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看着我很是愤懑:“小伙子,既然你和这老东西没关系,何必非要管这闲事?”
闻声我只是淡淡轻笑,盯着眼前的人眉眼里亦是淡然。
“大哥,事关令堂,自然是大事,逝者为大,还是先让家母入土为安的好。”
壮汉一听顿时看着我很是苦恼。
“小兄弟,大哥也想,可我母亲苦了一辈子,不能临了连个棺材板都没有吧?”
我转身与司雯清雅看了一眼,这才转身望着壮汉。
“我来做棺材!”
“你做什么……做什么!!”
壮汉先是无聊摆手,继而回神之后则是满眼震惊。
“小兄弟,你说,你做什么?”
我淡定道:“我家就是开棺材铺的,其它的倒是说不好,不过这做棺材,也算是祖传的手艺活了……”
“你会做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的老人惊呼道。
我回身看着老人满眼调笑:“这就不跑了?”
老人摆摆手一副嗔笑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不跑了不跑了,你都会做棺材我还跑什么?”
司雯清雅适时出声低声道:“怎么?也想给自己预定一套?价格可是不低啊……”
老人闻声登时转身看向司雯清雅,眸子里一阵闪烁。
片刻后,方才回眸看向我:“小伙子,切勿着了美人道,你且自有姻缘身。”
是人都听得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司雯清雅登时脸色阴沉了几个度!
“老疯婆子,你这是什么话?”
老人看着司雯清雅绕着她走了两圈,身上的气态仿佛也发生了变化。
不再像是方才那般老顽童的模样,倒是多了些诡异的神秘气息。
“小丫头,你啊,戾气太重,欲念太深,身在其位不谋其职,要记得,有所得,必然有所失!!”
司雯清雅闻声身子怔了怔,稍许片息后方才气急转身不再理会。
我无心知道这些事情,只是看向壮汉说道:“大哥,我来帮你母亲入土为安,来抵消六老婆子的钱,有算是没有违背您的孝子意愿,如何?”
壮汉一听哪里还有说不好的意思,当即连连点头。
接下来的行程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敲定。
司雯清雅站在我身侧免不了一阵吐槽。
“你说你,身怀大志向,总是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扰乱,怎么成大事?”
老婆子跟在我身侧辩解道:“此言差矣,大志向也是得一步步走,要想一口吃个大胖子,怕是要憋坏肚子!”
没理会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的斤斤计较。
我转身盯着老人家问道:“听说你可以出去米罗小镇?”
老人家闻声自然而然点了点头,显得有点孤傲。
“为什么?其他人不是都出不去吗?为什么你可以?”
这次老人没解释,只是指着前面的路说道:“走吧,前面不远就是小六子家了。”
司雯清雅见状闷声禁不住指责:“我看这老疯婆子就是故故意不说!你就不该帮她!”
老人听到司雯清雅的话登时面色涨红,显然又是一番争吵。
我懒于理会也就孤自朝前走去……
既然知道了老人是可以出去的,这帮忙做个棺材,也就当顺水人情了。
到了壮汉家里,早已是满门素裹,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子死亡的气息。
最普通的小院子里,被悲伤填满了一半。
剩下的,便是诡异……
看了眼四周,我才看着壮汉问道:“大哥你母亲,现在在哪里安歇着?”
壮汉叹了口气方才指着院子里的老槐树说道:“在槐树下埋着,老一辈说柏树葬死,槐树求活,我老娘跟着我也没享福就走了,我想她能在回来!”
我闻声方才与身后两位同行相视一眼。
两人翻了个白眼异口同声道:“荒谬!!”
不等壮汉问话,我先问道:“那,你母亲,回来了吗?”
壮汉先是一愣,继而才晃荡着脑袋看着我无奈的发笑。
“小兄弟看你这话说得,我母亲人都没了,就算是我想让她回来,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方才看着面前之人说道:“棺材正午开始打,你迅速找好木头,正午必须开始,超了时间,我就走了……”
壮汉一听二话不说将我们先行带进屋里坐下。
茶水安顿好后就转身冲了出去。
剩下我们三人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我看向老人二度问道:“你是怎么出去的?”
老人喝了口茶,但仍是没说话。
知道老人不会轻松开口,我也就没在多问。
司雯清雅闭着眼坐在一边仿佛是在打坐。
但看着眼皮一直在动,也看得出来心思不宁。
“小丫头,静不下心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司雯清雅闻声果断睁开眼,看着老太太满眼愤怒。
六老婆子一见登时故作害怕的身子朝后缩了缩。
煞有其事地说道:“难怪外人都说婆媳是天敌,这话不假啊!”
这话一出,尴尬的倒是成了我与司雯清雅。
两人相视一眼大方避开视线,婆媳?
想来许久未曾联系灵儿,那小丫头,该担心坏了吧?
也不知道,巫族眼下状况如何了?灵儿是否应付得来?
“哎呦呵……”老太太忽然视线看向我满眼困惑,盯着我眼里一片打趣:“看来小伙子是有心上人了。”
说着看向司雯清雅咂咂嘴笑道:“看来啊,某些人是落花空有意了。”
没去刺探这些话的深意,我转身看向周围的环境。
房间确实是不算大,看起来也很简陋。
但好在收拾得很干净,伸手在茶几上摸了一把,一尘不染。
在这样的屋子里,壮汉那样的人,也能做到这样干净?
可是早前看到的人,浑身狼狈,一身上下完全没看出来有半分会收拾家务的感觉。
我看向老人问道:“这位大哥的母亲,过世多久了?”
老婆子掐指一算,敛眉说道:“头七应该是过了。”
我这才皱眉深思,头七还魂夜,过了头七,按理来说应该早就人走茶凉。
可看着壮汉的心思,一门心思想要给母亲打造棺材。
那必然是要将人从树下挖出来的……
说着我便看向园中央的槐树,眸子里闪过一抹低沉。
“他怎么会将人埋在槐树下?”
司雯清雅闻声笑道:“人不就是这样子?为了自己心中虚妄的念想,用自己的性命意图留下不该留下的东西,当真是可笑!”
老婆子这才紧随其后跟着司雯清雅闷声发笑。
“看来你这小丫头倒是都清楚这些大道理,可为什么,不遵从呢?”
“你什么意思!”司雯清雅骤然起身一身愤慨。
盯着老婆子更是满眼藏着锐利。
见状我方才沉声说道:“好了,现在不是讨论个人性质的时候,壮汉既然将尸体葬在槐树下,槐木乃是大阴你我都知道,可眼下大阴之物下藏尸,只怕是,这屋子得干净,是有人来收拾的……”
“田螺姑娘?”司雯清雅忽然出生笑道。
我淡淡回神,盯着这人眉眼里一片打量:“你认真的?”
司雯清雅耸了耸肩膀才走向窗边同样看着槐树。
“照我说,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不该留下的人,留下了,始终是祸患!死了就是死了,放心不下的,总会给后人带来厄运!”
话糙理不糙,事实确实是如此,我侧身看着这女人一身晦涩。
“烧了确实是一了百了,但是,心病仍需心药医,一把火是可以烧干净,但那大哥,只怕是一辈子都将郁郁终生。”
老婆子忽然出声发笑,眉眼间一片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