、最公平、最正义、最谦和而且最强的赏金猎人”。
这其中的“最强”二字自然是犯金悬命忌讳的,但金悬命从未对此提出过任何不满,这让其它赏金猎人更加确信了银绝的实力。
由于金悬命与银绝两人经常合作,久而久之,“金银双擘”的名头也就打响了。
“哈哈!银绝兄,你要来,为何不早些派人知会薛某一声?让薛某也好备上极品香茗为银绝兄你接风,一尽地主之谊啊!”薛昭大笑道。
“薛城主客气了!许久不见,薛城主风采依然,让银某不甚欣羡啊!”银绝声音彬彬有礼更带几分儒雅,“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银某这次前来,其实是有好消息告知城主。银某的朋友适才传讯给银某,说是已擒下了那鬼滔余孽,不日就将解送进城。”
“哈哈!金兄果然不负所望,那赏金薛某早已叫人备好,银兄你看是你去取呢?还是等金兄回来由他去取?”
“银某去取便好。我那朋友脾气不好,怕是耐不住城主府内的规矩。”
“来人呐,带银绝兄弟去取那些赏金。”薛昭高呼一声,堂外走进一名小仆,朝银绝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银某告辞了!今日空手而来,颇为失礼,改日银某必当携礼再次登门拜访。”银绝客套了一句,便随那小仆去取赏金了。
待银绝走后,一直没说话的崔武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主公,属下有一事不解。为何要为那鬼滔的余孽开出这天价的悬赏?别说一个人头了,就是一百个、一千个人头,怕是也不值这个数。”
“崔武你短视了。”薛昭笑道。
“是,属下愚钝,请主公见教。”
“为那鬼滔余孽开出这天价悬赏,非是因他人头的价值,而是因他鬼滔的身份。莫说那余孽是一名地阶高手,哪怕他只是鬼滔一个挑水担柴的伙夫,我也会为他开出同样的悬赏!”薛昭一语惊人。
欣赏了下崔武震惊的表情后,薛昭心情舒畅地继续解释道:“我这次率领联军剿灭鬼滔,你当我是真为了那些个财宝?错了!我是为了立威!我要让全二十四州都明白朔州的实力!让他们束手无策的鬼滔,我眨眼之间便将其全歼!我要让他们看得清楚明白!这才是我的目的!”
崔武脸上的震惊更浓了几分。
“胜利归来后,我才想到,剿灭鬼滔固然展示了军威,但对二十四州的普通民众,特别是我们朔州的民众却没太大的效果。我正在苦恼这个问题时,就接到了使者被鬼滔余孽杀死的消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我那几个晚上高兴得连觉都睡不着。只要将一名鬼滔余孽在普通民众面前处死,我的声望一定会在二十四州达到顶峰!”
“难道……”崔武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难道主公你……你起了争霸的念头?”
“怎么?不行吗?还是说,你不愿意追随我?”薛昭瞳孔微缩,盯视着崔武。
“不!”崔武朝薛昭单膝跪下,“崔武愿追随主公,为主公的江山陷阵冲锋。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哈哈哈!好好好!以后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现在,你下去休息吧。”薛昭大悦。
“是!”
走出城主府后,崔武脸上的震惊、恭敬、热血瞬间褪去,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走到城主府旁的小巷口一颗歪脖子树旁,崔武自言自语似的小声道:“回禀军师,薛昭已经落入我们的计划中。请军师尽快指示下一步的行动。”
崔武说完,幽深的小巷中起了一阵莫名的微风。风息之后,那树后的阴影中似乎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