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岩眯眼看向杨路明，道：“不会白白帮忙，怎么个不白法儿？”
杨路明道：“我们奋航双学位的学费是每年四千，总共三年，只要您的学生在我们这里学习，每个学生每个学年都会给您提供一千块钱的辛苦费。”
“这可真不少啊。”江岩心中一惊，他还真不知道这其中居然有这么大的油水，不过面上并丝毫表情，淡淡说道。
杨路明猜不出江岩的话中之意，陪笑道：“我们毕竟还要请老师，协调有关学校和专业，各项花销成本都比较大，这是我们能提供的最大诚意了。
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随便打听打听，其他类似的机构，绝对提供不了这么优厚的诚意。”
江岩不吭声，只是作思索状，杨路明犹豫再三，咬了咬牙，道：“如果您能介绍十位以上同学，我可以将辛苦费再涨五个点。”
江岩不置可否，问道：“你们奋航的师资力量怎么样？”
“这您放心，作为双学位这一领域的龙头机构，我们的师资力量绝对有保证，虽然请不到天海大学的老师，但所有老师都可以保证是来自各大重点院校，这一点，我们都会在与学生的合同中进行明确。”
“你们的毕业率呢？”
“毕业率更没有问题，只要每周末按时上课，我可以确保百分之百获得第二学位的学位证，这一方面，我们以前的学员都可以作证，凡是签到率超过90%以上的学员，不能正常获得学位证的，我们将会三倍返还所有学费。”
“那后期费用呢？”
“后期零费用。我们承诺，每个学年的四千块钱，包括书本费、车杂费、师资费等一系列费用，除参加考试的正常报名费以外，不再收缴任何费用，这一点也会明确在合同中。”
“听起来你们这个机构还不错嘛。”
杨路明略带自豪地说道：“江老师，不瞒您说，就质量保障而言，在双学位领域中，别的不敢说，在天海，我们奋航称第二的话，没有人敢称第一，是绝对的龙头机构。”
江岩勾起嘴角一笑，“既然你们这么厉害，想必单凭口碑就能吸引招生，何必再来找学校的路子呢。”
杨路明苦笑，道：“江老师，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相比培训机构的口碑，学生更倾向于相信学校的官方认证，只有从老师口中得到肯定的机构，才是学生们心中的可靠机构。
如果我不找您，其他机构找到您，您向学生们一推荐，有报考双学位的学生肯定会报名参加你所推荐的，到时候我们就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岩“哦”一声，道：“你需要我怎么做？”
杨路明露出笑容，道：“我希望您能开一场专题班会，在班会上专题推荐一下双学位的好处和优势，再推荐一下我们奋航培训中心。”
“这不可能！”江岩断然拒绝。
他想了想，道：“我可以在班会上提一下双学位，但是不会提到你们这个培训中心，宣传的事情需要你们自己去做，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让班长给予你们一定的协助。”
“江老师…”
江岩打断杨路明要说的话，道：“你不用再跟我多说，另外，你所谓的辛苦费，我一分也不要，也不用再在我面前提，这笔钱，你直接在学生学费中予以减免就行。”
杨路明蹙眉，道：“杨老师，您没有必要排斥辛苦费，这是行业的潜规则，必须都要有的，学校里也不会管，您不用担心。”
江岩沉声道：“我不担心，但是我很排斥。杨老师，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羊毛出在羊身上，所谓的辛苦费，是你们压缩成本挤出来的吗？肯定不是。
这是你们提高学生学费涨起来的，愿意考取双学位的学生都是为了以后能多一份机会，这种学生大多都没有优渥的家庭和强大的背景，每一分钱也都是父母的辛苦钱。
我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是足够吃穿用度和养家糊口了，相比他们挣钱的艰辛，这份工作有着他们梦寐以求的安逸，我怎么能够再去压榨他们的辛苦钱而自肥呢。”
听完江岩的话，杨路明面皮抽动，由衷说道：“江老师，要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我们的工作就好开展多了，学生们也能轻松得多。
感念您这样的好老师，我也表个态，请您放心，我也一定会按照您所说的做。另外，对于您的学生，无论报名的学生达到达不到十个人，我都会兑现那五个点的额外优惠。”
江岩微微一笑，道：“那我也替学生们谢谢你。”
两人互相添加电话号码，江岩将自己三个班长的电话号码也告诉了他，便找借口打发他离开。
杨路明很识趣，在江岩表达出来自己的很忙的意思后，立即就主动告辞，毫不拖泥带水，而他来的时候带来的果篮，则被他留在江岩的办公桌上。
江岩追出门外，要将果篮交给他带走，但是就在他起身走到门外的时间，杨路明已经消失在走廊里，想必他也猜到江岩不会收下果篮，所以才故意迅速离开。
江岩无奈，只能暗自决定，将果篮交给班长们带回去和同学分一分。
其实在得知杨路明来意的最初，江岩想的是了解一下内幕情况，然后直接拒绝，但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
诚然，直言拒绝，更能彰显他的刚正不阿和君子之风，可是，那样可能会有利于他自己的形象，对学生们带来不了任何帮助。
双学位本身并不是坏事，而且对一些有意向的同学大有助益，对于个别学生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刚需。
对于这些学生而言，反正都要报考双学位培训，江岩觉得，与其维护他自己一个铁面的名声，倒不如帮助学生谋求一些真正的实惠。
于他而言，名声和形象能值什么，为学生办实事，尽可能地提供帮助，才是身为老师的应尽之义。